(下午中央六套在放楚門的世界,我又重新看了一遍,耽擱了很多時間,但寫的卻順多了,這一章是七千字,超額完成任務了,明天要大搞一搞。
這部電影看了這麼多遍了,可依然看的我渾身寒冷……善哉,善哉。寫許樂,是想寫個不一樣的人,一個本應是說教中才能有的人,希望能做到,阿門,阿門。)
「希望你不是刻意想讓你父親丟臉。」許樂低頭割著盤中的合成牛肉。
「我沒有興趣玩這些東西。」鄒郁輕輕啜了一口紅酒,神情復雜地看著他,「我只是想讓懷孕的事情變成真正的事實……我父親是個很標準的軍人,我總不可能靠你或者是劃花自己的臉,來和他對抗到底……如果整個首都特區都知道我懷孕了,也許事情會簡單一些。」
「我不想再說我的事情。」鄒郁放下酒杯,看著他輕聲說道︰「說說你在研究所的日子吧,我比較好奇這個,今天為什麼這麼晚才下班?」
許樂正在割肉的叉子停留在了瓷盤上,他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揀著今天實驗室發生的事情中不涉及保密條例的東西,簡單地說了一說。
鄒郁眼簾微垂,忽然開口說道︰「以前听你說過,果殼工程部似乎一開始就想找你去,但你選了研究所……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這次又要抓住這個機會去工程部?」
「直接去工程部,只能是從基層的工程師做起,不能接觸到我想接觸的東西。如果我在研究所,能幫助工程部解決他們現在的問題,那我將來在工程部里,至少可以提出我的要求。」許樂重新開始了手上的動作,低著頭含糊回答道。
「是機甲?」鄒郁忽然狡黠地看了他一眼。
「保密。」許樂頭也不抬。
鄒郁若有所思地看著對面的男生,開口說道︰「和你在一起差不多二十天了,我從來就沒有發現過有誰比你更珍惜時間。每天晚上洗完碗後,你還要在房間里學習到深夜。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追趕什麼,或者說……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不要告訴我是為了出人頭地。如果是為了這些東西。以你和太子哥哥地關系。邰家隨時可以為你鋪就一條金光大道。」
許樂地手指微僵。沒有想到鄒郁居然會如此直接地問出這個問題。沉默片刻後。他叉了一塊合成牛肉送進唇里。緩緩咀嚼著。眉頭皺地越來越緊。喝了一口清水。抬起頭來。很認真地看著她。
「這里地合成牛肉。都是野牛肉。」
許樂說道︰「我很討厭野生動物保護條例。我也曾經去黑市買過肉。可是聯邦一般地民眾。只能用這種方式偷偷模模地嘗試一下那種滋味。而這家餐廳。卻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販賣。而且在餐牌上寫地是合成牛肉。」
「這是你們地生活。佔有了更多地資源。而且永遠如此虛偽。」
「一般人永遠不知道你們在用什麼方法侵佔他們地利益。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懂這些。但我知道你們做了。」
鄒郁臉上的表情逐漸認真起來,仔細地傾听著許樂難得的發言。
許樂掃視了一遍林園餐廳里那些衣著華貴。氣宇不凡的男男女女,臉上帶著一絲落寞之色說道︰「在東林大區的人們,可以想像首都星圈的人們過著怎樣的生活,但是生活在聯邦中下層的人們,卻永遠無法知道像你們這樣的人過著怎樣地生活,這里的一頓飯,抵得上聯邦政府給東林人半年的救濟。」
「可你依然在吃。」鄒郁很尖銳地問道。
「是地,我好像現在隨時也能變成你們當中的一份子,從而享有更多的財富資源以及地位。」許樂輕輕拍了拍放在桌上的軍帽。搖著頭說道︰「你剛才問我想要做什麼,其實我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一些。」
「更強一些?」鄒郁沒有听懂這句話,但她很敏感地察覺到對面的年輕人心中似乎有些秘密,「為了什麼?」
「我不是正義超人,不可能改變這個社會上所有的不公,但如果這種不公降臨在我的身上,或是我親人的身上,或者是不巧讓我看到了……我很想對抗這種不公。」許樂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說道︰「所以我首先要擁有對抗這種不公地能力。」
鄒郁安靜地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自從昨天晚上的那一場談話之後。她對許樂便生出了敬畏之心,她知道面前這個看似平凡的年輕人擁有怎樣強大的心志。這種強大不是指的毅力,而是指的對心中所持的固守,聯邦像這樣的人已經快絕種了,所以她相信許樂此時說的這番話,都是真心話。
「或許……那種不公已經發生了。」鄒郁輕輕地模了模臉上地紗布,靜靜看著許樂說道︰「所以你在抓緊時間,為什麼做準備。」
許樂沉默,知道自己已經說的太多,關于他的想法,整個聯邦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只是睜大了自己的一雙眼去看這社會的起伏艱險,不惜一切代價的強大自身,如果這個社會不能還他以公平,那麼他會自己動手去尋找公平。
鄒郁沒有在意他的沉默,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忽然輕聲說道︰「你是喬治卡林的信徒?」不是,但我覺得他說地那些東西也沒錯。」
「你總說我們這些人,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我相信在既得利益階層里,總還有些能夠符合你道德標準地人物存在。」
「所以我針對的不是階層,而是公平。」
「問題在于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地,如果你想對抗這種不公平,便等于要對抗社會,而一個人的力量永遠無法對抗,除非你是住在湖畔的那位老人家。」
「你說的是費城李家?」
「是的。」
許樂微微一笑,心想整個聯邦歷史上也只出過這樣一位軍神。能夠憑借一己之力,駕駛機甲突襲刺殺帝國皇帝,或許以後的歷史中再也不能出現這種人物了。然而他馬上想到了另一個慵懶滄桑的身影,那個像妖魅一樣游走在機甲中地大叔……
「敬張小萌。」鄒郁端起杯子。
低著頭的許樂眼眸里閃過一絲警惕和驚訝的光芒,他沒有想到,對面的這位鄒家小姐。居然能夠一語說中要害,或許對方是猜的,然而能夠猜到這一點,已經十分的了不起。
他平伏呼吸,舉起了杯中地清水,說道︰「敬施清海。」
鄒郁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怔了片刻之後,忽然開口說道︰「能和我說說……那個流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嗎?」
許樂微微一愣,靜靜地看著鄒郁清秀美麗的面容上那一絲揮之不去的黯然。忽然想到,她和施清海只是一夜緣,根本不知道施清海是什麼樣的人。而且說不定……在她今後的人生里,永遠都不會與孩子的父親有任何交結。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如今的鄒郁確實值得人憐惜,許樂甚至想到,自己只是想讓施公子在聯邦里留下血脈,這對鄒郁來說,本身是不是一種不公平呢?
「施公子是個孤兒,你現在肯定知道,他是反政府軍地間諜。最優秀的那一種。他為什麼會成為反政府軍的間諜,這又要從聯邦地不公平說起,他的父親……」
沉默了片刻之後,許樂開始向鄒郁講解關于施清海的一切,從他的出生,到他在第一軍事學院里的風光事績,以及在臨海外勤處的工作。
或許是想向鄒郁彌補一些什麼,或許是想讓女孩兒對施清海有一個更清楚的認識,而不再是一個面容模糊的影子。許樂完全不像平日里那般沉默寡言,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把他所知道的施清海,完完整整地呈現出來,包括他地小動作,他的嗜酒如命,酒量驚人,醉後夜里滄桑聲音唱的二十七杯酒……
「他梳三七分頭,抽三七牌香煙。「他喝醉之後。最喜歡說。我喝的不是酒,是寂寞……」
許樂陷入了與施公子之間的回憶。下意識里模出一根香煙,旋即想到面前有位孕婦,又放回了煙盒。
「惡心到了極點。」鄒郁听到許樂轉述的那句話,眉頭皺的極緊,輕聲說道。
她絕對談不上喜歡施清海,雙月節舞會後的那個雪夜里,只是在復雜的情緒下,才會淪陷在那名漂亮妖異地男子不可抗拒的眼眸之中。然而隨著許樂的描述,她沉默听著,那個漂亮的不像正常人,在床上多情至難以想像的男人,漸漸在眼前清晰起來。
右手輕輕地撫模著月復部的隆起,似乎能夠感受到那個小生命的成長,鄒郁微垂眼簾,心想原來你的父親是一個身世可憐卻又流氓無賴的家伙……
除了反政府軍間諜地身份,施清海在許樂面前顯得十分赤誠,兩個男人喝了那麼多頓酒,雖然施公子千杯不醉,但基本上許樂對于這位朋友地一生十分了解,包括他小時候做過什麼樣的事,都包括在內。所以許樂此時才能有這麼多地話說,然而思及此點,他便不禁有些微微的歉疚,他知道施清海的童年,施清海的秘密,而施清海卻不知道他的。
林園餐廳里吃飯的貴客並不多,三三兩兩地分布在各處,每桌之間都保持著合適的距離。然而目光可以無視這種距離,從走進餐廳那一刻起,許樂便注意到了四周的異樣眼光,雖然大多數眼光稍後便收了回去,但是時不時地窺視依然讓他感到了不妥。
這些目光都是針對鄒郁的,鄒副部長的千金懷孕了,臉上還有一塊紗布,這可以讓很多人產生無數的想像空間。許樂沒有辦法阻止這些目光,而且他很敬佩地發現,鄒郁似乎也不在乎這些。他只是警惕地注視著這一
說來也很奇妙,二十天前,鄒郁的月復部隆起還不怎麼明顯。但或許是這些天被許樂照顧的好,在公寓里養的不錯,少女的小月復便像是充氣一樣的脹了起來,才真正像極了一名懷孕數月地女性。
許樂放下了盛著清水的杯子,轉過頭去,因為他發現先前就在注意自己的那一桌上。有兩名年輕的軍官走了過來,而且其中一人他認識。
「鄒郁,好久不見。」
走在前面的那名年輕軍官,約模二十五六歲左右,五官深刻,眉眼陰沉平靜,就這樣隨隨便便往桌前一站,卻站出了與眾不同的感覺,就像是林園後方那些白崖山壁一般。令人印象深刻而突兀不群。
他臉上浮起一絲歉意,繼續說道︰「上次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地身體狀況。還和你賭酒,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現在這種身體狀況,自然也不好站起來。」鄒郁笑著回答道。
這幾句對話一說,許樂便知道了面前這個氣勢非凡的年輕軍官,就是那天在二號高速上與鄒郁飆車的銀色幽靈的主人,他的眉尖微微一擰,不知道對方專程過來自己桌上有什麼目的。
鄒郁和他說過,此人似乎是七大家中利家的直系子弟。許樂的記憶極好,記得對方叫做利孝通。難道對方知道那天是自己開著黑色汽車截人?看對方臉上的誠懇表情,沒有流露出一絲對鄒郁地嘲諷和對自己的敵意,許樂只好靜觀其變。
沒有想到利孝通和鄒郁打完招呼之後,直接轉過頭來,很有禮貌地先伸出了手︰「利孝通,幸會。」
許樂站起身來,與對方伸出的手握了握,應道︰「許樂。」
「久仰。」利孝通地眼眸里似笑非笑,看著許樂說道︰「改天有機會聚一聚。」
這時候跟著利孝通一起過來的另一名年輕軍官。也向許樂伸出了手。許樂看著這個滿頭金發,一臉英氣的軍官,笑著說道︰「你好。」
樸志鎬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那天晚上開著黑色汽車的就是這個許樂,我查過這個人,是個很罕見,很有趣的家伙。」
利孝通和樸志鎬向著林園外走去,身後跟著兩名下屬軍官。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格外怪異,先前看見鄒郁和許樂走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讓下屬去林園的停車場看了看。沒有想到真的發現了那輛沒有標志地黑色汽車。
樸志鎬微微一怔,沒有想到這位地位尊貴的大少爺。居然會對許樂感興趣,還專門派人去調查他。雖然說在果殼春季招募中,許樂大出風頭,可是樸志鎬不認為,一個單純的工程師能夠讓堂堂七大家的第二代投以注意力。
猜到身旁的同伴在想些什麼,利孝通的唇角泛起一絲微帶諷意的笑容,這位利家第二代向來對于那位喜歡扮神秘的邰家太子爺沒有任何好感,但絕對不代表利家會不重視邰家唯一的繼承人。
利家向來以金錢開路,關于許樂這個蹲坑兵與邰家太子爺地關系,以及此人在臨海州事件中的驚艷表現,根本無法瞞過這位刻意調查他的利七少。
所以先前才會有那一句久仰,然而他卻不準備向樸志鎬解釋這些,他總認為樸志鎬過于自信了一些,日後在果殼機動里,如果此人真的被許樂踩在腳下,或許反而是一種磨礪。
「沒想到,鄒郁居然懷孕了。」
利孝通的雙眉在這一瞬間,忽然變得黯淡了一些。他與鄒郁是去年結識的,先前對這種暴發戶的子女沒有絲毫在意,但後來听說邰夫人將鄒郁看成了未來的兒媳,他才對那個紅衣少女動了一點兒心思,這人世間唯一不能動的便是心思,一動便不能止,竟是真地有些喜歡了……
于是才會有後來地飆車賭酒,然而沒有想到,他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做,紅衣少女已然變成了未婚媽媽,以他的城府,一時間也不禁有些惘然。
樸志鎬在旁邊沉默片刻後說道︰「以你地性格。沒想到居然會馬上離開。」
「我喜歡女人,但不喜歡為了女人而去得罪別人,我們家是做生意的,做事總要小心講究一些。」
樸志鎬默然,心想堂堂聯邦七大家中的利家,哪里會怕得罪人。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利孝通很認真地看著他說道︰「我也很想把那個許樂打一頓,但我不知道在邰家那位小爺的心目中,這個挖坑兵到底是什麼樣地地位……而且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既然現在我不肯冒著風險去踩死他,說不定將來我再也無法踩死他,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這時候得罪他?」
樸志鎬再次默然,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研究所的工程師有什麼值得利家七少爺警惕的。利孝通看了他一眼,不再解釋。將來要成為利家在軍方的助力,如果還想不明白自己主動示好的原因,那就等于是一個廢物。
「我不是我那個大哥。看似風流薄情,實際上為了紅顏卻可以怒氣沖天。」
利孝通閉上了眼楮,開始養神,心想如果讓大哥真的和那位國民偶像少女在一起,對于自己地將來似乎真沒有絲毫好處。
「李家那個小瘋子來了。」樸志鎬看著林園入口處的一輛越野車,忽然皺起了眉頭。
利孝通眼楮都沒有睜一下,搖了搖頭,心想如果不是知道李瘋子要來,自己肯定要在那桌上多坐一坐。瞧清楚邰家那位小爺,鄒郁以及那個叫許樂的家伙之間真正的關系,至少也要弄明白鄒郁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看得出來,利七少的那名久仰不是說的假話。」鄒郁的眼楮微亮,看著許樂,「關于臨海那件事情,夫人以及父親,還有哥哥都沒有告訴我細節,我只知道那次局面很危險。而你當時正好在……難道說,你在里面扮演了很關鍵地角色?」
許樂低著頭吃飯,沒有理她,下午調用了體內的力量,這時候真的很餓了。先前那幕唯一令他感到驚訝地是,利孝通會表現的如此溫和,這與聯邦普通民眾想像中的七大家子弟神秘形象完全不合。
「聯邦七大家,各自佔據著社會里最重要的幾個區域,鐵算利家。主要控制的範圍是金融業。」沒有在乎許樂的沉默。鄒郁輕輕撫模著小月復,有意無意說道︰「如果論起財富。聯邦里沒有誰比他家多,只是想不到,這位利七少居然也在軍方掛了職。」
「西林鐘家倚靠的是什麼?」許樂忽然開口問道,關于小西瓜家族,他有些復雜的情緒,一方面大叔便是死在古鐘號主炮之下,但他與小西瓜之間確實有極為親密的感情。
「軍隊。」鄒郁皺著眉頭說道︰「第四軍區就是西林鐘家地,從憲歷之前便是如此,有句古話叫山高皇帝遠,西林大區離首都星圈太遠,而且鐘家在西林的聲望太高,高到那些學者專家怎樣都分析不明白……加上最近這幾十年,帝國的威脅太大,鐘家家主帶領著第四軍區的戰士獨自抗爭,讓鐘家的地位越發的穩固。」
「邰家呢?」許樂停止了進食,好奇地看著鄒郁。在不久以前,聯邦七大家對于他來說,還只是傳說中的東西,然而現在能夠親耳听到這些家族的真實面目,確實是件很吸引人的事情。
「誰也不知道。」鄒郁笑了,「不過听說以前地晶礦聯合體是邰家的,後來資源匱乏了……」
許樂微微一怔,陷入了思考,晶礦毫無疑問是聯邦發展的命脈,前皇族之後的邰家,能夠完全控制晶礦聯合體,確實是恐怖的存在,只是隨著東林大區的衰敗,聯邦剩余的七十幾顆資源星上,能夠采掘的晶礦越來越少,想必這方面的利益已經大不如前。邰之源如今要從幕後走到幕前,會不會和這種大地趨勢有關?
「利孝通在利家繼承人排序里面排在第二。」看著許樂微顯沉重地臉色,鄒郁以為他在擔心先前那一幕,低著頭輕聲說道︰「雖然也有些紈褲習氣,但總能相處。不像他大哥,被圈子里公認是天下最漂亮的男人,卻有一顆比黃金還要冷酷難以腐蝕地心。」
「那位利家大少難道比施公子還要漂亮?」許樂看著鄒郁。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鄒郁皺緊了眉頭,似乎不願意把那個男人和利家的大少爺相提並論,半晌後遲疑著說道︰「差不多吧……只是感覺不一樣,我也只是有次喝下午茶的時候,跟著邰夫人見過一次。」
許樂心想,就算鄒家頗有權勢。也遠遠不能和能夠影響聯邦地七大家相提並論,她能夠在林園里平靜地講述著那些聯邦頂層人物的事兒,應該便是邰夫人喜歡帶著她出門的關系。一念及此,他的心情便不禁有些緊張,雖然事情發生之初,他在第一時間內就告訴了邰之源此事的內情,然而鄒郁畢竟是那位夫人挑中的兒媳婦兒,如果那位夫人誤會了什麼,自己應該怎樣解釋?
「剛才那位利七少……似乎曾經對你有意思。」許樂開口問道。
「你地眼光果然很毒。利七少只怕還以為能瞞過你。」鄒郁低著頭,輕輕叉著盤中的青菜,冷冷說道︰「對我有想法的人。還遠遠不止他一個。」
許樂相信以鄒郁的美貌,絕對可以吸引很多年輕男人,而且她的家庭雖然起步較晚,但畢竟現在她的父親已經是國防部的副部長,配那些七大家的二代子弟並不出奇,令他感到不解的是,那個圈子里地人們,應該很清楚鄒郁是邰夫人挑選的兒媳,為什麼他們還會靠近她?
「我的家世在他們地眼中不值一提。問題是我是太子哥哥預定的女人,這種身份,對于他們來說,毫無疑問是一種莫大的吸引。他們找不到太子哥哥,只好試著通過追求我來展示他們上的羽毛。」
鄒郁的聲音有些冷淡,話語中的淡淡悲哀,便是許樂也感到了一絲動容。
「我不是這樣的人!郁子!我不是這樣的人!」一道如暴雷般的吼聲,響徹了林園地餐廳,所有人都被這句話震的耳膜有些發震。而許樂這桌旁的落地玻璃,竟也隨著這聲暴喝而嗡嗡顫抖起來。
鄒郁在第一時間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面色有些發白,看她動作的敏捷性,絕對不是第一次遭受這種突然的聲波攻擊。
一名憤怒的軍官,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桌旁,不知道他听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如此憤怒。
許樂愕然地看著桌旁忽然出現的這名軍官,第一時間內握緊了手中的刀叉。眼楮眯了起來。因為無論是這個人,還是先前地那聲吼。都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而且對方居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自己的身旁,讓自己根本沒有察覺,這是自從很多年前跟隨封余大叔練習之後,便很少出現的事情。
這名軍官長的很奇特,之所以說他奇特,是因為他的那張臉明顯還十分稚女敕,無論是五官還是眼眸,都顯露他的真實年齡並不大,然而這個應該還是少年的軍官,身材卻極為結實魁梧,隱藏在軍服下的身軀,似乎飽含著無窮無盡地力量,隨時可能把這件軍服撐破。
稚女敕地面孔,強悍的身體,這種劇烈地反差,在視差上極有沖擊力,而在許樂看來,更有沖擊力的是這名少年軍官肩上的金花兒,聯邦什麼時候出現這麼年輕的中校了?
鄒郁這時候終于放下了捂著耳朵的雙手,她愕然地看著這名少年軍官,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今天居然會在首都,會在林園,緊接著,她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以這個少年的性情,接下來只怕許樂要遭殃。
說實話,不止她,就連七大家里那些大人物,對于這名少年軍官都極為頭痛,因為無論是誰,踫見一個不按圈子規矩辦事,偏生靠山又大的驚人的瘋子,都會感到無比棘手。
「鄒郁!你怎麼懷孕了!」
那名少年軍官瞪圓了雙眼,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景象,盯著鄒郁隆起的小月復,表情頓時變得無比恐怖,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說道︰「是不是邰之源?你們是不是要結婚?如果他敢不要你,我就殺了他!」
「李瘋子!」鄒郁一听這話,便知道今天算是完了,她生怕他暴起傷人,面色微白地急促說道︰「這事兒和太子哥哥無關。」
許樂吃驚地看著眼前一幕,這個身份必然恐怖的少年中校,很明顯也是鄒郁的追求者之一,只是對方既然知道邰之源的身份,居然還敢喊打喊殺?難道這個少年軍官真的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