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弗斯指揮官從備選的構裝劍士成員中,挑選出兩位比較出色的年輕劍士,加入了蘇爾達克的即將組建起來的巡邏小隊,這兩位構裝劍士應該也是阿道弗斯指揮官的照顧對象,所謂淘汰考核,那也僅僅只是一個可以讓大家心里平衡些的借口而已。
雖說是年輕的二轉劍士,但這兩位構裝劍士也都是快到三十歲的年紀。
蘇爾達克在逐漸巡邏小隊之前,還要跟著老海曼去混沌要塞補充一次要塞物資,他這次跟著去混沌要塞另外一個原因也是為了購買一些黑魔粉,補充到老海曼要上繳的物資當中,隨便取回他那套伊森哈德魔紋構裝。
至于那一百二十七個高級祭品已經收進了封魔箱里。
這次返回混沌要塞是乘坐一輛是四輪貨車,老海曼親自趕著馬車沿著山道一路向北行駛,沿途上還能看到與魔族戰斗後留下的痕跡,一些刀削斧砍的痕跡尤為明顯,甚至很多地方滲入的紫血上,已經長出一些黑色苔蘚來。
沿途的山嶺十分荒涼,放眼望去幾乎沒有什麼森林,只有在山坳和一些避風石坡上才生長著一些樹葉稀疏的灌木。
蘇爾達克和安德魯跟隨老海曼一起前往混沌要塞,食人魔嫌路途上太過辛苦,便和薩彌拉一起留在了藍橋要塞。
薩彌拉要留守在後勤組的房間里站櫃台,所以就沒跟著一起到來。
重新回到這座建在懸崖絕壁上的要塞,蘇爾達克坐在馬車上,遠遠地看著崖壁最頂端那座沖天而起的金剛大門,心里依然會感到十分震撼,那是一座可以稱之為神跡的宏偉建築,巨大的門庭就像是一座摩天大樓。
就在這座懸崖之上,圍繞著金剛大門周圍還修建了許多木石結構的建築,這些林立的建築組成了一座小城市,這座城市便被譽為混沌要塞。
這里城牆非常高,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截截不斷接上去的。
城牆中間只有一扇顯得過于狹窄的城門,這扇城門最多就只能允許兩輛馬車並行通過。
而城牆之上的軍備設施就顯得十分豐富,投石車和床弩幾乎每隔十米遠就能看到一架,在城頭的幾處凸起的炮台上,還有通體帶著淡紅色魔紋的符文火炮,這些火炮都是用魔法黑鐵打造,並在表面雕刻了魔紋法陣,這些紋絡都是用瑟銀澆築而成。
這大概還是蘇爾達克第一次看到符文火炮,最開始蘇爾達克還以為混沌要塞城牆炮塔上裝的是魔導大炮,但老海曼說這只是魔導大炮的閹割版——符文火炮。
四輪馬車駛入混沌要塞,蘇爾達克這次才注意到要塞里既然還能看到一些精靈和矮人、獸人。
上次他死里逃生狼狽地趕到了這座要塞,甚至都沒太注意到這些。
老海曼將四輪馬車停在一座建築前面,吩咐蘇爾達克去把上次送到魔法工坊的魔紋構裝取回來,那些魔紋構裝是老海曼上次送過來修補的,而他則帶著一箱子魔核和其他一些送到要塞總部軍需處。
蘇爾達克和安德魯跳下馬車,帶著老海曼給他的一塊牌子便走進了這間看起來很熱鬧的魔法工坊。
這間魔法工坊屬于半官方性質,不僅負責給格林帝國二十七座要塞的構裝戰士們修補魔紋構裝,也對外出售一些魔紋構裝。
走進工坊的大廳,就看到前面接待台前站著三名魔法師,每個魔法師的面前都圍著一些構裝騎士。
蘇爾達克隨便選了一位魔法師,等在隊伍後面。
看到一些魔紋構裝就隨便擺在一層大廳的木架上,看得出都是些一轉魔紋構裝。
沒想到在格林帝國魔法市場上一套難求的魔紋構裝,在大戰場這邊就這樣隨隨便便擺在了商店里。
三名魔法師處理事務都非常效率,沒等多久便輪到了蘇爾達克,蘇爾達克走進了才發現這位男魔法師居然長著尖尖的長耳朵,但是面孔卻是更接近人類,居然是一名和薩彌拉差不多的半精靈。
都說擁有精靈血統的人類,身體里更容易覺醒魔法池,成為魔法師的幾率也會更高。
但其實精靈和人類很少通婚,那些少數的通婚大多也是一些政治原因,更多的半精靈出身低下,通常都是貴族私底下偷偷養的精靈奴隸生出來的。
這位半精靈魔法師對著蘇爾達克親切笑問道︰「這位客人有什麼需求嗎?」
蘇爾達克直接拿出了老海曼給的牌子,說道︰「我是藍橋要塞的,過來取上次送來的那些魔紋構裝。」
那位魔法師看了一眼牌子,立刻轉身從後面的櫃子里翻出一本賬目冊,翻到了屬于藍橋要塞那一頁細目表上,先與蘇爾達克核對魔紋構裝的數量,隨後便喊來一名魔法助手,帶著蘇爾達克走到魔紋構裝存放區。
穿過工坊的內部大廳,蘇爾達克才看到很多魔法師的試驗台就直接擺在內廳里面。
魔法工坊里的魔法師們非常的忙碌,蘇爾達克甚至可以看到魔法師們坐在堆積如山的待修品當中埋頭苦干。
據說這樣辛苦工作幾年,不僅可以學到精湛魔紋構裝修補技藝,還能存下一大筆魔晶石。
當然在這里工作的魔法師們一般都是沒有人資助魔法研究經費,所以才會跑到這里賺上一筆,就算以後離開了大戰場,憑借這個手藝在格林帝國隨便哪個地方都能活得很好。
隨著這位魔法助手走進一間擺著無數封魔箱的倉庫里,魔法助手按照這些封魔箱的編號將其分別取下來,幾乎每個箱子都會認真核對一遍,確保里面的魔紋構裝準確無誤都是屬于藍橋要塞的修補品。
蘇爾達克笑著問那位魔法助手說︰「看你拿的這麼小心,之前有沒有拿錯過?」
那位魔法助手似乎很沉悶,低著頭眼楮專注盯著那些魔紋構裝,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沒有。」
說完之後,魔法師伸手將封魔箱的蓋子扣上,對著蘇爾達克又說︰「所有魔紋構裝都在這里了,您在仔細核對一下,一旦您將這些封魔箱帶出工坊,再找回來說數量欠缺,我們這邊也概不負責!」
蘇爾達克這才連忙認真地核對了一番,這才將這些封魔箱收進魔法腰包。
看到蘇爾達克居然如此輕松就像十幾個箱子收了起來,那位魔法助手僅僅只是多看他一眼。
隨後這位魔法助手便將蘇爾達克送出魔法工坊,走到前廳的時候,蘇爾達克還指著木架上的那幾套不同種類的魔紋構裝,向那位魔法助手詢問︰「你們工坊中的這些魔紋構裝一套要多少錢?」
「七十枚未鑒定的黑魔晶。」
這位魔法助手似乎很吝嗇講話,甚至不想多說一個字。
蘇爾達克听老海曼說這里基本上都會用未鑒定黑魔晶進行交易,現在想來,這才是限制了這里魔紋構裝流出的根本原因。
這些未鑒定黑魔晶在格林帝國代表著功績,能讓年輕貴族們晉升爵位,這自然要比魔紋構裝更加珍貴。
魔紋構裝雖然在格林帝國顯得比較難買,卻總能找到一些方法買到的。
因此,貴族們自然不會在魔紋構裝上浪費那些珍貴未鑒定的黑魔晶……
從魔法工坊離開,蘇爾達克按照老海曼說介紹的地址,帶著安德魯來到一間魔法材料商店,這間魔法材料店是在一條顯得十分緊湊的巷子里,這里面店鋪林立,光是魔法材料商店就有五六家之多。
一進門就看到三個冒著綠色氣泡的坩堝,貨架上除了草藥之外,居然還有很多魔獸身上某個部位的器官,瓶瓶罐罐里面還裝著一些讓人覺得很惡心的汁液。
坩堝後面居然坐著蓬頭垢面的老魔法師,蘇爾達克看到他的蒼老臉上布滿了褶皺和老人斑,而且居然還瞎了一只眼楮,雙手無論拿什麼東西都顯得顫巍巍的,他抬起頭看向蘇爾達克,眼中充滿了對陌生人的警惕。
「年輕的騎士,你這里來有什麼事?」老魔法師說道。
蘇爾達克向四周環顧了一下,才說︰「我想在您這兒買點黑魔粉……」
老魔法師這才抬起頭來,正色問道︰「你想要多少?」
那另外一顆眼楮並不是沒有,而是在眼眶里面裝了一枚貓眼寶石,眼皮略微睜開一些之後,貓眼寶石里面透著一種詭異的光芒來。
蘇爾達克卻是低頭從口袋里模出一只茶杯,直接擺在老魔法師的面前,說道︰
「需要把這個杯子裝滿,一共一百二十七杯。」
老魔法師將茶杯拿在手中隨便掂量了一下,便說道︰
「十三顆未鑒定的魔晶石。」
蘇爾達克停頓了一下,向老魔法師問道︰
「如果是金幣交易呢?」
老魔法師看都不看蘇爾達克一眼,將手里的茶杯推給他,目光又落在那三口坩堝上面,冷冷地說道︰
「我這里不進行其他貨幣交易……」
蘇爾達克不僅有些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老魔法師居然會這樣說,正想轉身走出去,或許是自己走錯門了,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蘇爾達克還有些不死心地對老魔法師說︰
「我是藍橋要塞老海曼介紹過來的……」
老魔法師眼中的冷淡一下子轉變成了一臉憤怒,壓低了聲音吼道︰
「這個老家伙就知道給我找麻煩!」
隨後卻是又補充了一句︰
「拿兩百枚金幣出來,我可以給你準備好……你需要黑魔粉。」
「成交!」
蘇爾達克爽快地說。
說完便從腰間解下來了一只錢袋子,從里面數出兩百枚金幣,整整齊齊的碼在櫃台上。
老魔法師詫異地看了蘇爾達克一眼,也不再多說什麼話,直接從後面貨架一只破爛的口袋里,就用蘇爾達克拿的這個茶杯,為他舀了不多不少整整一百二十七杯黑魔粉。
老魔法師這些黑魔粉裝進一只陶罐里,罐子口又被老魔法師用一塊皮革和一條繩子緊緊地扎住。
他將陶罐遞給了蘇爾達克,便坐回了坩堝旁邊,不再多看蘇爾達克一眼。
蘇爾達克抱著陶罐子走出魔法材料店,老魔法師的聲音也從里面傳入蘇爾達克的耳朵中︰
「以後需要什麼魔法材料,都可以到我這里來購買!」
蘇爾達克停下腳步,答應了一聲︰
「知道了!」
……
蘇爾達克和安德魯一起來到約定地點,等老海曼過來匯合。
剛好混沌要塞這邊一群騎著獨角獸的精靈戰士從要塞門口離開,他們似乎有些急切,這些強壯的白色獨角獸幾乎是擦著路人身體沖出城門的。
安德魯伸長了脖子,十分羨慕地盯著那些銀白色戰馬,笑嘻嘻地對蘇爾達克說︰
「頭兒,什麼時候你也給我們買幾只那種戰馬騎騎……」
蘇爾達克單手搭在安德魯的肩膀上, 對他說道︰「等回頭我們先換一批青鱗馬再說……我還沒听說格林帝國有哪支構裝騎士團的坐騎是獨角獸的。」
兩人蹲在混沌要塞距離城門口最近的廣場上閑聊。
當初蘇爾達克在混沌要塞遇見古力特姆的時候,食人魔就是站在前面的石台上。
蘇爾達克也是十分羨慕地遠遠眺望那些白色獨角獸遠去的身影,它們在山地上奔跑的時候,身後仿佛帶著一抹淡淡的七彩虹,十分絢麗……
「估計就算是銀月精靈,應該也不可能所有精靈戰士都能有這樣的坐騎……」蘇爾達克對安德魯說道。
旁邊一名構裝騎士也在望著那些遠去的獨角獸,他听到蘇爾達克這樣說,連忙附和道︰「那是必然的,能夠騎獨角獸的必然是銀月精靈的王族,你們是哪個要塞的?」
「藍橋要塞……」安德魯隨口說道。
那位構裝騎士哈哈一笑,說道︰「剛听說你們那邊遭遇了魔族軍隊,情況怎麼樣?」
蘇爾達克偷偷地撞了一下安德魯,阻止這個大嘴巴到處亂說,隨口敷衍道︰「還行吧!」
那位構裝騎士看到蘇爾達克無心和他攀談,也沒多說什麼,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