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麻子,情況不對啊,怎麼見不到守衛呢?」
一處山坳外側的山崗上,四十個全副武裝的武裝人員披掛各種蔓藤草悠的在洞子里照射,隨即想起了兩聲驚恐的尖叫,跟著一群人就從黑黝黝的山洞退了出來,兩個強壯的武裝人員還一人擰著一個瘦骨嶙峋,全身沒有二兩肉的男人。
這兩個男人已經成了皮包骨頭,全身上下只有腰間圍著用用稻草做成的草裙,隨著他們被扔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胯間的不文之物便敞露在眾人眼前,隨即又有人進入洞子搜索,幾分鐘之後終于確定,這個山坳只有這兩個連爬都爬不動,只能等死的兩個男人。
胡耀文狠狠滴瞪了滿臉晦澀的陳麻子一眼,走上前打量著這兩個比喪尸還要干廋的男人,兩個男人臉上已經顯示不出任何表情,只有圓瞪的雙眼閃現著極度的驚懼,即使能淡然面對餓死命運的他們也害怕自己被人活生生的做成骨頭湯。
「其他人在那兒?」
胡耀文俯視著面前這個男人,還沾著露水的槍管正盯著他的腦門,男人的頭皮與頭骨之前一點肉都沒有,槍管就像頂在石頭上,隨著胡耀文用力,男人的頭顱被頂的高高揚起,沒想到,男人眼神中居然透出一種解月兌的安詳,等著胡耀文開槍。
「連長,看我的……。」
陳麻子走上前對胡耀文小聲說道,又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米餅,白花花的米餅饑荒將兩個男人的眼楮差點晃瞎,雙眼高高地突出眼眶,渾濁的眼楮珠子直愣愣地盯著米餅,干枯癟廋的雙手微微顫顫地伸出來,想要索取,可是米餅始終在他們頭頂晃悠,讓他們只能看得到,聞得到,就是夠不到。
「其他人在那兒?告訴我,這就是你們的……。」
胡耀文沒有等陳麻子說話,再次問出他的疑問,兩個男人爭相想要說,可是米餅只有一個,其中一個男人將另一個男人狠狠滴推開,跪在地上嘶啞地低吼道︰
「被帶走了,全都被帶走了,我們沒人要,扔在這兒……。」
石塊敲碎腦殼的悶響濺起血花與腦漿四散,說話的男人雙眼僅剩的一絲神采變得空洞,鮮血帶出粉紅色的腦漿順著眼楮,鼻梁,一直流到嘴上下巴上,隨即被推倒地上一動不動,另外一個男人喘著粗氣雙眼凶戾地瞪著地上被他敲碎腦門的男人,隨即扔掉沾滿鮮血的石塊,恭順的對胡耀文說道︰
「是鄱陽湖的人,那里有個大據點,有數萬人在哪里成立了政府,有幾千人的軍隊,他們收集一切能用的東西,布片,塑料,鋼鐵,還有各種他們能看得上的東西,我餓的太久,走不了那麼遠的路,被他們扔在這兒等死……。」
陳麻子一下驚慌起來,這里的幸存者居然被人遷移走了,那麼他們怎麼辦?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胡耀文,只見胡耀文臉色鐵青,手中的槍口似乎起伏不定,緩緩有向他瞄準的姿態,嚇得他扔掉了步槍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號道︰
「不管我的事兒,不管我的事兒,我上次來還是好好的,不騙你……。」
有人將步槍撿起來,並不去管哭號的陳麻子,胡耀文卻注視著眼前這個為了一個米餅就殺了與他相濡以沫共赴死亡的同伴的家伙,手中米餅卻始終沒有放入面前那雙濺著鮮血的骯髒手中,在男人更加乞求的眼神中,他輕輕地掰下指甲大的米餅扔到男人的手中,男人閃電般送到嘴里,連味道都沒有嘗一下就滑進肚子里,眼神依舊乞求,如同乞食的小狗。
「從鄱陽湖到這里的距離可不近,他們是坐車來的麼?既然坐車為什麼要走?」
男人听到這話,連忙解釋到︰「是坐船,過了這片山區就到東至縣,東至縣有饒渡河,繞渡河能通向潘陽湖,我連這座山都走不出去,他們就不肯要我……。」
「他們有多少人?有多少槍?」
胡耀文心中閃過另外一個念頭,既然知道鄱陽湖有數萬幸存者,未必不能依靠百多號兄弟鵲巢鳩佔,到時候他手中數萬人完全可以組建一支大軍,再也不怕溫泉基地找他的麻煩了,即使對方人多勢眾又怎麼樣?他們有充足的彈藥,又在暗處,總是有辦法讓那邊慢慢流干血的。
「三十多人,說是派往這邊搜尋物資的分隊,大多數人拿著安裝尖銳鋼筋的木矛,三個人手里有自制的弓弩,還有一個人身上有步槍……。」
胡耀文心中頓時有數,作為搜索尖兵,身上的裝備應該是最好的,听上去那群人不像是搜索隊,倒像是難民?這是胡耀文不知道,在末世第三場雨之後,很多的鋼鐵都被腐蝕,一些大件的鋼鐵還能剩下不少,但是沒有冶煉爐的幸存者是沒有辦法將這些東西制造成武器的,能有鋼筋作為矛頭就已經算很不容易了。
心中篤定,胡耀文便不再想在這里耽誤時間了,冷冷地注視了男人一眼,踢腳踹在男人臉上,將他踹到同伴的血泊中,轉身就走,其他武裝人員也沒有多看一眼趴在尸體上一動不動的男人,緊緊跟上胡耀文,其中包括被繳械的陳麻子。
男人一直不動,死也不等,等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他才從血泊中抬起臉,眼神中閃爍著貪婪而興奮的神采,小心的觀望了身邊的情況,突然發出一聲歡呼,重新撲到同伴身上,將他破裂的頭顱死死地抱在懷里,張嘴就往同伴留著血水和腦漿的傷口吸去,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得到米餅,他只想要得到同伴的尸體,就像前兩天,他的同伴無時無刻不在想得到他的尸體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