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上!」
伴隨著申玉鶴尖銳的叫聲,兩輛履帶式步兵戰車改裝,底盤上搭載著四台好似大喇叭般特種破拆裝置的重型車輛,在幾十名身披動力鎧甲的企業戰士的護衛下,滾滾上前,抵住了倉庫東側的牆壁。
從建築施工圖紙來分析,這面牆壁內部,是大量管道和線纜的交匯點,也是相對來說,最容易攻破的弱點。
而兩台搭載著「大喇叭」的破拆車輛,則能夠利用聲波的連鎖反應,引發物體的共振,用每秒鐘數萬次的高頻振動,達到將銅牆鐵壁化為齏粉的目的。
見到破拆車輛上方的紅燈逐一閃亮,周圍忠于申玉鶴等人的企業戰士統統戴上了特制的耳罩。
當所有紅燈統統亮起時來自「大喇叭」深處,人耳無法識別,卻足以撕裂大腦的音波,便以摧枯拉朽,源源不絕的態勢,涌入厚度超過一米的鋼筋混凝土中。
短短半分鐘,眼前巍峨如山岳的建築便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劇烈搖晃起來。
連鋪天蓋地的獸潮,都無法攻破的銅牆鐵壁,像是遭到了神秘莫測的魔法攻擊,鋼筋混凝土瞬間化作碎石和流沙,在「 嚓 嚓, 嚓 嚓」的斷裂和粉碎聲中,露出直徑超過三米的巨大窟窿。
透過窟窿,可以看到倉庫內堆放的一箱箱物資,以及一名名目瞪口呆的「貨運工人」。
「申元彪就在里面,別讓他跑了!」
申玉鶴一馬當先。
申玉鳳緊隨其後。
兩人都被權力燒紅了眼,絲毫不顧自身安危。
戰斗經驗豐富的申承烈等人稍微猶豫了片刻。
卻也知道,這不是瞻前顧後的時候。
彼此對視一眼,同時咬牙,魚貫而入。
眾人雖然不想和申元彪同室操戈,兩敗俱傷。
卻也做好了對方狗急跳牆的準備。
他們這次帶來了整個申家和寰宇集團,十之五六的武力。
就算申元彪想要負隅頑抗,也只能自取滅亡。
然而,倉庫內的景象,卻令眾人大吃一驚。
他們非但沒能找到剛才通過地下通道,進入倉庫的申元彪。
也沒在這里,發現任何違禁品和危險品。
同樣,沒有找到半個凶神惡煞的通緝要犯。
絕大多數貨櫃里堆放的都是經過多次提煉之後的晶石礦渣。
所有礦渣,都有合法的采購、繳稅和通關文件。
而所有的「貨運工人」,也都是如假包換的貨運工人。
這一點從他們的氣質、表情、肌肉線條、血肉強橫程度以及皮膚光潔程度,都能辨識出來。
更別提申玉鶴等人還將他們的容貌和指紋信息,都輸入數據庫,確認了他們的身份——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
「這,這怎麼可能!」
申玉鶴等人的冷汗,頓時順著額頭蜿蜒到了嘴角,止都止不住。
過去數日,圍繞著城南貨棧,他們進行了周密的調查。
確認運送到這里的貨物,盡管都用特殊材料,包裝得嚴嚴實實,仍舊存在微弱的靈能波動。
所以,他們才判斷這些貨物,都是危險程度極高,極有可能未經申報的「大殺器」。
卻沒想到,經過多次提煉的礦渣,同樣殘留著微弱的靈磁輻射,能產生和精心封存的「大殺器」類似的效果。
問題是,申元彪煞費苦心,搞這麼多礦渣來干什麼?
什麼時候,他這個寰宇集團的總執行長,已經親力親為到,要負責集團的垃圾回收工作了?
「我們都被耍了!」
申玉鶴、申玉鳳和申承烈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底深深的困惑和不安。
他們非常清楚,申元彪早就看破了他們的意圖。
這座城南貨棧,根本就是申元彪精心布置的陷阱!
問題是,申元彪精心布置這樣一座陷井,又有什麼作用呢?
把他們聚集到一起,一網打盡嗎?
這不可能!
別說他們掌握了寰宇集團超過一半的武力,聚集在一起之後,聲勢更加浩大,絕不是申元彪憑借另一半武力,可以一口吞掉的。
就算申元彪煞費苦心,在暗中豢養著一支不為人知而且精銳無比的武裝力量。
想要畢其功于一役,仍舊要付出無比可怕的代價。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權力的游戲,自有斗而不破的游戲規則,申家自己人斗得頭破血流,兩敗俱傷,反倒讓外人看了笑話和撿了便宜——申元彪並不傻,絕不會干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蠢事!
「申元彪……他到底想干什麼!」
申玉鶴、申玉鳳和申承烈,不約而同,喃喃自語, 表情前所未有地失落、茫然、恐懼和緊張!
……
距離他們兩百多米之外,另一座毫不起眼的倉庫內。
申元彪通過隱秘的監控探頭,看到了申玉鶴等人既茫然又狼狽的模樣,不由微微一笑。
先進的熱能感應和人臉識別系統,清晰勾勒出了申玉鶴等人的五官。
結合早就存儲在數據庫里的身份信息,輕而易舉,就計算出了申玉鶴等人帶來的全部手下的數量,以及他們的身份。
「果然,‘血裔陣營’和‘義子陣營’傾巢而出,所有叫得出名號的高手,統統都參與了這次行動——我的這些佷子、佷女們,還真是看得起我這把老骨頭!
「這樣一來,寰宇大觀那邊,應該就沒多少人,能參與防守了吧?
「如果我親愛的大哥還沒死,他也一定將全部注意力和戰斗力,統統投入到城南貨棧來準備徹底打掉我,‘謀朝篡位’的希望了吧?
「可惜,大哥你精明了一輩子,唯獨沒算到最後這盤棋——城南貨棧並不重要,寰宇大觀才是真正的戰場!
「算算時間,現在血盟會的人,應該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寰宇大觀了。
「我要做的,就是在申玉鶴他們尚未反應過來之前,第一個回到寰宇大觀,發現大哥冰冷的尸體,以及關于凶手的蛛絲馬跡。
「申玉鶴、申玉鳳和申承烈他們都是聰明人,而申承烈等等‘義子’,和大哥甚至沒有血緣關系,其訴求無非也就是保住現有的利益。
「等我大權在握,而他們大勢已去,為了不成為弒父的凶手,他們應該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