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六皇子殿下嗎?居然還有林閥和雲閥的家主!」
那些人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林隕等人。他們分別來自于各大頂尖宗派和閥門世家,讓林遠山慶幸的是,他們並非是跟威遠親王勾結的那伙人,否則恐怕又要爆發出一場大戰了。
「夜家主,裘家主,別來無恙啊!」
雲思淼暗自松了一口氣,迎上前去招呼道。
不錯,繼他們之後趕來永恆神殿的正是夜閥和裘閥的兩幫人馬,這兩大閥門世家對朝廷向來都是忠心耿耿,絕不會像羅閥那樣狼子野心地去聯合威遠親王進行謀反。
「夜閥?裘閥?」
林隕心中微動,沒想到這麼快就踫上這兩大閥門世家的人。因為之前夜甫他們三人的舍身相救,林隕對其背後的頂尖勢力或多或少也都抱著一些好感。
「雲家主,你們為何會將六皇子殿下帶來此地?」
「你們兩個真是糊涂啊!此地何其凶險,哪能讓皇子殿下親身犯險!」
夜閥家主夜古是一名留著八字須,面相嚴肅的中年男子,眉宇間流淌著幾分正氣。至于那裘閥的家主裘煬竟是留著一襲雪白晶瑩的長發,面若少年,看上去渾然不像是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這兩位頂尖勢力之主相貌迥異,性格也是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身上時不時泄露出的修為氣息皆是強得嚇人!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他們身後的十幾位老者,個個都是目露精光,氣息淵虹!
居然沒有一個人的修為是天宮境九重之下的,林隕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便是發現了七八道強勁無比的破界境氣息!看來這兩大閥門世家也是精英盡出,為這次永恆神殿的開啟下了大血本!
「我們也是無奈之舉,還好有你們及時趕上。」
林遠山苦笑道︰「天河阻礙已除,相信最多不過半天的功夫,我們林閥和雲閥的人也該抵達這里了。雖說此地凶險萬分,但有我們保駕護航,相信六皇子殿下的安全也就能夠保障了。」
見林遠山和雲思淼二人都不願過多解釋,夜古也就不再多言。至于裘閥的家主裘煬自始至終都沒怎麼說話,或許他就是一個性子喜靜的人,總是一副對外界事物漠不關心的態度。
「夜家主,你們在來這里的路上是否有踫上威遠親王的爪牙?」
雲思淼忽然問道。
「雲家主何出此言?莫非那些反賊也來了?」
夜古和裘煬二人臉色微變,低聲道︰「是了!永恆神殿事關重大,威遠親王不可能會坐視不管!雲兄,听你的語氣難道是已經跟他們交過手了?」
「何止是交過手,如果不是幸得貴人相助,我們差點就保不住六皇子的性命了。」
雲思淼輕嘆道。
聞言,夜古驀然看向了臉色鐵青的姜天坤,他這時才注意到後者身上竟是連半點真元都沒有了,而且氣息虛弱得不行,這顯然就是被人打碎丹田,廢去修為的後遺癥!
「混賬東西!這些亂臣賊子當真是無法無天,居然敢對六皇子下此毒手!」
夜古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低喝道。
哪怕是不善言談的裘煬也是面色微寒,顯然是對此事感到頗為憤慨。廢人修為堪稱是歹毒手段,對于武者而言更是奇恥大辱,所以在九州大陸上,大部分武者寧願自己被殺,也不願自己的修為被廢。
堂堂的大秦天朝六皇子,居然遭受了如此待遇,可見那行凶之人出手究竟有多麼地毒辣!
殊不知,就在夜古痛罵那行凶之人時,雲思淼和林遠山的臉色卻是異常古怪。尤其是那作為當事人的姜天坤,更是毫不掩飾地將怨毒的目光鎖定向某人。
「六皇子,您放心。微臣一定會尋到那可惡的行凶之人,替你千刀萬剮,報仇雪恨!」
夜古振振有詞地說道。
姜天坤眼前一亮,他可是巴不得有人替他出頭去對付林隕。如果有夜古和裘煬二人相助的話,就算林遠山和雲思淼執意要阻攔又能如何?
在夜、裘兩閥的諸多強者面前,區區一個林隕簡直就跟螻蟻沒什麼兩樣!
「咳咳,不必了。」
雲思淼輕咳兩聲,連忙說道︰「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得先想好對策!別忘了,我們真正的敵人是威遠親王這個大反賊!我曾收到消息,他此次進入荒域還帶上了三皇子殿下,恐怕是想要借此來威脅陛下就範!這也是他派人來追殺六皇子的原因!二位,在那幫反賊抵達這里之前,我們必須得做好防範!」
「雲兄所言極是,如果是威遠親王他們先行帶著機關傀儡大軍趕到此地,我們的處境恐怕就危險了!」
林遠山沉聲道。
縱使有夜、裘兩閥的強者,再加上他們這四位家主級的高手,也不可能抵擋得了威遠親王的人馬!別忘了,威遠親王可不止是他一個人,他還聯合了羅閥、北斗劍宗等頂尖勢力之主,而且還有那些詭異無比的機關傀儡!
縱使威遠親王所能制造出的機關傀儡,其最強戰力也不過就是堪比天宮境武者,但偏偏就勝在數量極多,可以用人海戰術來對付他們!要知道,就算破界境強者再怎麼強大,也絕對不可能同時對付得了數十具天宮境機關傀儡的圍攻!
畢竟,破界境只是一個虛假的武道境界,其本質還是天宮境!
「機關傀儡的問題尚且是其次,在我看來,真正麻煩的還是那些跟威遠親王聯合的頂尖勢力。」
雲思淼深吸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說道︰「當日在冰滄峰暗中出手偷襲陛下的人,起碼有八九位破界境強者!他們都是各大頂尖勢力之主,而且還將自己的身份隱藏得很好!哪怕是在攻城的叛軍之中,我們也只能發現里面有羅閥和北斗劍宗的人,至于那些暗中跟威遠親王勾結的人,終究還是一片迷霧!」
「我在明,敵在暗,這才是最大的麻煩!誰又能保證我們之中不會出現叛徒呢?」
他在說這話的同時,眼角余光似是無意間撇過了在場的眾人,似乎是在觀察著他們的神態變化。
「雲家主是在懷疑我們不成?」
夜古沉聲道。
他和裘煬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要知道,夜、裘兩家世代都是循規蹈矩的朝臣,向來不會摻和任何黨爭之事。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如果朝廷中真有威遠親王事先安排下的奸細,那也絕不可能會是他們。
「夜兄多慮了,雲兄只是在闡述我們此刻的處境。你知道的,他向來都是如此說話。」
林遠山連忙解釋道︰「無論如何,眼下絕對不是內耗的時候。威遠親王等人隨時都可能會抵達,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而不是在這里疑神疑鬼!」
「威遠親王又有何懼?」
誰知夜古露出了有些不屑的笑容,冷冷道︰「剛才有件事情忘記跟二位說了,其實我們在趕來這里的路上,正好踫上慕容海和獨孤致他們 ,不過他們好像才跟人大戰了一場,受了些傷勢。所以我們沒有等他們,而是提前趕過來。不過算算時間,他們一行人應該是除我們以外最快抵達永恆神殿的才對!」
「威遠親王就算再怎麼難對付,有我們加上慕容海他們這麼多強者聯手圍攻,我就不信他真能翻出什麼風浪來!當然,這還是得建立在雲家主不會刻意挑撥人心的前提上。畢竟,我也不希望在跟反賊廝殺的時候,背後突然冒出一個自己人來偷襲我……」
他這話說的語氣听上去輕描淡寫,實際上卻是在譏諷雲思淼的多慮。
滿朝文武都知道,夜閥和雲閥向來就不和,尤其是這一代的兩位家主夜古和雲思淼。他們從小到大,就像是八字沖撞一樣,只要見面就會發生爭吵和戰斗,好幾次的大戰甚至就連秦皇都給驚動了。
雲思淼突然提出奸細一說,話里話外在暗示夜古他們未必值得信任,那以夜古的脾氣自然也不可能會容忍他沒來由的懷疑。
「夜古,我在跟你說正事,並非是想跟你吵架。」
雲思淼眉頭微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國難當頭,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會拘泥于個人恩怨這種小事嗎?更何況,我並非是在懷疑你,像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憨貨,我從來都不認為威遠親王會蠢到去籠絡你。」
「你罵誰?」
夜古的臉色驟然間就冷了下來︰「想打架直說!老子忍你很久了,別以為六皇子在這里,我就不敢揍你!」
「永遠都是這副德行,徒逞匹夫之勇!」
雲思淼冷笑道。
氣氛變得格外凝重起來,頗有幾分一觸即發的感覺。好在林遠山他們及時出手阻攔,這才強行按下了其中的硝煙火花,避免了一場無意義的爭斗。
作為旁觀者的林隕倒是看得頗為有趣,誰又能想到地位尊崇的兩大頂尖閥門家主,私下里居然也會有如此孩子氣的時刻?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夜家主的性子還真是跟夜甫前輩十分相似,兩人都是一言不合就想要干架的急脾氣,看誰不爽就直接罵出來,從來都不會藏著掖著。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林隕還是很欣賞夜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