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葬禮當天,西川來了很多的人,整個山谷隨處都可以看到依稀的人影。
我們西川的當權者更是?聚一堂。
師父的葬禮沒有棺木,甚至連一個小小的骨灰盒都沒有,只有一個我親手雕刻的排位。
師父的魂魄都已經散掉了,他連輪回轉生的希望都沒了,我給他舉辦這個葬禮還有意義嗎?
想到這里,我的眼楮又止不住的落淚。
客人們看著我不停的流淚,也都紛紛上前寬慰我,讓我節哀順變。
我也是點頭回禮,本來我想著今天盡量裝的冷酷一點,盡量的狠一點,可我發現,我實在不適合演戲,因為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徐若卉也在旁邊的輕輕地擦眼淚。
我知道。她更多的是心疼我。
夢夢、安安、康康三個活潑的小家伙,今天也是格外的安靜,它們待在我和徐若卉的旁邊,一聲也不吭。
三個小家伙,看著我哭。還在那里跟著「吧嗒吧嗒」掉眼淚。
不過我的情緒,漸漸也是控制了起來,哭了一會兒,不知道是我的眼淚哭干了,還是我的情緒麻木了。我終于不再掉淚了。
而這個時候,王俊輝和徐鉉也才過來跟我說了幾句話,大概是問我葬禮往下進行之類的。
在這蓬萊注定的山谷里,我給師父搭建了一個很大的靈棚,而這個施工者是賀飛鴻。他的手很巧,這個靈棚搭的很漂亮,只可惜這漂亮的木制靈棚里只有師父的一塊排位而已。
當天,我的頭有些懵,所有的人從我眼前晃過去。我都有些記不清他們的臉是什麼樣子的。
甚至他們說話,我都有些听不清楚。
這一天我感覺自己都過的迷迷糊糊的,等著葬禮結束的時候,我這一天仿若失憶了一般,今天來了誰,跟我說了什麼話,我又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不對,我記得一點,那就是青衣一門的人,除了王俊輝,沒有一個人過來。
我知道青衣一門的人肯定是生我氣了,因為師父是為了我而死的。
當晚,多數的人都離開了西川了,卻有兩個人留了下來,若不是他們留下來,我都不知道他們到了這邊。
這一天我感覺自己像神游一樣。
這兩個不是別人,正是梟靖和唐思言。
看到他們兩個,我有些詫異,然後緩緩道︰「你們來了。」
梟靖道︰「初一,我們白天打過招呼的,你這是怎麼了,今天精神一天都這麼恍惚,病了嗎?」
我搖頭想否定。可是剛張嘴,卻好像又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所以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梟靖,你怎麼來了?」
梟靖眉頭皺了下,然後對我道︰「初一。我白天就來了,你剛才問過了,你這是怎麼了,別嚇唬了,我可還想著你和合作呢,你這忽然變得傻乎乎的……」
不等梟靖說完,我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梟靖的表情徹底崩潰了,而我是真的不記得剛才問過他什麼了。
梟靖沒有說話,而是小聲問旁邊的徐若卉,我到底怎麼了,徐若卉則是一臉茫然的搖頭,接著她道︰「他一天都是這樣了,我問過很他很多次,可他就是這樣,呆呆的,仿佛我問過他的話,他的腦子一瞬間就全部忘記了。」
徐若卉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楮就忽然濕潤了。
看到她眼眶紅了,我心里也是一瞬間動了一下,然後問她怎麼了。她反問我怎麼了?
我愣了一會兒又忘記剛才發生了什麼,然後呆呆回頭。
我好像在想事情,可我腦子卻空空的。
這種感覺,十分的難受。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腦子里有什麼在我的靈台上流動。而這種東西不停的散發出無數的靈力,我靈台位置的靈力分塊的增加,這種感覺是我要升段了。
覺察到這種感覺,我稍微興奮了一下,不過很快。我仿佛又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剛才要干什麼來著?
此時,我意識里的神君和仙極老祖終于也是忍不住了,神君道︰「初一,你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用心境之力把自己的意識給屏蔽了,趕緊放開,不然一會兒你升段渡劫的時候天雷劈死你。
天雷?
渡劫?
我剛才好像想到了這些。
心境之力屏蔽了我的意識?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兒,白天的時候,我哭的厲害。有些控制不住的自己情緒,所以我的心境之力下意識的蔓延,然後把我的意識給鎖住了,我的記憶只有幾秒鐘不到。
我所經歷的事情都會在一瞬間給忘記。
意識?
心境?
我在心中不停的拷問自己。
「李初一!」
我忽然听到有人大聲喊我的名字,我抬頭往靈棚的口上看去,是青衣,他站在門口,旁邊站著王俊輝和徐鉉。
不等我說話,青衣忽然抬手捏了一個指訣,對著我直接打了過來。
「嗡!」
頓時我的腦子里猶如洪鐘一樣的轟鳴聲。接著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
青衣則是責問我︰「李初一,我看錯你了,你就這點本事嗎?我哥哥死了,我的心里並不比你好過,甚至可以說,我比你還要難受一千倍,一萬倍,可我像你這樣逃避了,像你這樣一蹶不振了嗎?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看不起你。」
我道︰「我沒有逃避。我有想過給師父報仇,我只是暫時不想這麼痛苦,我……」
我說不下去了,我在狡辯,我分別就是在逃避。
青衣繼續道︰「初一。我們青衣一門是維持天道,修補和捕獲漏洞,我們早就知道遲早一天我們會死去,我們也有私情,也會想著去報仇,可是卻不會讓悲傷和憤怒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哥哥的魂魄已經消失了,你別以為你舉辦一個葬禮給他就算是贖罪了,你要是真的想贖罪,現在就去渡劫,去提升實力,然後有朝一日殺上昆侖,為我哥哥報仇!」
「還有,你別忘了,你也自己的使命,你父母的死因,你難道不想查了,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退到你爺爺的身上嗎?」
我……
我如夢初醒。
我搖頭,使勁地搖頭。
青衣嘆了口氣道︰「好了,我不想和你太多的話,我哥哥的死。我們青衣記下了,有朝一日,我必將殺上昆侖,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我絕對不會像你這樣。用心境之力麻痹自己的意識,讓自己忘掉這些痛。」
我的心境之力強大,可是卻沒有用到真正需要的地方。
青衣說完那一番話拂袖而去,我則是拄著拐緩緩往靈棚外面走,徐若卉問要干嘛去。
我道︰「渡劫!」
雖然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可是我去從徐若卉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的欣慰,顯然他是覺得我終于恢復正常了。
而這個時候,徐鉉和王俊輝也要扶我,我搖頭說︰「不用了,我能走。還有不用為我擔心,這天劫在我看來,小事一樁。」
我緩緩走出靈棚,徐若卉等人也沒有跟著過來,因為他們都清楚。距離我太近了,反而會增加我渡劫的難度。
我走出大概五十多米的時候,天空中忽然「 嚓」落下一道天雷,然後好不預兆地劈在我的身上。
我沒有躲避,而是飛快地捏了一個龍印,然後用強化後的身體擋下的這第一道天雷。
「轟!」
我的身體渾身上下先是疼了一下,然後一陣電麻的感覺傳開,我被的電的徹底清醒了,我也是飛快感覺到了我意識里那些靈力的走勢。
令我驚訝的時候,現在我體內所有的靈力不再直接儲存在我的靈台上,而是全部轉介到了我靈台上那混沌火和混沌水組成的太極圖案上。
而那圖案現在霸佔了我所有的靈台位置,我靈台上所有的相氣全部轉化為混沌之水和混沌火儲存了起來。
這些混沌之水和混沌之火還可以飛快的轉化為我的相氣,而且我相氣中火凰屬性和真龍屬性也都沒有減少。
這樣的轉化就有一個好處,我體內以後儲存的靈力將會越來越多,而我的靈力的質量也會越來越高。
我各種神通也會增加!
而這個時候天空中又是落下一道天雷,我微微抬手,直接一道凰火打出。
「轟!」
一瞬間,那天雷就被擋了下來。
很輕松,這些小天劫的天雷,在我看來根本不算什麼。
而且我能感覺到,我信手打出的火凰都要比之前厲害很多了,我的神通在吸收了混沌之水後,在質上有了極大的提升。
就好比我獲得混沌之火那次一樣。
除了這天劫之外,我的身體還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我體內的經脈不停的被混沌之水滋潤,我的各個相門的感知、吸納和釋放相氣,也是大大的加強。
而且我的調息速度忽然加速不少,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曾經的瀧果萃體。
難道我的身體要被這混沌之水萃體一次嗎?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我的左手的掌心忽然凝聚出一股陰氣來,接著那陰氣就變成了一把長劍,是青衣師父的青仙鬼劍,這是他留給我的。
他並不是什麼也沒留下,而是給我留下了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