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旦過去,可能永遠不會重來,時間可以磨滅的過去的一切痕跡。
昔年,蕭晨與燕傾城發生了很多故事,時光掛冉,歲月如梭,很多往事都已漸漸模糊。
前方,燕傾城風華絕代,蓮步款款,裊裊娜娜,艷冠天下的美色讓眾多長生不死的修士都非常的動心,定力差的人有陣陣窒息的感覺。
長年在死亡與鮮血中穿行,蕭晨的經歷,決定了他很難像常人那般容易動心。如今再次面對燕傾城,已經很難找到當初的那種驚艷的感覺了,曾經的那份有意無意的心思漸漸淡去了。
如今他所要考慮的最大問題是生存與抗爭。
豐要絕世的燕傾城,一身白衣勝雪,如不食人旬煙火的仙子一般,走到近前,她看著蕭晨,覺得這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與往昔她所了解的那個人大不一樣了。
「方便的話,陪我走一走二」燕傾城輕啟紅唇,聲音悅耳動听。
蕭晨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與她並肩向著一片山脈中走去二周圍部分修士知道他們間發生過一些恩怨情仇,但沒有人去盤根問底,也不可能有人去阻擋兩人同行。
蕭晨今非昔比,敢與異界祖神爭鋒,縱然昔年與他有怨的百族,也都不得不退避,不敢再挑釁二「乒乓猛當,遠空,雪白小獸珂珂與黃金獅子王大戰了起來,打的非常激烈,這是一對天生的對手。
漸行漸遠,蕭晨與燕傾城走到了山脈深處,兩人都沒有說什麼二直至過了很久,燕傾城才道,「你與以前大不相同了。」
「人總是會變的,每個人都在不斷改變,只不過有時候我們自己都沒有發現而已,你也與以往不同了。」
燕傾城點了點頭,道,「是,我們都是由很多個不同的自我組合在一起的,回望原路,每一個岔道口都停駐著一個不同的身影。」
再次沉就,兩人無言前行,直到徹底走出這片山脈,來到一片平原,燕傾城才蕩漾起迷人的笑容,道,「從新認識你,我叫燕傾城。」
蕭晨愕然,感覺眼前的女子很不一樣了,似乎少了一種真實感,多了幾許飄渺之意。
「你這是」
「碎魔種神,打碎原來的我,塑造一個新的我,讓神種壯大,讓魔身衰退。」
燕傾城依然在笑,美麗的如同一朵聖潔的花朵,像是那有露珠在花瓣上滾動的幽蘭一般,空靈而又純真,那種笑意不摻雜任何雜質。
「你…………」蕭晨神情一凝。
「重新認識,我是燕傾城。」
眼前這個閉月羞花的女子,聲音如天籍般動听,但是蕭晨卻難以被感染。
「這樣的你,還是你嗎?」
「自然是我,一個按照我的意志,來升華的全新的自我,拋卻過去,一切重新開始,這就是碎魔種神的真諦,極盡升華。」
「過去的都將拋棄,那怎麼可能還是你自己。」蕭晨凝望著燕傾城。
「自然是有選擇的,我不願憶起的,自當斬滅,我希望保留的,自然保留,一切以我意志為尊,這就是碎魔種神的神妙之處,給自己一個機會,忘卻不願回憶的過去。」
「這樣說來,你重新認識我,算是終結了過去與我的種種?」
燕傾城嫣然一笑,道,「也不能這樣說,我如今以自身為鼎爐,很難突破,風險非常大。如今先以你煉心,斬滅過去魔身,自然容易一些。當然,不可能是以你為鼎爐,過去曾經與你的鼎爐關系終結了,算是以你的一道影子為假象鼎爐吧,先以此為突破口,而後再以己身為鼎爐,真正極盡升華。」
聞听這些話後,蕭晨點了點頭,道,「我能幫上你什麼忙嗎?」
「我很想再回九州與長生界去看看,經歷一遍我所走過的軌跡,如此才能真正突破,修為才有精進的可能。」
「好吧,我正要去九州與長生界走上一遭。」
听聞蕭晨做出這樣的回應,燕傾城點了點頭,不過蕭晨好像听到了一聲嘆息,只是修為到了這般境界,除非是心靈嘆息,不然不可能瞞過他的耳朵,因此他多少有點狐疑。
回到神村前,珂珂與黃金獅子王的戰斗已經結束了,雪白小獸似乎天生是獅子王的克星,再一次讓黃金獅子王嘗到敗績。
「咿呀,黃毛毛你其實非常厲害,只是沒辦法跟我比而已。」
听到珂珂這樣安慰,黃金獅子王有吐血的沖動,化成一道金光飛遁而去。
小東西撓了撓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感覺自己的好意被人無視了,不滿的啦囔道,「下次我要更快的打敗你。」
「珂珂好好修煉,等你達到半祖九重天,那時就可以得到你的父母給你的終極禮物了「……」
「嗯」
珂珂認真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張起了小哈欠,揉了揉大眼,道,
「我又圈了,去修煉了」而後歪歪扭扭的向著神村中走去。
最勤奮的小獸戶周圍所有修士都很無語。
九州大地,山河依在,瑰美壯麗。
不過再次回歸,蕭晨心中卻有異樣的感覺,所有修士都逃到了死亡世界,他們是一群戰敗者,今日回來總覺得愧對這片故土。
燕傾城所要走的是一段人生的回顧之路,因此他們在九州沒有駐留多久就進入了長生界,南荒臨近南海地獄,不死門重地人去樓空,十年未歸,蛛網結滿門窗,一片蕭條荒涼的景象。
在這里,燕傾城靜靜佇立十幾日,而後他們便去了禁忌之海,龍島不在這里了,在海域中踏破而行半日,他們再次回到九州,出現在海外的龍島上。
樹木繁茂,但是龍族都早已犬遷移,不在這里。
沿著曾經走過的軌跡,燕傾城默默前行,而後嘆了一口氣,道,
「長生未必有如凡人幸福啊。」w .16Κxs.
在說完這句話時,她那晶瑩如玉的絕世容顏,左半部分竟然如精致的瓷器般,出現一道非常詭異的裂紋。
蕭晨有點驚異的看著她,但是燕傾城卻不再說什麼了。
當來到龍族聖山前繞山而行,很久後燕傾城才問蕭晨,道,「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在龍島為敵,後來會發生什麼?」
「我不知道。」蕭晨搖了搖頭。
聞听此言,燕傾城似輕輕嘆了口氣。
「你不是斬滅過去與我相關的內容了嗎?」蕭晨驚異的望著她。
「隨口說說而已,你就當真了。」燕傾城平淡的答道,似乎是說著與己無關的事情,道,「我只是要修為突破而已。」
蕭晨感覺此刻的燕傾城很矛盾,與之前說的很不相符,但是他卻也不好說什麼。
「走吧。」燕傾城嘆了一口氣,不再留戀,向著龍島外走去二在海島邊,燕傾城用手一點,一根參天古木,碎屑紛飛,化成了一艘木船,她踏波而行,如廣寒仙子般降臨在船上。
「經歷最後一段水域。」她輕聲自語。
「這不是長生界的南海,更沒有禁忌之海,也沒有君王船,從這里離開龍島,並不是以前的那段水域。」蕭晨提醒。
「現在不是過去,現在我刻經歷這條水域。」燕傾城固執的御船而行。
「那好吧。」蕭晨降臨在木船上,向著九州大陸行去。
「人越強大,是不是越自我,忘記了很多原本應有的記憶?」燕傾城突然這樣莫名問道。
「也許是這樣吧。」蕭晨先是默然,而後這樣答道。自出世來,他總是游走在死亡的邊緣,甚至粉身碎骨、徹底消亡過,自然忽略了很多尋常之事。
「這就是你強大的代價嗎?」燕傾城忽然轉過身,美眸如水,靜靜的望著他,道「強大到堪比祖神的境界,是不是要強行斬滅很多念頭?縱然不是有意,也越發變得冷漠,甚至無情?」
細想所經歷的一切,蕭晨默然,確實如此,他錯過了很多尋常人應經歷的東西,與其說是一種冷漠,不如說是一種無奈。
他幾乎一直在浴血搏殺,在抗爭生存,怎麼可能會有時旬去風花雪月,怎麼有心情去經歷種種感情。
如今更要與異界對決,他怎麼可能有時間去體味所謂的百媚天空,在這種危急的大背景下,他也勉強算得上一大戰力,自然更不可能有心情去體驗別樣人生。
他的個人情感種種,自然早已拋在身後,並非他所願,這是大時局所限。
蕭晨無聲的點了點頭。
看到蕭晨如此,燕傾城忽然笑了,但似乎有點苦澀,而後又徹底殉爛開采,猶如一朵迎著朝霞綻放的奇葩一般,霞光燦爛,美麗而又聖潔,讓人自慚形穢。
「咯嚓」
也就是這時,燕傾城整張容顏都出現了細微的裂痕,時旬似乎永遠定格在了這里。
她毅然無情的打碎了自我,不再有一點的留戀。這種帶著傷痕的美,非常的震撼人的心靈。
蕭晨神情一滯,慌忙伸手抵在了燕傾城的身上,無盡神力涌動而去,去激發燕傾城的生機。
那原本生機近乎干涸,已經近乎徹底毀滅的仙體,終于漸漸有了生命的脈動。
點點生命霞光在綻放「咯嚓咯嚓,聲響傳出,燕傾城的軀體像是瓷器般龜裂了,在下一刻,一具完美的**忽然自其原本就絕世瑰麗的仙體中銳變而出。
羽衣自然罩落在身上,像是一只翩翩蝴蝶,圍繞著木船飛行了三周,露出燦爛的笑容。
「謝謝你,重新認識,我叫燕傾城。」
聞听此言,蕭晨心中涌起一絲酸澀,或許他方才真的不該那樣回應。過去,燕傾城並沒有斬滅什麼,而今她卻是真正毅然決然的做出了選擇。
此刻,她化蝶重生,翩翩然而出塵絕世。
雖然近在眼前,但卻感覺很遙遠了。
在這一刻,蕭晨忽然感覺自己有一點放不下了,內心雖帶失落,但也同樣露出燦爛笑意,道,「好,我們重新認識,我叫蕭晨。」
兩人離開木船,並肩踏波而行,金色的朝霞仿佛將兩人染上了一層朦朧的聖潔光芒,漸行漸遠」
此刻,九州海岸邊,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背對犬海,如一面天碑般靜靜的立在那里,他的左臂竟是最為堅固與可怕的石臂,與血肉完美融合在一起。
「我已經有三個文明史沒有出來了,九州沒有讓我失望,我感覺到了強者的氣息」
這名背對大海的高大身影,聲音平淡,但卻令旁邊四位異界祖神心生懼意,靜靜的垂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