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悠悠拔開一顆手雷的保險,咚嚨一下扔進通風管道。這一下扔的很巧,手雷立刻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咕嚕嚕的滾動過去。
同時,悠悠一下掏出手槍, 嚓一下拉動槍栓,表情嚴峻︰「潛行失敗,準備逃離。」
「慢著,不著急走。」石鐵心卻整了整身上的防彈衣,提著刀推開了門︰「我的潛行,剛剛開始。」
轟隆,手雷爆炸了,在通風管道上開了個大豁口。
單純的手雷爆炸不產生明火,唯有一捧血雨與沖擊波一同崩出豁口。半個古怪的腦袋瓜子咚的一下掉落在地上,舌頭上的巨眼微微抖動著看向兩人,下一刻又被一只大腳 嚓一聲踩爆、碾碎。
「什麼鬼玩意兒?」石鐵心冷哼一聲,伸手拉開了官邸大門。外面,所有行走說話的聲音都已經消失,唯有整齊劃一的奔跑聲沿著走廊不斷響起。
上下左右,奔跑聲到處都是,如同澎湃的浪涌,讓人生出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無力感。
但石鐵心全無畏懼。
他左腿綁著沙鷹,右手捉刀,腰間是手雷,背後是噴子,身上是被改造過造型能夠裹的嚴嚴實實的防彈衣。
「魑魅魍魎,你們的閻王爺爺,來潛行了!」
嗖,石鐵心整個沖了出去。
無相之風吹動著,沿著走廊不斷涌流,各種信息和氣機不斷傳回。在無相之風的感應中,石鐵心不躲不閃,直接迎著那些圍剿而來的士兵對沖過去。
嘩啦啦,奔跑的腳步聲接近走廊轉角,一些面孔僵硬的士兵毫無畏懼的快速奔向事發地點。
叮,一枚手雷滴溜溜的打著轉,從路口一側扔了出來,咚的一下在側面牆壁上彈了一下正落在陣營中。
經受過嚴格教育的士兵們立刻進行戰術躲避,臉上沒有緊張沒有恐懼,只有微微僵化的平靜。還有人飛身撲上,直接將那枚手雷壓在身下,以保護隊友。做出如此英勇的舉動,這士兵的臉上卻同樣沒有任何表情,只剩下遵照程式執行動作的刻板和嚴苛。
但這枚手雷並沒有炸。
相反,一個人影卻趁這些人閃避的時候,瞬間從那轉角處殺了出來。唰,刀光飛旋,石鐵心腳踏無相之步,手揮無當之刀,如同旋風一般旋轉突進,刀光則高低錯落不斷揮灑,每一刀出必取人性命。
撲哧撲哧撲哧,一個個身軀被斬開,冷白色的牆壁頓時被鮮血潑遍,那是無當劫刀延申的刀跡。
身體素質配合強大招式,石鐵心瞬間殺傷力驚人。眨眼之間,敵方先頭部隊死傷殆盡。
砰砰砰,後面的敵人反應迅速,沒有一點畏懼和慌亂,立刻開始開火反擊。但石鐵心人隨刀走,身法如同精靈鬼魅般旋轉漂游,迎面而來的子彈立刻被閃開了絕大多數。
腳下一勾,一具無頭尸身被一腳挑飛,投石一樣猛然砸向對面, 的一下將前排砸倒。
嗖嗖嗖,一具具尸體接連被挑飛出去,連珠炮一樣的砸向敵陣。敵人的火力再猛,也沒辦法直接把這些投尸凌空擊飛,只能想辦法躲避。
飛尸來,飛尸落,再看對面,石鐵心已經不見了。
他上了天花板。
石鐵心好似飛檐走壁,借著慣性在牆壁和天花板上蹬踏游走,一瞬間頭下腳上的凌空旋動躍入敵陣,然後又行雲流水般化作了貼地滾動的球。
刀光閃爍,如同一個貼地游走的絞肉機,又像是一朵蓮花乍然盛放,開在了血光粼粼的修羅沙場中。
殘肢亂飛,殺氣狂飆。
沒有慘叫,沒有申吟,被殺者保持了驚人的靜默,一切痛苦和毀滅似乎都是虛無。
但殺人者更不畏懼,這些小小的怪異根本撼動不了他的心。刀乃百兵雄,只要掌中刀在手,就無所畏懼。
撲哧撲哧撲哧,石鐵心仿佛活閻王一樣殺戮著,左劈右斬,鮮血亂飛,很快將他渾身染紅。
悠悠在後面已經看傻了。
忽然,有一個被斬斷腰身掉落在地的敵人突如其來的伸出手,牢牢抱住了石鐵心的腿。同時,另外有幾個人悍然沖來,就像是橄欖球疊羅漢一樣舍生撲上,把石鐵心牢牢抱住。
後面的人則立刻有趴有蹲有站,組成了經典的三排式射擊陣列。也不顧自己人就在前面,對著堆疊的人直接扣動扳機。
「不!」悠悠一聲驚叫,隨即掏出手雷準備支援。但這些敵人的組織力和執行速度實在太快、太果決,讓她的支援無法趕在前面。
砰砰砰砰砰!
猛烈的金屬風暴爆發,堆疊在一起的人很快渾身顫抖著不斷向下倒去。
但下一刻,那堆疊在一起的人牆,猛然間「炸」開了。嘩啦啦,好多人向後撲跌出去,遮了視線、擋了子彈。
同時,剛剛那顆扔出來卻沒爆的手雷,被人向踢足球一樣一腳抽了過來,咻的一下鑽進了三聯式槍陣的隊列中。
三聯式槍陣瞬間解體,躲避的躲避,抱彈的抱彈,就像最標準的戰術手冊里寫的那樣行動著,與之前完全一樣。
「呵,還是老一套,腦子果然不靈光。」
石鐵心站起身,右手一轉,無當劫力猛然灌入刀身。左手叮的一下屈指彈刀,無間劫力同樣灌入刀身,與無當劫力達成了初步的融合,施加在了刀身上流淌的鮮血中。
然後,無相水,借水藏力——去!
唰,石鐵心猛然揮刀一斬。
刀身上的血液如同高壓水槍一樣嘩啦一下飛灑出去,一滴滴血珠好像一顆顆攜帶著劫力的子彈,劈里啪啦的砸在了一個個敵人的眉眼位置。
一瞬間,許多敵人的眼珠被血滴打穿、砸爆。更奇特的是,在被含有劫力的血滴攻擊到之後,這些人一直毫無表情的面孔上,紛紛露出了痛苦的樣貌。
砰砰砰!
後面有人開槍,回頭看時原來是其他圍殺而來的人馬到了,正在繞後包抄。
子彈準確的打在身上,普通步槍子彈無法擊穿石鐵心的防彈衣,些許的沖擊力對他來說更是等同于清風拂面。石鐵心對悠悠使了個「你藏好」的眼色,然後轉身就走,飛身閃到了一個丁字路口後面。
敵人追了上去。
然後,一把刀便從那路口拐角的後面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