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墓道內找路誤入側耳室,出來時就听到骨頭和陶土塊撞擊拼接的聲音,咯吱咯吱的有些滲人,我又跑回高台處查看,驚動了這些復活亂拼而成的兵骨佣們,他們聞到生氣朝著我就刺了過來……」
馮駒意識到自己如此解釋一點反派該有的高冷氣質也沒有,顯得自己像個只會逃跑的沙雕,便又補了一句︰
「我看它們俑多勢眾,為了保存體力才逃跑的。」
「咱們半斤八兩,我追著莫叔來到這里也是為了保存體力就沒有勸架,看著他們兩個打了一百回合,順理成章的跟著一起進了墓室。」
洛星河明白馮駒的意思,他主動給馮駒讓了台階,拉他一起靠在墓門旁繼續看棠杰和莫大寶打架,動作上略微暗示馮駒他是‘自己人’。
不過因為馮駒在觀摩手中的長槍,並未注意到洛星河的暗示,莫大寶也沒有沒有長槍在手,退而求其次,與棠杰赤手空拳在金沙堆中互毆,相互間拳拳到肉打的對方的臉鼻青臉腫。
糖的效果在逐漸減弱,棠杰被打怕了,改變策略以退為進,慌亂的護住臉躲閃著莫大寶的拳頭向自己師父身邊靠了過去,但無論他如何繞依然繞不開莫大寶的鐵拳,想向洛星河求助,卻看到他跟馮駒聊起了天,完全沒有要幫自己的意思。
于是棠杰對他們耍了小心思,對著莫大寶大吼︰
「這兩個人也是我藥符宗弟子!大師兄二師兄!快來幫幫我啊!我要被他打死了!」
棠杰這話果然奏效,莫大寶立刻沖著洛星河和馮駒沖了過來怒吼到︰
「爾等奸詐小人!還吾兒命來!」
反觀另一邊的御劍心和胥日昇這邊沒有亂斗,兩個人配合著拆著樹棺,御劍心用青銅劍連劈帶削二十多劍終于把最外層的無葉木枝斬斷,胥日昇馬上清理干淨。
本以為樹棺只有一層,結果樹棺內還套著一口金棺,御劍心抬頭看了看挖掘機似乎沒有動樣,估測著它應該還能再支撐一段時間,御劍心躍入木棺之中,連刺幾劍終于在金棺上開了個洞,棺內突然涌出大量水銀,迅速將樹棺與金棺間御劍心立足的縫隙填滿。
他迅速躍出樹棺,防止問橙的身體被水銀侵蝕,腳腕處卻突然被一股力道偷襲,低頭看去是一只手從金棺中伸出抓住了自己的腿,御劍心也不管拽住自己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了,拉住它的胳膊一並從棺材里拽了出來。
等落地後御劍心發現被自己拽出來的是個人,乍一看他的尸身,穿著金色盔甲有幾分面熟,皮膚蠟黃臉皮塌陷,細一看尸身除了干瘦一些外,有皮有肉保存的非常完好。
觀摩片刻,御劍心這才想起他就是高台之上懸掛著的畫中人,一旁的胥日昇可不管他是誰,立刻上手去對方嘴里找魔珠,御劍心也馬上用青銅劍測試這身金甲的真假。
幾劍下去,青銅劍根本刺不穿它;胥日昇卻沒摳出尸體口中乒乓球大小的碧綠玉珠,尸體的牙齒死死咬住玉珠不張口。
御劍心模著金甲,一點魔氣回溯的感覺也沒有,本來是覺得自己被御梟戲耍了,一時憤怒準備毀尸泄憤,舉劍之時看到了一旁的胥日昇,正用手指在尸體嘴里摳拽著什麼。
「此物是你的師門信物?」
御劍心說著伸手去模,這一下輕微的接觸讓御劍心愣在了原地,玉珠上並沒有任何人的記憶,卻有一股讓自己想得到它的佔有欲涌上心頭,這顆珠子散發出來的氣息,非常古怪既讓自己心安,又忍不住想為它著迷,它就像是危險與魅惑並存的美杜莎,耳邊仿佛有個聲音在內心中告訴自己,只要自己能得到它就一定可以稱霸天下……
御劍心被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震驚到,好在他很快就恢復了理智,自己內心中的佔有欲就在剛才一瞬間被無限放大了,那種感覺自己居然還不討厭有些想再常試一次,不過他也很快明白御梟讓自己入墓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這身無用的金甲,而是為了讓自己得到藥符宗的師門信物魔珠。
魔……既然是魔珠它又怎麼會在人的手上?藥符宗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他們是除妖門派,又怎麼會被契管局追著討要師門信物?這種種的一切越琢磨越透露著不合理。
「你們門派的信物為什麼會是魔珠,它上面的氣息也不想人類能造出來的,這分明就是魔族遺物!本尊若沒記錯,令宗千年來一直對外公布的師門傳承之物只有觀像鏡才對,為何會出現魔珠?今天這事你若解釋不清楚,咱們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這個墓!」
御劍心質疑著藥符宗的傳承,還想再用指尖去觸踫魔珠被胥日昇攔住了。
「別踫它了,它之所以被封印在這里就是因為它代表了魔族的貪,就像這墓中,高台之上滿目黃金,棺槨之旁金沙遍地,當年師祖就是因為意外得到此珠走火入魔,痛定思痛決定重新開始,禱告上蒼之時被神喻指引得到天書斷命,知道當時的朝代要亡,卻因為有李將軍等中流砥柱的出現讓天定之命數無法進行下去。
為了順應天命,師祖做了回蘇妲己,主動獻上魔珠以及長生金丹,博取老皇帝信任之後借他的手斷送了這些變數,讓天運穩定運行下去。」
胥日昇說著從懷里模出本書遞給御劍心。
御劍心在接過書大概掃了一眼,確實是當時較為出名的巫女推演出來的朝運交替時間。
「為了順應天命殘害人命,呵……天上的神仙們也有錯的時候,錯了不承認,再借人手去掩蓋錯誤,美其名曰順應天數?哈哈……說不定魔族當年就是個變數!由天地孕育出來,卻因為不受控制成了變數被神們視為眼中釘,借人類之手拔除!」
御劍心已經分不清自己突然產生的憤怒是由魔珠勾起的,還是因為手中這本暗示天不仁的邪書造成的。
只因為一個朝代沒有按照天意滅亡,就要人為的被毀滅保持神是不會錯的尊嚴,這種靠插手人間事,跨界越權得到的尊嚴太過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