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收拾吧!」
周惠敏搶著把盤子拿去廚房,幾分鐘就把兩人的餐具洗得干干淨淨,康劍飛跟在後面都插不上手。
康劍飛扔條毛巾給她擦手,問道︰「要不帶你參觀下游艇?」
「好啊。」周惠敏第一次上私人豪華游艇,對這里也很好奇。
連續轉了兩三個房間,周惠敏發現里面的陳設比她家都要奢華許多,忍不住問道︰「這船要不少錢吧。」
「幾百萬。」康劍飛說道。
周惠敏感覺康劍飛肯定省略了美金兩個字,這樣的大游艇要是幾百萬港幣能買到,她二話不說借錢都要買下來。
這世界或許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但絕不可能是周惠敏這樣從小生活在單親貧苦家庭的女孩。要不然在另一個時空,周惠敏的第一段戀情,就不會是因為男方婚房款被騙而告吹了。
除了那些衣食無憂的豪門子弟,這世上絕大部分人都要為錢而奔波。區別在于,有的人在金錢面前能夠守住底線,有的人卻經不住誘惑而出賣自己的肉.體和靈魂。
康劍飛作為老板,在周惠敏心目中的位置本來不自覺就高了一等,如今在豪華游艇里轉了一圈,頓時覺得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人是愛慕虛榮的動物,如果一個土豪不是很讓你反感,那麼在接觸的過程中,一般人基本上都會對其表達善意,甚至主動地去接近示好。
談不上什麼趨炎附勢和品性問題,趨附強者是所有動物的共性。大部分口頭上仇富的人,如果有機會跟土豪做朋友的話,你看他會做出什麼選擇?
香港這個腐敗的資本主義社會尤其如此,康劍飛能夠游戲花叢無往不利。很大程d 上就是因為他擁有金錢和權利,他一句話就能調動公司資源捧紅一個女明星。
不過康劍飛發現他這次有些弄巧成拙,周惠敏在參觀了幾個房間後。就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對他的態度比之前更加疏遠。隱隱一副我高攀不起你的樣子。
不是周惠敏清高得視金錢如糞土,而是感覺康劍飛離她太遙遠,一艘游艇就比她的全部身家還多出好幾倍,兩人之間最好還是保持老板與員工的關系。
周惠敏看看自己的女士腕表,朝康劍飛微笑道︰「康先生,已經兩點多了,我們該回去了吧,現在回影視城差不多傍晚才能到。」
「好啊。」康劍飛隨口答應,接著又說道,「對了,薇薇,我還在船上弄了間琴房。」
周惠敏跟在他身後,提醒道︰「康先生,我英文名叫薇薇安。」
「嗯,我知道。」康劍飛帶著周惠敏進了琴房,手指在琴鍵上一抹,房間里立刻響起一串清脆的音符。
「這音質好棒。」周惠敏的注意力瞬間就被鋼琴給吸引過去。
康劍飛笑道︰「施坦威。」
周惠敏小時候家里雖窮。但因為幼稚園的老師夸她有音樂天賦,周惠敏的媽媽還是每天打好幾份工給她買了一台鋼琴。後來家里沒錢請鋼琴老師,周惠敏就買唱片翻著書自學。到中學時已經能夠做鋼琴家教補貼家用了。
即便是在風行唱片公司,周惠敏也沒模過這麼好的琴,一見之下不覺有些手癢,問道︰「康先生,我能彈一下嗎?」
「當然可以。」康劍飛嘴角翹點頭。
周惠敏坐下試了下音,接著縴細的十指就輕撫著琴鍵彈奏起來。她彈的正是新歌《飄雪》的旋律,彈著彈著就不自覺地清唱起來︰
「又見雪飄過
飄于傷心記憶中
讓我再想你
卻掀起我心痛
早經分了手
為何熱愛尚情重
獨過追憶歲月
或許此生不會懂
……」
康劍飛就站在鋼琴旁邊看周惠敏演奏,柔和的陽光從狹窄舷窗照進來,在她的身上渲染出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居然有一種聖潔出塵的不真實感。
康劍飛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真的被驚艷到了。被眼前這個女人搞得心動不已。
等到一曲終了,康劍飛發自真心地鼓掌道︰「太美了!」
「謝謝!主要是琴好。彈起來順手。」周惠敏嫣然一笑,她今天有過不少笑容,但這一次卻笑得最開心。
周惠敏顯然還沒過癮,演奏完《飄雪》後,又彈起了肖邦的《升c小調幻想即興曲》、貝多芬的《致愛麗絲》和莫扎特的《土耳其進行曲》。
一連彈了幾首曲子,周惠敏彈得渾身都發熱了,才站起來尷尬地說道︰「康先生,真不好意思,興致來了沒收住。」
康劍飛笑道︰「彈得很棒,我很喜歡听。」
周惠敏這才想起康劍飛可是音樂才子,不僅出過純音樂的專輯《故鄉的原風景》,他拍的電影里許多配樂和主題曲也是自己創作的。
周惠敏讓出位置說︰「康先生你也彈一曲吧,讓我開開眼界。」
康劍飛可不想獻丑,他把牆上掛的一把吉他取下來,說道︰「我鋼琴彈得很爛,還是吉他拿手,要不我們合作一首歌?」
「好啊,康先生想唱哪首?」周惠敏頗為高興地問道,兩人之間那種隔閡已經完全溶解掉了。
「《千千闕歌》怎麼樣?」康劍飛說。
周惠敏坐回鋼琴前,笑道︰「好啊,我念中學的時候就喜歡這首歌,幾個好姊妹還專門湊錢買了梅姑的專輯。」
康劍飛已經好幾年沒模吉他了,一邊調音一邊熟悉,彈起來還是那麼回事,吉他水平好歹沒有讓他太丟人。
周惠敏邊彈邊唱,不時地還回頭沖康劍飛笑笑,兩人之間合作得非常愉快。
又唱了幾首歌,康劍飛感覺氣氛已經差不多了,就扔下吉他找來執筆寫起來。
周惠敏好奇地走過來,問道︰「在寫歌?」
康劍飛頭也不抬地說︰「剛才給你伴奏時,突然來了靈感。」
周惠敏自己也在學填詞作曲,這次的新專輯里有兩首屬于她自己創作的,寫出來的歌曲質量只能說還算可以。
看到康劍飛突然來了靈感在寫歌,周惠敏也不忍打擾他,站在康劍飛背後看旋律和歌詞從他的筆尖流出。
讓周惠敏驚訝地是康劍飛寫歌的速度,都不用鋼琴和吉他做輔助,就直接用筆把調子給寫出來。寫曲子時他還偶有停頓,寫歌詞的速度則更快,幾乎是文不加點地一揮而就。
周惠敏忍不住順著五線譜的音符去哼調子,沒一會就看到康劍飛旋上筆套,她驚訝地問道︰「就寫完了?」
「你唱唱看。」康劍飛把歌譜遞給她。
周惠敏也听說過寫歌時靈感來了一揮而就的事情,不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周惠敏先前的注意力一直在曲子上,現在看到歌詞後不由地用眼角余光瞥視康劍飛,卻見對方也正看著她微笑,這讓周惠敏不由地臉頰發熱。
不怪周惠敏胡思亂想,而是康劍飛寫的歌詞太肉麻了,放在這種場合下,幾乎跟直接寫情書沒有兩樣。
這是一首男女對唱的粵語情歌,名字叫《萬千寵愛在一身》,歌詞如下
男︰無論是自己不知不覺愛得深
還是自己根本早對你痴心
如是陷阱今天失足已深
難自拔只想討你歡心
如若是上天偷偷的對你偏心
甜蜜夢中一生不要有傷心
誰亦自願甘心的將你等
情義萬千將寵愛一身
男聲部分完全就是在訴衷腸表達愛意,女聲部分也寫得情意綿綿。如果這只是一封普通的情書,周惠敏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反應,但康劍飛突然來靈感寫一首歌出來放在她面前,即便知道康劍飛的花心劣跡,周惠敏仍不由地感到幾分驚喜和甜蜜。
女人就是這麼一種感性的動物,同樣的內容以她認為的浪漫方式表達出來,那麼所收到的效果將會完全不同。
康劍飛很快又把這首《完全寵愛在一身》的鋼琴曲譜和吉他曲譜寫出來,拉著周惠敏一起練習彈奏對唱。
「男︰情無限
女︰將痴心
男︰換你的
女︰一顆心
男︰就讓我
女︰愛上你
……」
這首歌的男女對唱部分情絲纏綿,兩人練習時偶爾對視一眼,都不由地露出微笑,最後干脆發展到了深情凝視的地步。
也不知道練習了多久,等到兩人已經能完美熟練的合唱演奏時,周惠敏才突然轉頭看向舷窗,驚訝地說道︰「哎呀,天怎麼黑了?」
「愉悅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康劍飛得意地笑道。
周惠敏著急地說︰「我媽肯定還在等我回去吃飯,沒我的消息她要擔心的。」
康劍飛掏出他的手機說︰「用這個給伯母報下平安吧,甲板上信號更好。」
「謝謝!」周惠敏接過電話就往外走。
康劍飛跟著周惠敏來到甲板上,趁著她打電話的時候把燒烤架和肉食搬出來,等她通完電話後說道︰「今晚吃烤肉。」
周惠敏將手機還給康劍飛,抬頭一看,飄渺的夜空群星閃爍,平靜無波的海面上似乎照著一層銀藍色的光輝,這瑰麗的景色讓人如同置身于夢幻當中。
「海上的夜色好美啊!」周惠敏感嘆道,女人的浪漫感性又佔據了上風,她瞬間把回家的念頭給拋之腦後。(未完待續)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