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祝大家元旦快樂,今天白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很快樂。下午有事沒能碼字,所以更新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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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坐在書桌後面安靜看書的方解,沐小腰一邊為他收拾衣服一邊問︰「為什麼要在大孤城多停留這幾日?那些世家大戶的錢糧不是四天前就已經湊齊了嗎,我本以為你會馬上帶兵離開的。」
「總得給雍北道的人幾天時間。」
方解將視線從書冊上收回來,對沐小腰笑了笑道︰「我在北徽道殺人,南徽道的人要想得到消息最少也得七八天。我在南徽道殺了人,自然也要給雍北道那些人一些反應的時間。他們也好議一議,是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我。」
沐小腰想到這些事就覺得頭疼,索性搖了搖頭︰「這些事我還是不過問了吧……你們男人之間總是有太多的算計,太麻煩了。」
方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舒展身體︰「這是難以避免的事,越是往後就越是需要想的多一些。要是咱們以前的時候,遇到什麼麻煩大不了拍拍走人。天大地大,咱們拎著行囊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現在不一樣,帶著隊伍就好像養著一大群孩子,得為他們操心。要想養活這樣一大群孩子,就得好好謀劃不然就會被拖垮。」
沐小腰將方解的衣服收拾好之後直起來身子,轉身看著方解,卻發現他的眼神一直盯在自己的腰部,方解這樣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所以立刻就紅了臉。雖然已經跟了方解這麼久,但她依然對那種纏綿悱惻的事難免羞澀。
「我先回去了……」
她懦懦的說了一句隨即轉身要走,卻被方解從後面攔腰抱住。
方解抱著沐小腰的縴細腰肢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聞著沐小腰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方解把臉貼在她的後背上。
「小腰姐……」
「嗯?」
沐小腰握著方解的手,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
「因為南下的事耽擱了咱們定親的事,你心里會不會怪我?」
方解問。
沐小腰搖了搖頭,聲音很輕的回答︰「你知道,我和傾扇對名分看的都不重。我們兩個自始至終都在你身邊,即便沒有什麼夫妻的名分可依然還是在一起。又或許,我們兩個都更喜歡這樣的日子……」
方解懂她的意思。
「你不用因為我們兩個感到為難。」
沐小腰轉過身子,用一種很曖昧的姿勢跨坐在方解腿上︰「這些事我很少會想到,還是那天傾扇提起來我才明白你的為難。傾扇說,散金候之所以急著提到這件事,多半還是要你一個態度……他將整個家業都壓在你身上,他怎麼會沒有憂慮?只要你和隱玉的事定下來,他心里也會踏實些。」
方解將臉埋在沐小腰的胸口,使勁的嗅了嗅︰「我何嘗不能想到他的心思,只是……」
沐小腰笑道︰「哪里有那麼多的只是,我和你,早就已經是一家人了。」
這句話讓方解的心里好像燒著一團火似的,那麼溫暖。
「桑颯颯怎麼辦?」
沐小腰忽然想起那個蒙元的大國師。
「她……」
方解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還小,而且只是為了延續桑家的血脈,這種事她會有很大壓力。還是給她時間多想想吧,也許再過一段日子,她會後悔。」
沐小腰笑著問︰「她後悔了,你不會後悔?」
方解把手探進沐小腰衣服里握住一個溫軟︰「居然學會調笑我了,都是完顏雲殊把你帶壞了!」
沐小腰嚶嚀的輕哼了一聲,伏在方解肩膀上不敢再說話。方解手指一彈將燭火熄滅,然後把沐小腰抱起來放在床上,黑暗中,喘息聲和申吟聲交織在一起那麼動听。
……
……
平商道
雍州城外
守城將軍徐慶之帶著兩千精銳殺出城外,將至少一萬紇人的隊伍殺了個七零八落。這是一支突然出現在雍州城外的紇人隊伍,顯然是因為突進的太快和大隊人馬失去了聯絡。紇人本以為漢人不敢出城來戰,大大咧咧的在城外五里處安營等待後續的大隊人馬,結果被徐慶之帶人趁夜突入營地,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徐慶之一刀將一個紇人的頭顱劈開,回頭看了一眼,火光中他手下的精銳郡兵已經將紇人營地犁地一樣來回犁了兩遍,缺少戰爭經驗的紇人不懂得如何應付夜襲,甚至連安排的警戒哨卡都極少,被雍州兵殺進來之後就徹底亂了。
黑暗中,紇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漢人殺進來,從一開始就沒有來得及組織抵抗。一萬多人的隊伍,反而被兩千雍州兵切割成了無數的碎塊,然後一塊一塊的吞掉。
徐慶之大聲對手下喊著,讓他們不要停下來給紇人聚集的機會,以一個團為單位,來回交叉著殺人。這些郡兵雖然比不得羅耀帶走的戍守雍州的左前衛戰兵,可戰斗里遠比紇人要強。在勝利已成定局的時候,他們更是發揮出來比以往要高一倍的凶狠殘酷。
「速戰速決!」
徐慶之大聲喊道︰「紇人的大隊人馬或許就在後面,不要給他們重新集結的機會,保持陣型,不要亂!」
他一邊大聲呼喊,一邊帶著人往前沖。這應該是一個紇族小土司帶著的隊伍,看身上的裝束這支紇人應該是生活在叢林深處的,很少外出和漢人接觸。自從大隋滅了商國之後,羅耀對紇人的態度一向很嚴酷,所以紇人不斷的向叢林深處退縮。近三十年後,他們之中很多人連漢人什麼模樣都沒有見過,更不了解漢人殺敵的方式。
這次出了叢林之後,紇人的進攻速度快的離譜,因為邊軍被南燕軍隊糾纏住,他們反而沒有遇到什麼抵抗。雍州之南的漢人百姓們失去了邊軍的保護,根本擋不住那些野蠻的紇人,所以在經歷過無數次燒殺之後紇人已經變得驕傲大意起來,以為漢人的膽子都被嚇破了。
可是今夜,他們品嘗到了什麼叫恐懼。
他們的父輩在幾十年前體會過,這一代的壯年紇人大部分都沒有經歷過被漢人壓著打的那種無力感。
從廝殺開始到結束,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徐慶之帶著的兩千精銳郡兵以三百多人死傷的代價,竟是一口氣殺了超過四千人,有大約三千人成了俘虜,剩下的人全都趁夜逃了。因為不知道紇人後續的大隊人馬距離多遠,所以徐慶之也沒敢貿然率軍追擊。
「這些紇人俘虜怎麼辦?」
一個雍州兵校尉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和血水跑過來問。
「殺」
徐慶之嘴里擠出來一個字後說道︰「自從大將軍羅耀帶兵走了之後,這些紇人已經忘了咱們手里的刀子是怎麼殺人的了。就當是給他們提個醒,告訴他們想打雍州的主意就先做好被砍了腦袋的準備!」
「喏!」
那校尉答應了一聲,轉身跑出去呼喊著讓士兵們把俘虜都殺了。
听著遠處傳來的哀嚎聲,徐慶之心里卻沒有一點快意。快三十年了,紇人什麼時候敢這樣囂張過?可現在世道變了,連被打的不敢出叢林的紇人都敢跑來雍州放肆。現在城內的守軍數量並不多,而紇人那邊據說已經集結起來近百萬人的隊伍,令人擔憂。
天沒亮的時候戰斗徹底結束,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身子開始集結,郡兵們的心里卻滿是激動。這是他們第一次殺敵,如此干脆利落的取勝讓他們都有些驕傲。徐慶之需要這些士兵們驕傲起來,所以他才會帶著人出城突襲。他擔心的正是這些郡兵的心理素質,萬一被紇人圍了雍州,時間長了之後郡兵們的士氣可能會有所下降,在這之前,他必須讓士兵們知道紇人其實很弱。
溫和的太陽光從東方灑過來,徐慶之讓人清點了一下戰場上有用的東西隨即下令撤軍。紇人營地里有許多搶奪來的物資,每個紇族男人身上都掛滿了金銀甚至銅錢,其中不少東西守城用得上,比如兵器和羽箭,不能隨便丟棄。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亮,徐慶之下令不要再去管剩下多少東西沒拿了,立刻回城。可是,有些時候往往事與願違。
這些郡兵們心里都是勝利的喜悅,而紇人身上的財富更是刺激著他們,所以清點的事沒能及時結束,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邊傳來一陣陣悶雷般的聲音。
「紇人的大隊人馬!」
站在高處的瞭望手放下千里眼回頭急切的大喊,從他的語氣中的恐懼就能猜出來敵人的隊伍有多龐大。
「回城!」
徐慶之帶著親兵不停的驅趕著落在後面還在貪婪的搜集錢物的郡兵,而身後的悶雷聲已經越來越近。
「是野獸!」
瞭望手這次的呼喊已經明顯帶著驚恐,連聲音都在發顫。
徐慶之回頭往遠處看,地平線上已經出現了一條黑色的浪潮。
「快!」
他大聲的嘶吼著,眼神里都是焦急。
郡兵們這會也害怕了,他們發了瘋似的往雍州城那邊跑,可他們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野獸?
……
……
騎著大象的紇族男人不斷的嗚嗚吹響手里的號角,被驅趕著往前沖的各種猛獸潮水一樣朝著雍州兵蔓延了過去,速度奇快。其中有野狼,有山豹,有猛虎,還有土狗,甚至還有犀牛和野豬。
這些東西被象群驅趕,一個勁的往前跑。
雍州兵已經讓自己奔跑的速度到了極致,可他們剛剛繳獲的東西阻礙了他們的步伐。就正如昨夜里,這些東西降低了那些紇族男人逃跑或是拼殺的速度。
「丟掉你們身上的東西!」
徐慶之一邊大喊一邊跑,他和親兵隊有戰馬,可大部分士兵都沒有。隨著那些野獸越來越近,他們的戰馬也變得躁動起來。
「啊!」
聲音從後面傳來,跑在最後面的一個雍州兵被一只野狼從後面撲倒,他才翻過身來想站起來就被野狼一口咬住了脖子,血瞬間噴了出來。而被血刺激了的野獸,更加的狂暴起來。
徐慶之等人的戰馬不受控制的向前急沖,很快就把步兵落在後面。
當徐慶之帶著親兵好不容易控制住戰馬的時候,後面的一千多名雍州兵已經被獸群吞噬了進去,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將軍快走吧!」
他的親兵拉了他的韁繩催促︰「救不回來了!」
徐慶之看著那浪潮一樣洶涌的獸群,心里好像堵上了一塊大石頭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