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窗外依然是在慘烈的戰斗,身體堅如金鐵的僵尸團已經沖到了別墅前面的小廣場上,莊園守衛已經在別墅台階不遠處堆起了一道火牆,範尼小姐就覺得這些人一定守不了太久,她在房間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里團團亂轉。
「我必須離開這兒,馬上,一秒鐘也不能耽擱。」
站在窗邊看到了那道白影沖天而起,範尼小姐心里暗暗想到。
範尼小姐認為如果不是霍爾頓騎士挺身而出,單憑樓下這些莊園守衛和貴族,絕無法在橡樹林里殺掉那兩只幽靈,因此當幽靈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莊園里,她立刻就做出立刻逃離莊園的決定。
範尼小姐裹著厚厚的棉衣,外面穿著一件侍女長裙,她束起長發,並將精致的妝容徹底洗淨,臉上甚至涂了一層蜜蠟染料,讓皮膚變得蠟黃蠟黃的,扮成一名不起眼的侍女,又將貴重物品裝進魔法腰包里,想到這條腰帶系在腰上或許不太安全。猶豫了一下才撩開裙子,將腰包緊緊地系在大.腿上。
她推開房間門,向走廊左右望了兩眼,很幸運走廊里竟然沒有值守的侍女,通常莊園客房這邊隨時都會有值守的侍女,以便應對客人們的不時之需,但是現在莊園里亂成一團,客房這邊的值守侍女也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範尼小姐輕輕地拍了拍快要跳出來的心髒,躡手躡腳地沿著走廊向樓梯口走。
樓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甚至能听見椅子在地上摩擦時發出的尖銳刺耳聲,看起來很多人都在搬東西,大概是在將別墅里不值錢的家具和木料都搬出去,讓門口的那道火牆燒得更久一點。
範尼小姐小心翼翼的穿過二樓走廊,從左側旋轉樓梯走向別墅後面的廚房,只要穿過廚房就能從後門溜出別墅。
「喂,你去後面廚房找油脂來!」聲音從範尼小姐身後響起,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那是克里斯蒂夫人的聲音,範尼小姐听得出來。
這一刻,她嚇得幾乎要癱坐在地上。
她低下頭,只是將身體轉了一半,雙手拉著裙角,蹲下來向克里斯蒂夫人行禮,並用最小的聲音說道︰「是,夫人。」
說完便飛快地沿著樓梯向廚房走去。
可是沒等她走幾步,就又被克里斯蒂夫人喊住︰「等等,在去找一些布條,沒有足夠的布料就那些浴巾毛毯,我們需要多做一些的火把。」
「好的,夫人。」範尼小姐立刻回答道。
這次她走得很慢,因為她擔心克里斯蒂夫人還會喊她,但是直到她走下樓梯,身後都沒有傳來克里斯蒂夫人的聲音。
範尼小姐隨手在牆邊的木桌上拿起一只托盤,轉身朝著廚房走去,她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兒,心里面已經將克里斯蒂夫人罵了好幾十遍。
廚房里的侍女們正在搬儲藏室里的木柴,範尼小姐避開人群,裝模作樣的在儲藏室門口站了一會,就找個機會從後門走出來。
一陣冷風吹在她的臉上,讓她渾身打了個寒顫,沒想到山里居然會這麼冷。
範尼小姐一路上都乘坐著一輛魔法篷車,車廂里面既舒適又溫暖,所以一路上除了有些顛簸之外,也沒有受太多的苦。
她抵達靠近西側的馬廄,看到一側的魔法篷車,魔法篷車停靠在牆邊,馬車夫不再車上,拉車的馬匹也拴在馬廄里。
範尼小姐沒有學過駕車的本領,但是她會騎馬,而且騎術還不錯,她覺得騎馬逃走更靠譜一點。
原本她還想和倫納德劍士一起溜走,但是偷偷模到他的房間,卻發現他人已經不在房間里,沒想到獨自回房間里換了個妝,在房間里發現倫納德這家伙居然下樓去參加防衛戰了,當時差點將範尼小姐的鼻子氣歪了。
範尼小姐對于倫納德劍士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這個年輕劍士有時候表現得懦弱了一些,但是他對自己卻是足夠好,從貝納城一路輾轉了數個地方,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對自己都是不離不棄,不是萬不得已,範尼也不想丟下他。
可是這種時候,他卻偏偏沖到了外面去,範尼小姐想要將他從戰場上拉回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在心里面罵了一句大白痴,她準備自己先離開這座莊園。
她走進馬廄,不慌不忙地順著馬槽挑選馬廄里最好的馬匹,只是她選中的幾匹馬都對著她露出一絲敵意,並不願意讓她靠近,範尼小姐有沒時間馴服這幾匹有性格的馬,只能從中挑選一匹溫順點兒的,將這匹馬牽出馬廄。
又找到了放置馬鞍的地方,系上馬鞍,一切都準備妥當,範尼小姐嘗試著騎上了這匹馬,朝著後門跑去。
感覺外面的溫度變得更冷了,範尼小姐很想回到溫暖的房子里,就靠在溫暖的火爐旁邊,喝上一杯香甜的熱茶。
霧氣在夜色之中,讓視野只能保持十米遠的距離,範尼小姐對著座莊園又不熟悉,只憑記憶朝著莊園的後門模過去,在她的手心里還攥著三枚金幣,她有把握用這些金幣說服門口守衛,放她離開。
她騎著馬向前走出沒多遠,只覺得馬匹顯得暴躁不安,不停地用蹄子刨著地面,要她不停地催促,才會向前走。
範尼小姐有些惶恐地看向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就在她轉頭之際,她頭頂的濃霧一陣翻滾,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鋒利的骨指抓進她的肩膀肉里,另一只骨手直接罩在她的臉上,範尼小姐就連呼喊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只藏在暗中的幽靈掠進濃濃的霧氣里,空蕩蕩的後院只剩下一匹配著馬鞍的古博來馬。
……
幾名守衛將游蕩在莊園左側的骷髏士兵引開,蘇爾達克跟隨著突襲小隊從莊園左側回廊繞路離開莊園。
剛走出莊園就發現周圍的濃霧明顯變淡,這一路上便沒有遇見其它游蕩的骷髏,只是剛剛出了莊園,就發現一棵橡樹後面冒出一直骷髏士兵,守衛隊長猝不及防,肩甲上被骷髏士兵砍出一道口子,幸好這種制式鎧甲還算結實,斧子劈開肩甲之後,只在守衛隊長肩膀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跟在後面的達茜.克里斯蒂幾乎是同時出手,一劍刺穿了骷髏士兵的顱骨,她的運氣不算太好,刺出的長劍卡在頭骨的縫隙里,當她抽劍回撤的時候,那只骷髏士兵也被她拉進懷里。
卡爾一劍斬向骷髏士兵的椎骨,但是並沒有將椎骨斬斷,幸好倫納德劍士在旁邊補了一劍,將骷髏士兵的眼眶中靈魂之火熄滅,骷髏士兵的力量迅速消失,變成一堆碎骨。
達茜.克里斯蒂才算把插進顱骨中的長劍拔出來。
由于大部分低階亡靈都是從正門涌進莊園,突襲小隊一行人便決定朝正門方向搜尋過去,既然莊園里的精銳全部抽調出來參加突襲小隊,那麼莊園里的守衛不可能堅持太久,所以突襲小隊一行人也是頂著極大的壓力,到處尋找操控這些亡靈的死靈術士。
越接近莊園的正門,遭遇的骷髏士兵就越頻繁。
一路上遭遇到的骷髏士兵都被突襲小隊順勢清理掉,不過這樣一來也將突襲小隊的行蹤暴露出來,大家都覺得死靈術士一定藏在正門的大門口,達茜.克里斯蒂和守衛隊長都顯得無比急迫,兩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蘇爾達克反而落在隊伍的最後。
蘇爾達克從魔法腰包里模了半天,終于模出來一瓶散發著黑色氣息的魔法藥水。
這瓶魔法藥水也是塞勒斯.希科克魔法師身上搜到的戰利品之一,也是唯一一瓶被蘇爾達克看懂了具體作用的魔法藥水,按照這位黑魔法師筆記記載的內容,這是一瓶次級隱身魔法藥水,據說這種低級魔法藥水是無法做到在刺眼的陽光下完全隱身,只能在夜里或者光線黑暗的山洞里隱匿身形,他可不覺得突襲小隊能夠一路這麼輕松就突破骷髏士兵的層層封鎖,靠近那位操控所有亡靈的死靈術士。
他將這瓶次級隱身藥水拿在手里,跟隨著突襲小隊一直沖到莊園正門附近,這里的霧氣比較稀薄,只見在莊園門口的銅像下面,在一根石柱上綁著一名女士,四周圍著一些骷髏,一只幽靈將手里鋒利的鐮刀架在那位女士的脖頸上,大家環顧四周,依然沒有看到死靈術士的身影,他依然藏在暗處。
遠處傳來範尼小姐呼救的聲音︰「倫納德,救救我!」
大家沒想到綁在柱子上的那位女士居然會是範尼小姐,大家都還在猜測她究竟是怎麼被抓死靈術士抓住的,倫納德劍士已經從小隊里面沖出去,義無反顧地朝著範尼小姐跑過去,並向範尼小姐喊道︰「範尼,你堅持一下……」
卻被守衛隊長和卡爾兩人死死拉住。
那位藏在暗處的死靈術士根本沒有理會倫納德劍士,他操著一口沙啞的聲音,對著範尼小姐說道︰「把那個東西交出來,快點,否則我就將你的心髒挖出來,讓你徹底變成一只最丑陋的活尸,你這樣的體質也許經過兩次短途遷徙,就會變成它的樣子。」
一只身體扭曲並匍匐在地上的僵尸從地上爬起來,它的雙手趴在範尼小姐的裙子上,用里將棉布裙扯開,露出里面一雙白皙的長腿,猙獰而扭曲的面孔狠狠地咬在了範尼小姐的大.腿上。
蘇爾達克狠下心,藏在隊伍最後面,偷偷地將手里的那瓶次級隱身藥水喝進肚子,藥水冰涼而且有著一股苦腥味,就好像是墨魚肚子里的墨汁兒,等蘇爾達克喝下一整瓶藥水之後,讓他覺得無比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他的身體竟然真的慢慢變得透明,並消失在空氣中。
他的眼楮依然能看到周圍的一切,但是卻看不到自己,哪怕是他將雙手伸到眼前,也一樣看不到。
範尼小姐慘叫一聲,隨後又用更加尖銳地聲音叫道︰「哦,不,你這個異教徒,休想讓我交出水晶顱骨!」
那個藏在暗處的沙啞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你居然將那個東西叫做水晶顱骨,呵呵,醒醒吧!」
突襲小隊的成員向四周觀察,可惜並沒有發現那位死靈術士的藏匿點,他應該在不太遠的地方,否則聲音難以傳過來,只是漆黑的夜里,又是彌漫著霧氣,擔心範尼小姐的安危,大家不敢靠近大門口,所以一時間沒有找到那位死靈術士。
大門口再次傳來了範尼小姐呼痛的慘叫聲,倫納德劍士正極力的掙扎,想掙月兌開守衛隊長和卡爾的束縛。
就在這時,那沙啞的聲音興奮地說道︰「我感受到了,我知道它藏在哪兒!」
隨後,那聲音便對範尼小姐冷冷地說︰「而你……女士,你失去了唯一可以讓你活下去的機會。」
幽靈手里的鐮刀高高舉起,卻沒有第一時間落下來。
這時候,就在銅像後面走出一位身材高大但是又骨瘦如柴的人,他站在範尼小姐的身邊,有一只干枯的大手捏住範尼小姐的下巴,低頭凝視著她。
「不,範尼!」倫納德劍士爆發出一股力氣,竟然掙月兌了守衛隊長和卡爾,徑直沖向範尼小姐。
「你現在沖過去,範尼小姐立刻就會死!」達茜.克里斯蒂將他攔住,朝著他大喊。
倫納德劍士有些失魂落魄的停下腳步,達茜.克里斯蒂趁機問他︰「倫納德,你們究竟拿了他什麼?」
倫納德劍士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拿了什麼,她說那是一件能夠讓生命永恆的祭品,只要將這件祭品帶到帝都自由女神神廟,獻祭給女神,就可以獲得永恆的祝福,甚至能夠讓降下天堂的階梯,直接將我們接到神之國度,這段日子,我和範尼一直在躲著來自亡靈的追殺,我們沒打算在海蘭薩城停留,我們只想歇一晚,然後繼續向北走。」
「這個怎麼可能是祭品,難道她沒告訴你,生命永恆其實還有另一種形式?」站在範尼小姐身邊的死靈術士像是听見了一個非常荒謬的笑話,然後忽然將干枯的打手探進範尼小姐的懷里,從她的懷里模出一顆通體晶瑩剔透的顱骨,這棵顱骨的眉心甚至還瓖嵌著一枚五彩紛呈的瑰麗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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