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都督府。浮島之上。
那一片池塘之處,池中亭內已經擺好了兩個餐桌,上面放好了仙釀佳肴。
大都督易衍,站在亭角,抓著魚食,不斷灑于池塘之中,引得大量觀賞魚爭先恐後的爭奪之中。
易衍就這麼看著池中,無比的專注。
這時,鐘山在鐵血的帶領之下,也走到此片池塘的岸邊。
鐵血指著連向池中亭的棧道說道︰「鐘山先生,大都督吩咐,你可直接過去,我在外面候著。」
鐘山點點頭,踏著那棧道緩緩走向池心亭。鐵血就在外面恭候著。
一直走到亭中,易衍都沒有回頭,而是看著池中,慢慢的丟著魚食。
走到近前,鐘山對著湖中望去,易衍每丟一個魚食,魚兒都快的爭相吞食。
「鐘山先生,你看出什麼來了嗎?」易衍一邊喂魚。一邊對著身旁的鐘山問道。
看看易衍,鐘山微微一笑道︰「易衍先生大才,區區鐘山豈能看出什麼?」
「這一片池塘,就是整個天下,魚兒仿若天下強者,若帝朝、若天朝、若皇朝、若宗門,水靜則魚安無事,但是,只要一有魚食投入池中,魚兒必爭先恐後,奪而食之。」易衍淡淡說道。
「易衍先生以一池而觀天下,鐘山佩服。」鐘山皺皺眉頭看向易衍。
將手中魚食全部丟入池中,易衍轉頭盯向鐘山道︰「鐘山先生,你說我說的可對?」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易衍先生所說自然極為正確,更為可貴的是先生這個拋利人。」鐘山點點頭笑道。
此刻,鐘山已經猜到那兩份請帖的出處,自然想到易衍這個拋出誘餌之人。兩份請帖就是魚食,拋出之後,誘千幽公主與寒絕太子兩條大魚。置設必死之局。這個易衍太厲害了。
「鐘山先生果然不凡,請坐。」易衍盯著鐘山笑道。
「易衍先生請。」鐘山也說道。
繼而,二人各選一張餐桌,面對面而坐。
「在臨死之際,還能遇到鐘山先生這般大才,易衍甚感欣慰,此酒敬鐘山先生。」易衍端起一杯酒先行干了。
看看易衍。鐘山馬上說道︰「易衍先生過譽了,在下一無名小卒,豈敢受此贊譽,不敢當,在下久慕易衍先生,此酒敬先生。」
「鐘山先生過謙了,霧湖、萬桃林絕殺,先生已經猜到幕後是誰了吧?」易衍笑看鐘山道。
听到易衍一說,鐘山眉頭一皺,誰?不就是你易衍?不過,即便二人都心中有數,鐘山口中也不會說出來。
「這個,鐘山愚鈍,並不知曉,或許是圍攻大羅天朝的另外三大帝朝吧。」鐘山呵呵一笑道。
「呵呵,不管先生如何想,能解開這個死局,先生之才,易某佩服,這個必死之局,就算在下也不一定解開。易某生平只佩服過兩個人,一個是大宇先帝納蘭正德,另一個就算鐘山先生你。」易衍笑看鐘山道。
听到易衍的話,鐘山雙眼一瞪,馬上說道︰「不敢當,當時不去霧湖,完全是千幽公主的決定,先生多想了。」
「是嗎,那無雙城城主競選呢?」易衍笑道。
「那是水天涯競選,先生何故問此?」鐘山也太極推手,裝著糊涂的說道。
「先生不用再謙虛了,易衍雖然行將就木,但是我這雙眼楮還是亮著的,無雙城城主競選、沙粒心算、水化為火、解霧湖死局、讓巨鹿王手下以桃代李,這些足以證明先生之才。易衍不如也。」易衍認真道。
看到易衍如此,鐘山眉頭緊蹙。這個易衍到底要干什麼?
「易衍先生所說這些,除了沙粒心算和水化為火是在下曾觀古書所得,別的不敢冒領。」鐘山馬上說道,眉頭微鎖。
「呵呵,先生不必過謙,易衍這雙眼楮,從來沒看錯過。先生應該是兩年多前才到大羅天朝為官的吧。」易衍一臉肯定道。
「不錯,兩年多前,由開陽宗長老舉薦,想必這並不是什麼隱蔽的事情。」鐘山點點頭道。
「大羅天朝從五品,易衍在此相請,請先生入我大宇。」易衍認真道。
「呃?易衍先生說笑了。」鐘山搖搖頭道,眼中充滿了古怪。
「不,易衍所說絕無誆騙先生之意。只要先生願入大宇帝朝,在下願讓出大都督之職,由先生擔任大宇帝朝萬軍大都督。」易衍先生一臉肯定道。
「呼」鐘山迅站起身來,一臉驚訝的看著易衍。
「易衍先生斷不可再提,在下乃是大羅天朝官員,豈能入大宇?況且在下一無名庸人而已,勝我百倍者多矣,不說別人,就千幽公主、水鏡先生等人都是勝過在下百倍千倍。」鐘山馬上說道。
「鐘山先生請坐。」易衍苦笑道。
鐘山緩緩坐下,看向易衍之時,眼中驚疑不定。
「無名庸人?呵呵,雖然易衍與先生接觸日短,但在下自認眼力還是不錯的,先生之才不下易衍,不下水鏡先生,只是水鏡先生入得大羅多年,在大玄王手下,雖不得重用卻無怨無悔可以看出,水鏡先生在大羅必有牽掛,在下沒有能夠吸引他的東西,而先生不同,先生入大羅僅僅兩年,從五品。軟位之身都不得,但我大宇大都督的天地業位,雖然不足中位,但軟位之上綽綽有余。更有一朝萬物供先生修行,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易衍再度說道。
說完,易衍盯向鐘山,好似等待鐘山答復一般。
看著易衍,鐘山深吸口氣,若是換一個人,必定會答應。大宇大都督?就算未來大宇滅朝,有著這個一身份,前往其它帝朝、天朝。同樣能博得軟位之身的官職。可鐘山不同,鐘山心中的丘壑,不是外人知曉的。
鐘山不在乎一時的得失,鐘山心中有著更長遠的目標。
「易衍先生,尚若大羅天朝向你招安,許諾大羅天朝的官職,先生可願棄大宇而入大羅?」鐘山笑問道。
「在下與先生不同,先生剛入大羅兩年,而在下已入大宇數百年了,深受先帝大恩,且現任大帝也將大宇帝朝的萬軍交托我手,士為知己者死,易衍所剩時日不多,不會再離大宇了。」易衍說道。
「誠如易衍先生所說,鐘山也深受千幽公主大恩,豈會為小利而望大義?」鐘山笑道。
听到鐘山所說,易衍瞳孔一縮,小利?大宇帝朝大都督是小利?
「我看今日,你我就不要再談兩朝之事了。」鐘山舉杯對著易衍道。
「也好,不談朝事。」易衍笑著端起酒杯。
二人相互對飲,易衍想要將鐘山拉入大宇帝朝,而鐘山何嘗不想將易衍拉過來呢?拉向大王朝,若大王朝得此一人,必勝過百萬大軍。
不過,從易衍之前的話看來,此人極重恩義,想要拉入大羅天朝都極為困難,那想要拉入大王朝,現在基本痴人說夢。不過鐘山並不著急,拉不了,不是不可能,只能說你的籌碼不夠,只有加大籌碼,壓縮對方籌碼才能徹底拉來易衍,不過對易衍來說。尋常籌碼自然不行,應該是他更看重的東西,恩義。
同樣,易衍一次沒勸成也在意料之中,慢慢來,萬事都有解決的辦法。
「易衍先生所說時日不多,不知因何?」鐘山問道。
「在下元嬰巔峰,嘗試突破之際,遭人破壞,中了‘消魂散’,並非什麼大秘密。」易衍搖搖頭嘆息道。
「消魂散?」鐘山疑惑道。
「呵呵,先生還有不知的事情?消魂散印在魂魄之上,驅之不去,除非達致合體期,以元神散之,但消魂散印入魂魄之中,終生不得再突破,只能受此勞役,苦度殘生。」易衍苦笑道。
听到易衍所說,鐘山眉頭微皺,合體期即可?那自己還有一粒天元神丹可否?當然鐘山可還沒傻到現在就拿出來。
「先生可知道,是誰在你突破之際害你的?」鐘山問道。
听到鐘山所問,易衍瞳孔一縮,繼而深吸口氣,閉目輕輕搖搖頭。
看到易衍的動作,鐘山也猜到大概,顯然害他之人易衍可能知道,但卻不願提及。
鐘山自然不會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而是找了別的話題,二人繼續攀談起來
傍晚,西苑宮外廣場之上,千幽公主看著那要落山的夕陽,鐘山站在其身後。
由鐘山向千幽公主稟報。
「先生,易衍要招你當大宇帝朝大都督?」千幽公主忽然轉頭看向鐘山意外道。
「是這樣說的,但在下沒有答應。」鐘山如實說道。
自從知道易衍的厲害,鐘山自然沒有隱瞞千幽公主,現在不說,回頭若是由易衍來說,那就糟了。
「多謝先生。」千幽公主鄭重道。
「公主多慮了,在下既然答應幫助公主,自然恪守己任。」鐘山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