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族長听了盛郎君的話,感覺老臉就是一紅,盛郎君是在挖苦他,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幫著報仇。
泉下有知的她們怎麼可能會感激他這個族長?所以這句話絕對是諷刺加挖苦。
「就讓老夫也祭奠一番也好,畢竟這里還是需要家族的照顧。」族長說。
現在這個世道不但活人活得不安穩,死人也常常得不到安息。
模金校尉常常會不請而入,發死人財的人一直存在著。
「這可真的要謝謝族長,她們擔不起。」盛郎君說。
他此刻的笑容變得冰冷起來,看著族長。
整個人像是炸毛一樣。
神態上帶著幾分猙獰之態。
剛才族長的話里已經帶出來威脅。
他看著族長,這個老頭子太可惡了,竟然想要威脅他。
呵呵!你倒是敢試試!兩個人雙目對視,相互中閃著火花,彼此都知道對方所想的事情。
這一刻的盛郎君是氣得不行,族長他竟然想要拿妻女的安葬之地做威脅,好好好!之前他的付出算是喂了狗。
族長知道盛郎君大怒,但感覺被逼的沒有辦法,盛郎君在家族的布局,他一直是沒有察覺。
枉他一直以為盛郎君是一個沒有太多心思搞事的人。
不是他不搞事,而是一直沒有被暴露出來。
真可謂是不叫喚的狗咬人。
就會咬特別的狠。
盛郎君他好深的心思。
只怕是早就打著什麼主意。
族長此刻後背里冒出來不少冷汗,太可怕。
他早就應該要懷疑的盛郎君,智謀過人的他一向會算計人。
偏偏可以牽制盛郎君的人死掉,讓他這個老叟不得不語出威脅。
他不想著盛郎君反過頭挾制家族,族長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卑鄙。
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作為一個族長,就要為整個家族著想,再卑鄙的事情他也要去做。
為了家族的存亡,會有不少無辜者死去,這里面就有家族的人,也有外面的人,只要礙著家族的發展,他都會去除掉。
在族長看來,拿捏別人的把柄是很常做的事情,即使盛郎君現在還是是族人,也是要預防一二。
誰讓盛郎君在女兒死後,因為不能埋入祖墳,就一氣之下都把妻子的墳移出來。
讓她們母女兩個人相依相偎,這絕對被激怒後的盛郎君,做出的反擊。
只是這種行為也預示他對家族沒有什麼感情,這很危險的。
族長在想清楚盛郎君的謀算後,有些後怕。
他的算計根本就是一個個陽謀。
就這麼明晃晃地擺著。
只是之前不顯而已。
那麼族長為了家族著想。
就要提醒一下,母女倆還埋在這里。
相信盛郎君是不會希望有人去打攪她們母女。
「多謝族長的提醒,她們母女知道後一定會說族長有心了。」
盛郎君最終決定不和家族的人硬踫硬,因為他是不可能真的和整個家族為敵。
他就往旁邊一讓,算是在這個方面讓了一步,畢竟妻女的墳墓還是挨著家族的祖墳,總要給個面子。
「哪里,哪里,雖然她們不能葬在祖墳中,但平常還是可以讓人關注一下的。」
族長自然是投桃報李說出來家族的庇護,以免真的是激怒盛郎君這個人。
「那麼請。」盛郎君讓開位置,族長到了墳前發現是普通的祭品。
族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覺悵然若失,糾結著。
他有些怕盛郎君真的是殺掉那兩個人。
那麼蠻族人只怕會找家族的人。
好在是比較好推月兌。
他們離開這里,去另一個地方駐扎。
蠻族人做了退步,盛郎君不依不饒的會不好。
但他的心里總感覺有些不怎麼對勁,盛郎君是怎麼好的?
怕就怕他有著家族不知道的能力,這怎麼不令族長是心里有些糾結。
更郁悶的是,他竟然不怎麼敢讓盛郎君來幫他,整個人不是一個很好掌控的人。
這才令這位族長從心里感覺到了悵然若失,心里有著警惕,卻還要努力想要和盛郎君保持良好的關系。
族長雖然心里是天翻地覆,但神色上就沒有表露,帶著幾分哀色祭奠了一番。
兩個人離開這里,一邊走一邊族長對盛郎君問︰「你這些天過得還好?」
「很好,有了一個好弟子可以萬事無憂。」盛郎君淡淡地說。
「子安,你過來,見見為師的堂兄。」他招著手。
原主一听,趕緊上前來見禮,省得被人說。
族長捋著自己的胡子,微微笑著。
他更希望盛郎君收家族里的孩子為弟子。
但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盛郎君算是和家族離心。
再說他收弟子是不必經過家族同意,這完全是自願的行為。
族長猜這個十分年輕的人一定是在這段時間里和盛郎君關系很不錯。
說不定和盛郎君的這段遭遇有些關系,他自然是不會說出反對意見,沒有立場。
他笑眯眯地取下一個玉佩,說︰「既然是恆美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子佷,安心住下就是。」
盛郎君一听,就知道族長還在刷花招,切!你的子佷有個屁用!說來說去都是以他個人身份說的,一旦有事,說不定就會以族長的身份,用損壞家族利益這個說法把原主趕出去。
他看了一眼原主,點點頭,希望弟子不會傻乎乎的相信族長的話,信他?還不如信漫天神佛。
原主可是處于中二期的少年,雖然沒有中二病發作,但還是處于熱血比較多的年紀里。
既然這樣自然不會對族長有什麼好感,在師父和族長兩個人中,他信得是師父。
至于對眼前這個族長,他從心里是一千個不相信,一萬個不滿意。
如果在外面根本是不稀罕搭理的,但現在要雙手接過玉佩。
就在此刻,他听到凌霄說︰「糟老頭子壞的很。」
這句話一出來,讓原主差點笑出來。
听到凌霄的話後。
就感覺這話說的太對了。
他低下頭把那股笑意憋回去。
「恆美,你回來後就好好休息一下。」
「要知道家族里很多事情都在等著你去做。」族長說。
他看著盛郎君,當初太過依賴盛郎君的後果出來,好多事情一團糟。
現在的他真的是急需盛郎君趕緊出山,理順事情的脈絡,然後他找人接手。
族長真的是不敢像之前那樣什麼都放手讓盛郎君去做,再撂一次攤子的話,家族會很麻煩的。
盛郎君看了族長一眼,他才不信族長毫無發現,還敢讓他負責這麼多的事情?一定想著找機會奪權。
既然是這樣的話,他有必要這麼積極嘛?反正家族也無法幫著做更多的事情,最多是暫時落腳一段時間。
他一笑,輕描淡寫地說︰「我有三個月沒有管,族里一向是人才濟濟,不必等著我,我這一次病好之後,身體很虛,無法在擔任繁重的事務。」
族長一听,整個人僵直了一下,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盛郎君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發現問題了?
「恆美,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我真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家族好。」族長皺眉道。
「不,我只是感覺自己在及冠後,就為家族出謀劃策十多年,我是真的感覺累了。」盛郎君說。
說話時他整個人並沒有什麼怨懟之情,神態、表情都表現的十分平靜。
他自認為現在很好,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事情,最難的弟子幫著報仇。
以後就是磨洋工,家族的人並不敢把他怎麼樣。
他們應該在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頭吧?
萬一有人不長眼想要趕走他。
他也是一點不怕。
無欲乃剛。
有這個弟子在。
他有什麼可怕的?
只怕將來族長會有求于他。
現在兩個人的立場有了變化。
那麼他干嘛還要替族長出什麼主意?
只有嘗過苦頭後,才會珍惜自己能夠擁有的。
而不是因為太容易得到,就把所有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
盛郎君從來就不傻,一直是很聰明,之前是為了女兒是百般讓步。
吃過一次苦頭的他自然是換個方式好好活著,現在的弟子應該比女兒好養多了。
「你還很年輕,有我在,你怎麼可能會老?。」族長一听他根本就不想著接攤子,就有些著急的。
他真的是感覺後來那些族人一個個都是點不到點子上,怎麼也要擼順事情後再交接。
「族長,族里有不少及冠的族人,我抽出時間指點一二。」盛郎君說。
反正他是不會再和以前一樣鞠躬盡瘁,至于族里有沒有人才?
他覺得一定有,這些年來家族的人可又多了不少人。
怎麼也應該是有些能干的,就是看看厲害與否。
反正絕對是比不上他這個人,他自認為。
但那是族長、族老們擔心的事情。
和他這個咸魚是無關的。
族長看了一眼他。
「也好。」
他不怎麼高興。
族弟的性子還是這麼散漫。
此外就是太過于關注自己的小家。
不如給他再找一個妻子,生下孩子後他就會變的。
這時候的族長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盛郎君追求是精神上的契合。
像他的妻子一樣有思想的女子並不怎麼多,到了亂世更是這樣,找不到的。
而盛郎君則是那種標準的世家子弟風範,根本就是有自己的打算,根本無意管族長的打算。
兩個人一來一往地交談著,凌霄在一邊看著兩個老狐狸相互算計著對方,話語中帶著其他意思。
在交談的過程中,盛郎君是更勝一籌,族長最終也是沒有改變盛郎君的想法,他也知道只怕這位心里是有了想法的,絕對不會再會為了家族盡心盡力。
他是有些失望的,但很快就笑著說︰「好,有了你這個做師父的,一定會給培養出來對家族有用的人才。」
結果,盛郎君淡淡地說︰「不,族長,我只有一個親傳弟子,其他族人只是我順便指點一二。」
必須說清楚,要是真的是師徒關系,就意味著盛郎君和那些來學習的人關系要更加親密。
師徒可是堪比父子關系,他不會給自己找事,族里的人已經傷了他的心。
「這」族長說了一個字後止住,他的臉色不好看。
盛郎君的意思是無意和族人保持親密關系。
但族長無法指責什麼,有因才有果。
哎!竟然是走到這一步。
真的是天意弄人。
罷了!
族長心里是無奈的。
盛郎君已經是後退一步。
「我要有時候好好教導我的弟子。」
盛郎君特意強調了一下‘弟子’兩個字。
「沒有時間多照顧別人,家族里的族學識很不錯的。」盛郎君說。
族長自然是知道族學不錯,但盛郎君更加厲害,他當然希望這位多多照顧自己家族的子弟。
「可他們也不是外人,而是你的子佷,是和你一個祖宗。」族長不死心。
「是嗎?我生病時有幾個子佷想著給我請個疾醫?」盛郎君問。
「」不死心的族長此刻是無言以對。
族人的行為的確是傷人的。
他無法解釋。
盛郎君的語氣並不憤怒。
甚至在語氣上就沒有太多的起伏。
但族長能听出來,如同平靜的水面下有著湍急的漩渦。
一個不好就會讓人萬劫不復,這幾句話讓族長竟然無法接下去說。
「沒有,竟然沒有一個子佷想著我,他們讓我在那里等死,那麼我又何必在意?」
族長听到這里,一下子停住腳步,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胡須一翹,看著盛郎君。
「是我失誤,原本只是打算讓你醒醒,打算等你清醒後,就把你接回塢堡的。」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盛郎君,發現他一臉的平靜,就仿佛曾經的瘋狂是別人的想象而已。
「不,族長,你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事情。你就是一個族長,自然做事時要考慮整個家族的利益。」
盛郎君知道他那時是有些瘋狂,說不定會傷到無辜者,自然不會讓他住在塢堡里。
他根本就不會在意當時族長的舉措,這是族長應該做的事情。
他所在意的是其他族人的態度。
盛郎君竟然知道。
族長听後。
感覺眼楮微微一酸。
不過他還是一個老狐狸。
很快就把酸澀的感覺除掉,想要試探一下。
他就說︰「子恆,咱們邊走邊談,不管怎麼樣,咱們是兄弟。」
「是的,咱們的確是兄弟,說起來這一次的雪十分大,走起來要小心。」
「不怕,我穿的是木屐,不會打滑。」兩個人邊走邊說。
盛郎君呼吸著冷凜的空氣,神態十分放松。
「恆美,你的弟子是從哪里找到的?」
他很想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