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給你添亂了。」
親眼見識過林隕的三千神隱後,宮星芷也就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
她順勢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符遞給林隕,如此說道︰「我在血神宮內有一個暗線,他叫做胡紛,曾經受過我的恩惠。只要你將這個玉符給他看,他就會無條件地去幫助你。如果你踫上什麼麻煩的話,可以去找他。」
「好。」
林隕沒有拒絕,將這枚玉符小心保存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你一定要小心。」
宮星芷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就算沒人可以看穿你改變氣息的手段,你也不能大意。方哲那頭老狐狸比你想象中的更難纏,如果你找到了真正的藏魂之地,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千萬別擅自行事!」
林隕點了點頭,他也不是有勇無謀之人,自然不會選擇魯莽行事。
更何況,血神宮內強者如雲,即便他真的能順利確定方哲的藏魂之地和白寒擎的所在位置,他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把白寒擎給救出來。
咻。
一番商談過後,林隕便是獨自潛入了血神宮的山門。
在三千神隱的能力之下,他的氣息近乎于無,一路繞開了那些負責巡邏看守的血神宮弟子們。令他頗感驚奇的是,這血神宮山門內的守衛簡直就是滴水不漏,堪稱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
如此嚴密的守衛力量,如果不是林隕有著三千神隱這個能力,恐怕就連他都要束手無策!
「莫非血神宮的守衛一直都是如此嚴密?」
林隕有些奇怪地想道。
血神宮雖然身為實力強大的魔門頂尖勢力之一,但他也算是見識過不少頂尖勢力,可無論是羅剎谷還是太初寺都不見得有這麼嚴密的守衛力量。
按照常理來說,血神宮就算再怎麼謹慎,也沒必要派出這麼大量的人手來防備外敵吧?除非,他們血神宮正處于一個十分特殊的時期,絕對不容許有任何外敵侵犯,甚至是連只蒼蠅都不能放進去。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林隕心里沒來由得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越往深處走,守衛就越森嚴……」
林隕暗道︰「不行,我連具體的方位都沒有弄清楚,再這樣貿然地闖下去只會打草驚蛇。」
三千神隱不是無敵的,就算可以騙過別人的感知,也絕對無法騙過別人的眼楮。林隕悄然停下了步伐,縱使前方不遠處就是血神宮的核心區域,他也不敢再貿然深入了。
就連外部區域的山門口都有如此之多的弟子把守站崗,更何況是內部區域了。他必須得先想出萬全之策才能繼續行動下去,至少,也得弄清楚血神宮內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那後山和魔雲血池的具體位置。
「果然,還是只能靠那個暗線了嗎?」
林隕眼中閃爍著異色,一路避開了眾多守衛弟子,來到宮星芷所說的地方。
這里,是血神宮內門弟子專屬的居住區域。林隕化作鬼魅般潛入其中,小心地尋到了某個房間,輕輕敲響房門。仔細傾听,他敲門的聲音也是有著一定的節奏,快五聲,慢三升,快四聲。
這種敲門節奏,正是宮星芷事先安排好的暗號。
吱呀。
房門被打開,眼前出現了一名面相清秀的少年弟子,眉宇間帶著幾分憂愁之色。當他看到林隕之時,表情卻是淡定無比,冷靜道︰「信物呢?」
林隕順勢交出了那枚玉符,少年弟子仔細端詳了片刻,終于確認來人的身份。于是,他示意讓林隕進入房間,臉上的清冷味道卻是絲毫未減。
「我是胡紛,宮長老讓你來的吧?」
清冷少年開門見山地說道︰「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
「告訴我那三個地方的具體位置。」
對于林隕的問題,胡紛似乎早有準備,只見他手中憑空出現一卷羊皮地圖,說道︰「這份地圖足夠你找到目的地了,上面還標注著各處區域的守衛力量,應該可以幫到你。」
打開這份地圖,果真是詳細記載了血神宮山門內的復雜地形,甚至就連各處區域的守衛人數和境界修為都寫得一清二楚。只要有這份地圖,哪怕是初來乍到的人都能輕松潛入血神宮。
「多謝。」
收起地圖,林隕正欲離去。
誰知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樣,再次回頭問道︰「對了,你們血神宮里的守衛向來都是如此森嚴嗎?」
「怎麼可能!」
只見胡紛露出了一絲冷笑,解釋道︰「你見過哪個頂尖勢力在沒有外敵的侵襲下會如此小心謹慎地布守宗門?」
「血神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隕沉下心來,問道。
「三天前,宮主和長老們從荒域回到血神宮後,立刻就下了加強守衛力量和封鎖山門的禁令。無論是什麼人,都不得出入血神宮,違者殺無赦。托這條禁令的福,我從三天前開始就無法跟宮長老聯系,所以她並不知道這個消息。」
胡紛淡淡道。
「武洛為什麼要封鎖山門?」
「你問我,我去問誰?在血神宮,宮主的命令是絕對的,沒有人膽敢質疑。血神宮里也有很多人在暗中猜測這肯定跟宮主此次的荒域之行有關,但是宮主不說的話,誰也不敢去問。不過有件事情倒是很讓我在意,或許跟封鎖山門有點關系……」
胡紛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困惑之色,思忖道︰「宮主他們回來的那一天,身邊似乎還有一個神秘人跟著。那個人渾身上下都被黑袍裹著,就連是男是女都無法肯定。但是,他的身上感受不到半點生命氣息,就像是個死人一樣,實在太詭異了!」
「神秘人?死人?」
林隕眉頭微挑,這倒是一個有意思的線索。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胡紛口中的那個神秘人,十有八九跟魔化的北斗劍宗有關!也只有凌霄那個跟魔頭勾結的家伙,才能制造出如此詭異的現象出來。
當日在荒域,凌霄企圖魔化整個九州大陸的野心徹底展露,甚至牽連出了一大批與他勾結的頂尖勢力。其中,血神宮更是首當其沖,又怎能不讓人聯想到他們之間的聯系呢?
將胡紛給的情報暗自記下,林隕便是準備離開這里。胡紛終究是血神宮的人,就算肯給宮星芷當內應,他也不能與之有過多的牽扯,免得連累對方。
咚咚!
誰知這時,門外卻是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林隕和胡紛皆是面色微變,只見胡紛立刻穩住心神,給了林隕一個眼色。後者當即會意,十分靈巧地躲入屏風之後,三千神隱完美地隱藏了自身的氣息。
砰地一聲,房門被粗暴地踹開。
那來人竟是一名身穿血色衣袍的青年,頭頂冠羽,俊美無雙,尤其是那對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隱約帶著幾分邪異之色。
「藍凌,你來這里做什麼?」
胡紛眉頭微皺。
「做什麼?難道你心里沒數嗎?」
被稱作藍凌的青年邪笑一聲,冷冷道︰「你這個月的供奉還沒給吧?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宮星芷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你在血神宮什麼靠山都沒有了!」
「那是我每個月應得的宗門供奉,憑什麼得全部給你?」
胡紛眼中充滿了屈辱和憤怒,反擊道︰「就憑你是宮主的弟子嗎?藍凌,你最好不要太過分了!」
啪!
一聲脆響,胡紛的臉上多出了一道鮮紅的巴掌印。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被擊倒在地。緊接著,那藍凌一腳將他踩在地上動彈不得,甚至用那骯髒的鞋底不斷碾壓著他的臉龐。
「一個十年都沒能突破天宮境的廢物!也敢在我面前叫囂?」
藍凌臉上寫滿了不屑,淡淡道︰「血神宮向來都是以實力為尊,從不論身份地位。你只是個羽化境圓滿的廢物,我卻是天宮境七重,而且還是宮主的弟子。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實力,你在我眼里都跟螻蟻一樣。既然是螻蟻,就給我乖乖地趴著!記住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我面前抬得起頭!」
「胡紛,你的心里一定很恨我吧?你這種不甘的表情可真是太有趣了,讓我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王倩那個賤女人。只可惜,那個女人太愚蠢了,居然選擇自盡這種方法來逃避我。真是可憐啊,你明明是那個賤女人的未婚夫,卻連保護她的力量都沒有。像你們這種沒有實力沒有背景的家伙,就活該被我這種高貴強大的存在蹂躪!」
藍凌的聲音中充滿了快意和張狂,臉上甚至出現了幾分近乎病態般的笑容。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他純粹就是在以羞辱胡紛的方式來取樂。也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以他這般自傲的性子,如果不是為了取樂又怎麼可能會親自來找胡紛的麻煩呢?
或許在他看來,胡紛這種卑賤的存在能給他帶來樂趣,反倒是一種別樣的榮幸吧?
「藍凌,我一定要殺了你!」
被憤怒沖昏頭腦的胡紛雙目血紅,不斷地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他拼盡全力想要站起身來,卻始終沒有辦法掙月兌藍凌的控制。無因其他,只因他的修為太弱了,藍凌想殺他簡直就跟玩兒一樣。
沒有了宮星芷的庇佑,只要藍凌願意,就能讓他在血神宮過得生不如死!
這是他悲慘的宿命!
根本就無法逃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