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一早郝仁就進宮了,他睡得不錯,睡醒了,知道帶回的那畫是父親的真跡時,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而長公主卻告s 他,畫的扇子上,應該是被人把字洗去,然後再寫上的日期。
「寫什麼?」郝仁回頭看著母親。
「不知道,不過被抹了,才會特意用日期來掩蓋。誰知道是什麼。現在也不可能再找回來了。」長公主輕嘆了一聲,長公主被雅卿勸得不錯,昨天睡得也很好,此時思路也就異常清醒了。
母子倆正想再討論一下,結果外頭來人,皇上召見。
沒什麼特別的事,皇上一早正常早朝,結果太和殿外的登聞鼓被敲響了。有人來告御狀,就是告範東通敵賣國,陷害上司之罪,人家還有證據。
因為是一早早朝,滿朝文武都在,就算雲圖有心包庇都不可能,更何況人家也沒打算包庇。讓人進了殿,還有一包所謂的證據,問他為何今天來敲鼓。人家也挺直白,知道範家被抄了,于是才敢拿出來,不然,他是打死也不敢的。
大家這樣,也就信了七分,于是雲圖自要讓人來叫負責此案的郝仁進宮了,總得問問總辦人的意思。
郝仁听說有證據了,忙跳上馬趕緊進宮,還是太和殿,還是上朝的滿朝文武,這麼好玩的事,誰想走誰就是傻子,一個比著一個的興奮。看到郝仁來了,眼楮里都能冒綠光。
郝仁給雲圖行了禮。然後起身,也不忙著看證據,只是盯著那人看了一眼。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看著平凡得扔進人群里都不知道是誰,但眼楮非常之靈動,是個機靈的人。
「叫什麼?」
「小人張藝!」
「張藝,北境前鋒營校尉?你不是陣亡了嗎?」郝仁想了一下,盯著他的眼楮,緩緩的說道。
「小侯爺好記憶。小人……」
「前鋒營迎戰賊寇,奮勇突圍,九死一生。不過。你別忘了,還有一生。而我娘,感念先父同袍,這些人不管傷、殘。都好好的養在我家莊子里。張校尉要見見老朋友們嗎?」
那人臉色一變,訥訥不能言。
「好了,不管他是真是假,幫朕看看證據,據說他是只身北去,在敵後找到的。」雲圖臉色有點難看,好容易來個舉報的,結果一下子被郝仁卻試出一個身份造假來。真不知道他是哪邊的了。
證據是幾封書信,信有些老舊。但保存得還挺好,也看得出信是雙方互相往來的,不得不說,所謂寄給範東的信,是做得非常之真的,郝仁看了半天,上面竟無接信人的名諱,下面也無屬名,通篇卻都與戰事相關。
其實若這信上面真的寫個範東的名諱,或者蓋個北境番人的印章之類的,反而容易認定是假的。但是這樣的,反而不好認證。
「信里什麼都沒有,你讓本侯怎麼相信,這就是番人寫給範大人的?」郝仁皺眉看著那個假的張藝。
「侯爺,小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這真的就是。小人是找了很久,才從範家偷出這幾封信,然後小的又去北境,在番王府里,找到相同年份里,與信件內容相對應的信中找出的這幾封。」
那個人已經被郝仁嚇尿了,這里是殿上,面對的是文武百官,身份被拆穿就是民告官,而民告官不管得不得值,都得被打三十大板,發配邊關。他真的覺得好冤,這個被害死的真是這位小侯爺之父?
「你說,你在範家偷的信,誰讓你去偷的,他怎麼知道會有這幾封信?」郝仁不愧為大理寺最年輕的掌門人,他冷冷的再拋出一個問題。
那人又一呆,卻還是下意識的說道,「找小人的,據說就是張藝張大人。他面容被毀,只有一條腿了,他讓小人去偷信,然後說有數萬英靈沉冤不雪,小人真的只收了一千兩啊!」
那人說完,真的伏地大哭起來。
現在滿朝文武也明白了,合著真的張藝是真的還活著,但是他沒有像其它人一樣投靠長公主,而是自己查出問題所在,花錢請人做了這事。都不勝唏噓起來。
「說謊!」郝仁眉頭都沒挑一下,冷冷的說道。
「郝侯!」老將都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
「張藝是貧民出身,就算是從戰場上逃出升天,他怎麼知道範東有問題,我家養了數十人,十三年了,沒一個來告s 我母親,那場戰爭是有問題的。張藝怎麼知道有問題?你也說了,面容被毀,沒了一條腿,他哪來一千兩給你?還有,他真覺得有問題,他為什麼不去找我母親?我母親每年去北境祭祀萬千亡靈,世人皆知,若我母親知道,範東有嫌疑,早就當街抽死範東,至于讓你去偷信?」郝仁瞪著來人。
「真不是撒謊,那人真的自稱張藝,給了小人一千兩,卻是十張一百兩的小票。他告s 小人,那信是藏在範老夫人常用的佛龕暗閣之中。小人偷了信,給那人看過,然後他又讓小人去北境王那兒偷另外幾封,還拿了兩張範將軍平日調糧的小條給小人,讓小人核對著筆跡去找信。您看,這是那幾張字條。」那人都想撞柱了,從懷里又取出一個信封。
郝仁不忙著打開,只是把信封翻來復去的看了很久。每處軍營的信封都是後部統一印制,上有標記的。這信封是十三年前父親那時的信封,右下角赫然印了一個郝字。
「這是十三前年的信封,範東重組北境軍後,信封的樣子也略有改變,邊條會有一個‘新’字。」老將撫須輕道。
「這些信現在我不能完全接受為證據,因為真的沒有更實質的證明。你收受利益而行盜竊之罪,按律,利益金額超過一千兩者,判斬監候。還有你民告官,三年,三千里。敲登聞鼓……」郝仁一個個的念著這位的罪責,還有相應的刑罰,大家听著,全都哆嗦了一下,這位小侯爺能不這麼鐵面無私嗎?
這回這案子不是沒有御史想過,要不要讓小侯爺回避,不過經過這會兒,再沒人想說這話了。只覺得,這人實在太可怕了。
雲圖看郝仁那樣,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把所有的路都堵死,萬一這人是範東派出的,只要朝庭接受了這些證據,想推翻實在太容易了。到時,反而他一點事也沒有,郝仁就得受害。(未完待續。)
ps︰這章是不是很精彩?我們小侯爺不是吃素的,在審案子上,他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