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越是臨近目的地我的心就越亂,我現在心里還沒譜兒,我還是不知道自己的這次行動是不是正確的。
車子剛過了黃河,正在猶豫的我電話就響了,我一看是岑思嫻打來的。接了之後就懶洋洋地道了一句,有什麼事兒,接著就听岑思嫻有些緊張地問︰「初一,你現在北方嗎?」
我一听情況好像有些不對,連忙問岑思嫻怎麼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初一,有件事兒我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要告訴你。」
她的聲音格外的認真,讓我都覺得有些壓抑。
「初一,不管你在沒在北方你一定要冷靜,你爺爺的師門出事兒了。」岑思嫻這話剛說完,我的耳朵旁邊就「嗡」了一聲,接著我的心一緊,周圍的聲音我忽然什麼也听不到了。
隔了一會兒才漸漸听到電話那頭的岑思嫻在喊我︰「初一。你有沒有在听電話,初一……」
徐若卉也在旁邊問我︰「初一,怎麼了,你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像很吵啊?」
我感覺我的臉上的肌肉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了,我嘴角抖了幾下狠狠地問岑思嫻︰「出什麼事兒了?」
岑思嫻听出我的聲音不對就道︰「初一,在听我說之前,你一定要冷靜。我也是昨天早起得到的消息,我糾結了一天,最後還是決定要告訴你。」敗獨壹下嘿!言!哥
我打斷岑思嫻道︰「你趕緊說,我爺爺的師門,怎樣了?」
岑思嫻用很小的聲音告訴我︰「自唐二爺以下。全派三十六人全部被九鼎宮給軟禁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從昨天開始,九鼎宮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瘋,開始一天一個殺你爺爺師門的人,然後再把他們的血噴灑在蕎麥石碾上。」
「我听說,好像是一個什麼儀式!」
一天殺一個?
爺爺一直說他們的師門是一個小門派,現在听來果然不假,只有三十六個人嗎,如果任由九鼎宮的人殺下去,那三十六天爺爺的師門就要真要滅門了。
听到這里我拳頭緊緊攥起來道︰「唐二爺和張少杰出事兒了嗎?」
岑思嫻那邊繼續用很小的聲音說︰「不知道,他們殺的誰,我們不清楚,不過初一,我勸你不要去。這次是長湖老怪和九鼎宮的宮主九鼎仙人親自坐鎮,一副志在必得樣子……」
我打斷岑思嫻說︰「不用說,去我肯定是要去的,哪怕是拼死一戰,我也盡我全力保護爺爺師門的安全,更何況唐二爺有恩于我,知道他們有危險,我不可能坐視不理。」
岑思嫻那邊無奈說了一句︰「初一,其實我早知道你會管這件事兒,我也知道不管我告訴不告訴你這件事兒,你也都會知道,我把你當朋友,所以作為朋友,這次蕎麥石碾我也會去。」
岑思嫻要來幫我?
這讓我有些意外,不等我說話,岑思嫻繼續說︰「初一。我僅代表,我個人的立場支持你。」
我對岑思嫻也道了一句「謝謝」,剛準備拒絕她的好意,她那邊就主動掛了電話。
剛才車里很靜,現在車里的人都是有神通的人,所以我在電話里和岑思嫻說的話,大家也都听到了,徐若卉拉拉我的手,讓我冷靜,龍萬山更是道了一句︰「九鼎宮的這些人也太仗勢欺人了,兩個仙級的老家伙坐鎮,欺負一個只有立宗天師坐鎮的淨古派,難道不怕淪為天下的笑柄嗎?」
我現在的怒火已經無法言語,不過我的在怒火中反而了冷靜了下來,九鼎宮正副宮主全部出動,那說明蕎麥石碾里面的東西對九鼎宮來說很重要。
他們要得到,那我偏不讓他們得到,哪怕最後那里面的東西給毀了。
同時龍萬山說九鼎宮想要從淨古派得到一樣東西,那樣東西肯定是開啟蕎麥石碾的關鍵,他們現在一天殺一個人,這麼說來,他們應該還沒有得到那樣東西,所以九鼎宮才會用一種邪惡的儀式。
這樣他們一來可以威脅淨古派交出那東西;二來就算沒得到那東西,他們也不會耽誤開啟蕎麥石碾的時間。
于此同時我左手微微伸出,已經開始捻起手指,準備卜卦。
在捻手指的時候,我先在意識里回憶唐二爺的命氣來,在了解了唐二爺大概的命氣結構後,我就用自己的命氣纏繞在手指上,模擬唐二爺的命理運轉,進而完全靠推力來延伸八卦,再用八卦為唐二爺推演,生出最終卦象。
而這種卜算方式是只有到了玄階相師才可以用的,它不用摘起對方命氣就可以心算的方式推算、演卦。
之前就說過,人的命理就如同「0」和「1」組成的二進制代碼,通過听過一個人的過往經歷,哪怕是不見到那個人,單從他過往的一些事兒,得出一些「0」和「1」的命理數據,然後對他之後的事情進行推算。
這種推算難度極大,就算是玄階的相師也會經常出錯,更別說我這個地階七段的相師了。
我不停地攆、掐著指頭,把幾個手指都攆的有些疼了,可唐二爺的命理之卦我才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而且還是凌亂不堪的三分之一。
我的衣服已經濕透,可我卻不願放棄,我也不能放棄,我要從這復雜的命理尋求得一線生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我依舊還在專心的推演,我身上那濕透的衣服也早已經風干了,推算終于接近了尾聲。
我求的卦是以唐二爺為主方,我為客方的卦,我要求的自己要如何才能以客護主。
而且我推演到後面,唐二爺的命理越來越清晰,我也的能清楚地感覺到,我這次推算絕對不會出錯,如果我推算完成了,那我的卦象絕對是正確的。
已經到了最後一步,推演唐二爺的生死,結果是「0」唐二爺是死,結果是「1」
兩個數字不停地在我的意識里變換,我不停地重復心中的演算,我若去北方,演算的結果是「1」。
,我的介入不會害死唐二爺,從推演來看,那個「1」是一個群體,雖然有殘缺,可說明淨古派不會亡。
如果我不去北方,推演的結果就是「0」,淨古派,亡。
接著我給唐二爺推演的這一卦的卦象也是出來了,是一個六陰爻的夬(ua)卦,卦辭上說︰「無號,終有凶。」
這句話說的是主、客雙方的關系,字面上的意思,主方如果不對客方發號命令,最後會釀成大禍。
再深入一點的解釋,主方如果切斷和客方的聯系,不讓客方幫忙,那最終會釀成大禍。
也就是說,我這次去北方,不是害了淨古派,而是可以救他們,再換句話說,爺爺的警示是錯的,爺爺的卜算也有出錯的時候!
我忽然感覺很興奮,我可以救他們了。
看著我一臉興奮,徐若卉就問我是不是有結果了,她這麼一問,我就感覺口好渴,肚子里也是餓的「嘰里咕嚕」亂響。
所以就一邊喝水吃東西一邊把我推演的結果說了出來。
听我說完,車里所有人都表示不可思議,他們全部都懷疑我是不是推算錯了。
這一點我也懷疑過,畢竟爺爺可是神相九段。
想到這里,我就靜下心重新從頭推演了一邊,這次比第一次要快,雖然中間有些地方和第一次推演不太一樣,可結果依舊是我推算的結果,證明爺爺的警示是錯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打來的電話的是江水寒。
電話的第一句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問我︰「初一,你已經升到玄階了嗎?」
我心里奇怪,便問︰「江爺爺,你為什麼忽然這麼問?你听到什麼傳言了?」
江水寒就道︰「沒听到,不過你爺爺給過我一張載命符,這符承載的是你的命,你爺爺說過,如果有一天這張符自行燃燒了,那就說明,你已經成為玄階的相師,你今年才歲吧,你進入玄階的時間,比你父親還早了兩年啊。」
「載命符?」我心里有些詫異,我忽然想起我還在縣城住的那會兒,爺爺往院子的玻璃頂上貼的那張符,他說我有危險,那張符就會救我一命。
結果那張符召喚出天雷,還真的救了我一命,不過用爺爺的話說,那張符似乎提前半年左右。
而這次的載命符,又一次提前燃燒,就足以說明一個問題,爺爺在佔卜我的命理的時候會時不時出現差錯。
我還不是玄階的相師,我依舊是地階七段而已。
爺爺錯了,又一次錯了。
江水寒那邊繼續說︰「你爺爺還說,這玄階符燃燒的時候,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我問是什麼話,江水寒便道︰「你爺爺說,讓你到玄階段的時候,不管淨古派是不是已經亡了,都要以淨古派掌門的身份,重振淨古派,讓你留在北方發展。」
重振淨古派,好啊,正合我意,有了爺爺的這一席話,我忽然信心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