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陛下所指的是……?」
鳳瑾臨捉模不透非晚的態度。
非晚抬眼對上她的眸子,明明沒有任何言語卻帶給鳳瑾臨無形的威壓。
非晚盯著鳳瑾臨片刻,漫不經心地說起︰
「攝政王難道忘了?孤曾經听聞母皇當年還是皇女的時候,攝政王就與她姐妹情深呢,無論遇到什麼,兩人意見皆是一致。」
非晚對先帝的態度,向來是不喜提及,如今怎麼輕易說起?
鳳瑾臨緊張了一下︰「陛下這是從哪里听來的?」
「孤想想……」
非晚倚著桌案,手輕輕點了點腦袋︰「宮中傳聞,也是孤前些日子听見的,平常忙著政務無從得知,最近倒是多留意了一番。這麼多年的事都還流傳至今,倒也新鮮。」
「似乎還有什麼祁修之案。」
非晚笑了笑︰「攝政王想必也知道這些吧?」
言罷,鳳瑾臨的臉色白了幾分,但是沒有很明顯地表現出來。
「祁修之案……」
她緩緩道︰「那些不過是陳年舊事,陛下好奇這些作甚?」
「此案已是了結,那叛臣祁修早已處死,沒有可探究之處。」
這時,侍女端著一盤點心進來了。
「陛下,這是攝政王吩咐奴婢端來的新做的點心。」
侍女低眉順眼地說道,將點心輕輕放在桌上,隨即恭敬地低下頭退了出去。
非晚看了一眼,又是那個在門口踫見的侍女。
經過這個小插曲,非晚也沒有忘記追問。
「听攝政王的語氣,是很篤定這祁修犯了叛國之罪?孤怎麼听說這之中有疑點……?」
鳳瑾臨對此事像是很在意,死死咬定祁修就是叛國。
「不可能,證據確鑿,祁修就是叛國之人,陛下可莫要听信了那些流言。」
桌上的那盤點心看上去很誘人,讓人很有食欲。
非晚這一次沒有動點心,也沒有飲茶,而是向鳳瑾臨投去饒有深意的眼神︰「攝政王是在孤這邊的,孤當然是信攝政王的。畢竟當年之事孤也不知,既然攝政王說不是,那便不是吧。」
既然說出了這些,非晚也沒有必要在這留下來與鳳瑾臨虛與委蛇。
非晚與鳳瑾臨又聊了幾句,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攝政王府。
……
非晚出府沒多久,身邊的梧桐見她如此悠閑倒沉不住氣了。
「此次前來好似並無收獲,要不要奴婢從其他地方入手?」
陛下來攝政王府要做什麼,梧桐是知道的,正是如此,她卻不解陛下為何什麼都沒有問到就要離開。
而且陛下還主動透露,打草驚蛇。
但這是陛下的舉動,梧桐即使不解,也不會去指責。
既然這里無法得到信息,那梧桐就從另一方面為陛下找到有用的消息。
「能指望她主動告訴我?簡直是異想天開。」
「祁修這事十有八九有她在里面動手腳,做了壞事,哪能有明明白白坦然承認的?」
非晚看似什麼消息都沒有得到,實際上非晚意不在此。
哪來的宮中傳聞?
鳳瑾臨想來也清楚這麼久過去了,宮中那些消息早已被抹殺得一干二淨,知情人估計也慘遭毒手。
怎麼可能出現這麼恰好出現這些傳聞?
只有一種可能,非晚是故意的。
鳳瑾臨只會認為非晚是在敲打她,讓她選擇依附于非晚。若是安分,那麼非晚不會深究;若是不安分……鳳瑾臨面臨的危機是她不希望出現的。
所以鳳瑾臨絕對不會允許有這種不穩定的局面出現,鳳瑾臨當初就受制于先帝,甚至為了此事還不惜幫扶原主。
接下來只需要靜等鳳瑾臨的動作,非晚倒好奇她下一步會做什麼。
非晚彎起唇,卻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哪怕四處都是人,非晚回眸還是看見了身後不遠處的攤販那里停著一個人,她的視線被擋住了,看不清面容。
買東西的多了去了,也不止這一攤販處有客人,但是非晚只覺得那身影熟悉……
哪怕是換了衣裳,這道身影也與不久前的記憶相重疊。
梧桐跟隨著停下腳步,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主子,怎麼了?」
非晚搖搖頭︰「無妨,我在想,祁修的事……不如再去深入查查。」
……
「嘩啦。」
待非晚走後,桌上的那盤點心砸在地上,不僅是盤子包括點心也一同摔成了渣。
聞聲而來的侍女們趕緊跑進來收拾,卻見到滿臉陰沉的鳳瑾臨。
鳳瑾臨的臉色慘白,她低吼。
「都給本王滾。」
她這麼說,眾侍女戰戰兢兢,皆拼命點頭。
只是他們還沒出去,就被叫住了。
「初言呢?」
一個侍女聲音顫抖著回道︰「回攝政王,初言出去采買東西了。先前驚擾了陛下,所以她沒能出府,這一次得了空便出去了。」
鳳瑾臨原本面色稍緩,但听到這侍女提到「陛下」二字,立馬變了臉色。
「你這賤婢,她出去怎麼不及時稟告本王?給本王拖下去亂棍打死。」
王府從來沒有這種規矩,她不知道她是犯了什麼錯,攝政王竟然會如此對她。
侍女睜大了眼,跪下去哭得淒慘求攝政王饒命。
侍女的慘叫聲由近漸遠,直到再也听不見了。
侍女們都站在原地不敢動,生怕惹怒了鳳瑾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