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整個人還是帶著一種喪氣,眼楮里帶著幾分呆滯,會無意識看四周,只是不願意和凌霄對視一下,說到底她還是不打算回答剛才的問題,完全就是一種帶著抗拒的姿態。
看到這一幕的凌霄心里有些不高興,花子這是搞什麼?以為頑固不化就會逃過回答問題?怎麼看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大概以為凌霄是女子,不會對她做的太過分?呵呵,如果這麼想的話,花子就會知道她想錯了。
之所以凌霄沒有直接下手教訓她,更多是知道花子對這個世界生無可戀,即使她在面對潛在的危險時會有身體反應,但對上凌霄時沒有多少害怕,凌霄猜她被流放期間遭遇了很多女性不願意遭遇的事情,導致她心如死灰,並不在意凌霄有可能帶來的危險,這也是凌霄不願意動手的原因。
花子心里唯一的牽掛就是悅子吧?這是從剛才花子的舉動中推算出來的,一開始知道有外人到來時,她卻使用一種鴕鳥一樣的姿態面對外人,這是一種習慣。大概她曾經反抗過,但卻鎮壓下去,時間久了整個人變得麻木起來,直到听到了她心里最念著的人名,竟然一下子坐起來。
想到這里的凌霄垂下眼簾想了一下,還是沒有直接動手嚇唬花子,而是接著說︰「你大概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她們兩個人絕對有著很深的親緣關系,也許你會說有長得很像的人也不是兄弟姐妹,我承認有這種可能性,但我朋友的情況卻只有一個可能︰她們是一對雙胞胎。
為什麼會這麼說?那是因為她在夢里到了一個地方,雖然不知道每一次醒過來搞不清楚那里到底是哪里,但她還是記得一些事情,一些語言片段,後來長大後才有所猜測,但還是找不到地方。直到她去留學時遇到來自島國的遠藤太郎,受到他的追逐窺視,看到悅子的照片,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人曾經和她很近很近。
她和她從來就沒有見過面,卻為什麼會有這麼心靈相通的情況?如果是沒有親緣的人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如果僅僅是一次也就罷了,卻有好多次。如果她們不是姐妹?那麼花子來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花子的眼楮隨著凌霄的話語一點點睜大,她萬萬沒有想到悅子的姐妹會有這種境遇,只怕對方早就有所懷疑,但一直找不到原因吧?直到繼子的出現,才讓對方了解到更多的東西。
一時間花子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從來就不是八面玲瓏的人,一時間有些張口結舌,不得不承認凌霄說的話很正確。她自然知道悅子還是有一個兄弟姐妹,抱走悅子時還沒有出生,花子抱走孩子時沒有愧疚之情,覺得那一對父母還有孩子在,不會一下子受不了。
她內心深處很清楚悅子不是她生下的,但此刻的她還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在她看來悅子就是她的女兒,而不是其他人的孩子,即使是別人生的,也是別人替她生的,她絕對不願意女兒因為生身父母和她有了隔閡。
這種想法下的她還是不願意說出事實,因此她死活不願意和凌霄對視,只想著自己怎麼從凌霄口里套出來悅子的情況,最終忍不住問道︰「悅子怎麼樣了?」
看到這一幕的凌霄火大,看著她沒有回答花子的問題,反而是問出來自己的問題︰「悅子小姐不是花子夫人的女兒,對嗎?」這話語聲帶著幾分不耐煩。
雖然花子早就感覺凌霄不是一般人,但還是因為她的話兒哆嗦了一下,但她只是用一種既害怕又要接著看的神態看著凌霄,完全不想回答任何問題。
擦!又在裝傻!凌霄真的煩了,一把抓住花子下巴後抬起來,那一雙黑色的眼楮里帶著幾分不耐煩看著花子夫人,磨磨唧唧的就是不承認,煩不煩!
花子感覺到了痛楚,也有些怕了,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可不說的話又怕這個人不答應,她真的有些怕這個人,因此最終還是不得不點頭。
她眼里含著點點的淚水,帶著幾分顫音說︰「不是!悅子不是我親生的女兒,我一直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後來身懷有孕,為了保住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費了不少力氣,郎中說了︰我要是保不住這個孩子,就一輩子也沒有自己的孩子。吃盡苦頭的我終于熬到生產,可我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死了,我無法受不了這個結果。」
說到這里的她流著眼淚,用手擦拭著,一方面是真的痛苦,一方面她真的很想讓對面的人心里多了軟和,不把悅子帶走,她真的不能沒有悅子,那是她一點點帶大的孩子。然凌霄平靜看著她,根本就沒有被花子的淚水打動,花子沒有孩子關她什麼事?
花子無法有親生孩子陪伴,甚至是求而不得,的確是有些慘,但如果因為花子的遭遇就對她產生了惻隱之心的話,就完全不需要,誰讓她干出來偷孩子的事情?
如果現在凌霄心疼花子,豈不是等于支持花子這種不打招呼就把別人家孩子抱走的行為?不就等于心疼那些喪心病狂的人販子?
凌霄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這麼腦殘,憑什麼悅子要被抱走?讓孩子小小年紀就失去了親生父母的庇護,雖然人類父母里有不合格的,但不可否認的是親生父母往往更在意自己的孩子。如果悅子不被花子抱走,只怕年少的悅子也不會死在十六歲。
哭了一會的花子發現對方完全是用一種看戲的態度看著自己,不由收起了哭泣,既然對方沒有憐惜的想法,哭也白哭,還是不要白費那個力氣。
她擦拭干淨淚水,用很無奈的聲音道︰「我那時候都不想活了,老天怎麼這麼對我?我自認為沒有做什麼壞事,為什麼老天竟然會奪走我的孩子?我抱著死去的孩子痛不欲生,一下子昏過去,醫生把我搶救過來。
我的女乃娘一直跟著我,她照顧著我,因為她知道我這樣子活不下去,需要有一個孩子分散我的注意力,而且像我這個身份要是有個兒子只怕更不好,就去醫院生孩子的地方把悅子抱回來,把我死去的孩子放在悅子原本的地方。」??????凌霄瞪大了眼楮,原來如此,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原主父母親沒有發現自己孩子丟了的原因,大概覺得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之前凌霄從原主的記憶里並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還以為林家父母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孩子,懷雙胞胎孩子多少能夠看出來點,但沒有先進的檢查儀器,又是在醫院里出生的,因此應該不知道自己懷了幾個孩子。
但如果是這樣的情況,有一個問題︰做媽媽的人應該知道自己生了幾個孩子,生產時孕婦要保持清醒,不可能生下孩子,卻不知道自己到底生了幾個。
這就意味著林媽應該知道自己生下幾個孩子,只是後來出了什麼事情,也就是說雙胞胎里一個一出生就死亡,導致他們夫妻兩個人不願意提到到底有幾個孩子這件事,原主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兄弟姐妹。
等著以後轉給原主處理吧?不管是等著有機會試探一下,還是要告訴原主的父母親關于悅子的事情,都要原主做決定,凌霄不可能替原主拿主意。
按著凌霄的想法是一定要告訴林家父母,作為父母親有資格搞清楚自己孩子到了那里,也有資格知道自己的孩子遭遇了什麼,她絕對不能因為覺得對他們不好,就不告訴他們。
之前凌霄就拿到了一些悅子的東西,等著以後就要給林家父母,但如今找到花子,還是打算多了解一下悅子的情況,她拿出來紙,還有一支鋼筆,就把花子剛才的話記錄下來,還重復了一遍,讓花子確認一下,甚至讓花子簽名。
花子帶著幾分好奇看看凌霄手里的記錄,她問︰「請問你為什麼要記錄下來咱們的話?還要問我是不是記錄正確?」
「因為悅子的親生父母親有資格知道他們的孩子在哪里,即使他們被人誤導了一番,以為一個孩子早早去世,一直不知道還有一個女兒活著。同樣的,那個死後就被親生母親拋棄的孩子也應該知道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而花子听到這里臉色變了又變,如果說她曾經一心念著自己的孩子,那麼在得到悅子後就把所有的母愛都給了悅子,至于兒子早就拋到了腦後,有多久都沒有想過那個孩子,畢竟他們母子緣淺,也就是相處不到一天的時光,有感情也不多,時間久了她真的遺忘了兒子。
凌霄的話讓她一下子想起來那個曾經被她盼望已久的孩子,產房中的她拼命掙扎著生下了孩子,可惜的是孩子一出生就是體弱。也就是剛剛出生時曾經發出如同貓兒一樣的聲音,過後就氣息漸漸弱下來,最終那個孩子死在她的懷里。
在知道這個情況時花子的第一反應是抱著孩子一起去死,只是她產後的身體太虛弱,根本下不了床,甚至保不住孩子的尸體,最終小小的他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再也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