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思君迢迢隔青天》(五十一)

靜漪剛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跟他解釋自己的想法,就見程僖過來,說九少爺剛送走客人,這會兒要見十小姐和逄將軍。靜漪便交待之在這里照看一郎,有什麼情況趕緊去稟告。說著話她同敦煌一道跟程僖去見之慎。

敦煌一路沉默,直到見了之慎,也只是點點頭禾。

之慎立即看出兩人面色都不佳,原本對靜漪有些氣的,一時也沒有發出來。他請敦煌坐,自己點了煙,听靜漪坐下來交待事情的前因後果,很是入神。

靜漪見之慎沒有立即發表意見,又轉向敦煌,說︰「我知道你想親自照顧一郎。但一則你還在養傷、自己都得人照看,二則你傷愈之後是要回部隊去的,照顧一郎多有不便。假如讓他進博文,倒是容易些,但是終究不如跟著我們好。何況博文在上海,究竟一郎在這里,也算不得安全。」

「靜漪……」逄敦煌剛開口,靜漪眉頭蹙了起來。

「敦煌,這次听我的,好嗎?等勝利了,一郎樂意跟著你,我保準不攔著。」靜漪說。

「這回我得站在小十這邊了,省身。靜漪說的在理。」之慎慢條斯理地開了口。他彈彈煙灰,指了靜漪對逄敦煌道,「再說,廖將軍與牧之是故交,晴子同牧之也有多年的友誼、與靜漪也算相得,讓他們夫婦照顧故人遺孤,此事在情理之中,況且從前也是照顧過的,不然如何會有這些事出來。既然靜漪說的在理,你就不要固執了。我橫豎是要帶著這麼多人回重慶的,多一兩個,沒什麼分別。到了那邊,暫時由我負責,這你總該放心了吧?」

靜漪听著之慎的話,雖說尋不出什麼差錯來,可總覺得哪兒不對,不過之慎這番話總算是對她的主張有利的。她看看逄敦煌的神色已有些松動,就問︰「九哥保證,你該同意了吧?」

「既然這樣,那好。」逄敦煌點頭。他似也是松了一口氣,只是隨即臉上卻又蒙了一層悲色,「我沒盡到責任,這……」

「你且不要自責。誰也想不到會到如今這個地步。若說有責任,我應該承擔的更多些。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晴子也未必會落得這個結局……」靜漪說妲。

逄敦煌出了會兒神,靜漪的話倒令他想起些其他的事情來,一時間百感交集,然而又說不出什麼來,只是覺得悲慟。

他看了靜漪,說︰「這怎麼能怪你呢?這豈不是要說,當初她沒有認得我們,也便沒有後來的苦楚了?」

「都這個關口了,別說這些了,想辦法照顧好孩子才是正經……靜漪,我們也該走了。」之慎說著,捻滅香煙。見靜漪愣了下,說︰「你在這里,人身的安全是要最先考慮的。日常行動,別記著自個兒的身份,得听之和竺維的安排。他們不讓你做的,你不要貿然去做。尤其像今天這種事,不準再發生。」

之慎出言教訓靜漪,已是十分嚴厲。

「我去看看一郎。」逄敦煌說完,先出了房間。

屋子里只剩下兄妹倆,之慎臉更板起來了,說︰「再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書局見過誰。就是這個時候,也得分清楚身份。」

「你們這究竟是安排了多少暗探看著我呢?」靜漪先是一呆,便問道。

「這是保證你安全。你既然知道,就該好好合作,別為難那些做事的人。」之慎說。

「我便是因為為了我們,虛耗些人力物力,才覺得不安。老太太和囡囡一走,我就搬去醫院的宿舍住,不需要再安排什麼人的。這我不同九哥說,我同三哥說去。」靜漪按捺住性子,說︰「還有,九哥,見什麼人、說什麼話、辦什麼事,我有分寸。別時時處處還要提點我,我不是十幾歲的孩子了……」

「那就好。」程之慎說著,拎了他的西裝外套,又點著靜漪,「這個年紀了,再干出十幾歲的孩子干的事兒來,別說我告訴父親,讓他教訓你……也別讓我見不了陶牧之,知道?」

靜漪瞬間臉便紅了,見之慎說的一本正經,咬著牙道︰「九哥,你也太……這是什麼話!你當我什麼人?還……你不是不待見他嗎?」

「比起他陶牧之來,我更不待見旁人。別說我沒有提醒你,日後或許不管在這里還是在後方,你見此人和他的同志機會不會少,你既然說了自己有分寸,那便小心拿捏。有時一句話不慎,惹來事端,別說對你不利,對牧之更加不利。尤其是在三哥那里,切記。」之慎說著,開門示意靜漪先出去。「走吧。囡囡和老太太都已經接著了,就等你回來,安置了這個孩子,我們就好出發了。偏你節外生枝,真氣死我了!」

靜漪要分辯幾句,之慎卻敲了她的額頭。

「九哥!」靜漪叫道。

「別嚷了。自己在上海,萬事當心。」之慎說完,也不管靜漪如何,走在前頭。

靜漪跟上去,見逄敦煌帶著一郎也到了客廳里。她模模一郎的頭,囑咐他幾句。然後,她牽著一郎的手,出來的時候,他們上了之慎的車。只是車子並沒有隨前面的車開出前門,而是繞到後門,出去岔進了後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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