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連續三天五更已經牛-逼到不需要多說什麼了,我覺得我是個了不起的漢子欠更補完,爽。
夏侯百川已經在連續幾天都在秦河河邊觀察敵軍的布防了,一開始看對岸高軍布防也不過如此,中規中矩罷了。第二天想到了什麼再去看,發現這布防果然有些門道。第三天再去,竟是發現鄭紫域的布防沒有一絲破綻。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方解親自到了河邊。
「屬下有罪。」
見到方解來了,夏侯百川單膝跪下行禮︰「主公嚴令渡河需從速,屬下卻數日不戰,辜負了主公的重托。」
「理由」
方解走到河邊,一個驍騎校立刻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方解身後,方解甩開披風在椅子上坐下來,等著夏侯百川的回答。
「沒有破綻」
夏侯百川將自己這幾日的觀察說了一遍,躬著身子站在一旁不敢再說什麼。進兵之前,方解已經吩咐過渡河之戰要快,現在這季節雨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下來,一旦雨大水漲,再想渡河絕對比現在要難的多。
「沒有破綻?」
方解往重復了一遍,然後要過來千里眼往對岸看了看。
「這樣的戰爭,沒有一絲一毫可以取巧。對方布置的沒有破綻,就只能正面進攻。敵守我攻,且沒有戰船支援,一旦開戰必然慘烈,屬下擔心死傷會太大……」
「你還需要多久?」
方解問。
「兩天」
夏侯百川抬起頭道︰「請主公再給屬下兩天時間,若是兩天之內再想不到渡河之策,屬下願意軍法從事。」
「好,我再給你三天。」
方解站起來,將千里眼隨手拋給親衛︰「數十萬大軍在你背後看著,多一日多消耗的糧草輜重就有多少你帶兵多年也心知肚明。就算是從黎陰倉運糧食過來,十斤糧食到軍中也就剩下七八斤。要是從江南西南運糧食過來,十斤糧食也就剩下半數。我知道你身為先鋒將軍擔子重,但既然你能挑起來,就要走穩。」
「喏!」
夏侯百川重重的點了點頭︰「屬下三天之內,必想出破敵之策!」
方解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回到大營之後,方解進大帳就把披風閃到一邊,臉色有些不好看。正巧獨孤文秀進來找他請示,見到方解的臉色有異隨即明白肯定是先鋒軍那邊的事。
「主公,夏侯將軍有什麼難處?」
獨孤文秀問。
「他擔心傷亡太大,遲遲不敢開戰。」
方解嘆了口氣︰「可鄭紫域要的就是他這樣遲遲不敢開戰!我剛從秦河河道邊上回來,河道最起碼比前幾天已經寬了幾米,不出意外的話是上游已經在下雨了。如果再耽擱一些日子,鄭紫域甚至不必在岸邊布防了。」
獨孤文秀道︰「其實夏侯也是為了主公著想……秦河河道超過一里,這個距離,火炮的威力最多將岸邊的敵人逼退。但敵人的弩車和拋石車,可以輕易的攔截走到河道一半的隊伍,兵半渡而擊之,鄭紫域佔了地利……除非能讓鄭紫域的弩車和拋石車在先鋒軍渡河的時候不能施展,不然傷亡確實不會太小。」
「讓鄭紫域的弩車不能施展?」
方解眼神忽然一亮︰「來人,去把酒色財叫來。」
……
……
項青牛叼著一塊熟肉走進方解的帳篷,看了一眼坐在桌案後面看書的方解將手里拎著的半只燒雞丟過去,方解伸手接住,然後狠狠的白了項青牛一眼。
「這是要干嘛?你讓另一個胖子從我手里把那些江湖客都借了去,是不是要找對岸鄭紫域的晦氣?我听聞鄭紫域足智多謀,只怕也早就放著咱們趁夜過河偷襲,我手里的人手要是折損太多,你拿什麼還給我?」
「雞也堵不住你的嘴?」
方解坐直了身子,撕下來一根雞翅膀︰「上游已經漲水了,如果再過幾日不能渡河,到時候大雨下來的話想過去就難了。」
「要不要道爺我去對岸踩兩腳?」
項青牛把手上的油膩在那身道尊衣服上蹭了蹭,絲毫也不在意。
「如果你過去一個人就能把鄭紫域數萬大軍都踩死,我倒是樂意。高開泰在京畿道已經有幾年了,長安城里那麼多大人物,哪個手下沒幾個高手?王一渠死了還是楊堅順手弄死的,高開泰一直活的好好的,身邊能沒幾個像樣的修行者?」
「有怕什麼,那就打唄。」
項青牛一邊剔牙一邊說道。
「其實這算是不成文的規矩,戰場上的事盡量戰場上解決。自古以來,大修行者都很少介入到戰爭中。當然,也不是不可以。當初羅耀就是一個人走進龐霸的大營,將龐霸軍中的將領幾乎屠了一個遍,一點都不按照規則來。」
「你也去屠一遍?」
項青牛笑著說道。
「我總覺得,高開泰就是在等我去。」
「為什麼?」
項青牛問道︰「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對手了。現在這個江湖,還能有人威脅到你的真沒幾個。老牛鼻子可以,但他在西邊草原上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的做聖人呢。張易陽可以,但他在武當山裝模作樣的閉關修煉呢。還有誰可以?我想破了頭皮也想不到。除非……」
他看了方解一眼︰「除非,是高開泰軍中也有幾個大自在……」
方解微微皺眉,項青牛說的未必沒有可能。鄭紫域的排兵布陣就是一副死守的模樣,守的一方將自己能用上的全都用上,擺出最好的陣勢等著。進攻的一方就會頭疼,士兵傷亡太大誰都承受不住。這個時候,往往需要修行者來解決問題。
鄭紫域不可能想不到黑旗軍中有不少江湖客,他難道真的沒提防?
「來人!」
方解立刻吩咐了一聲︰「讓陳孝儒帶人去追酒色財,把人全都帶回來!」
門外的驍騎校听語氣就知道方解真的有些著急,連忙派人去知會陳孝儒。
「怎麼,你還真覺得鄭紫域軍中會有幾個大自在?」
項青牛看著方解,有些不以為然︰「江湖說大就大,說小也沒多大一點。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屈指可數,現在死了的絕對比活著的多。高開泰軍中要真是有那樣能威脅到你的高手,我估模著他早就派過來刺殺你了,而不是等著……」
「高開泰為什麼敢只帶幾個親衛就來我軍中談判?」
方解忽然問了一句。
項青牛一怔︰「你的意思是……那天他身邊帶著的就是高手?」
方解點了點頭︰「是我疏忽了,我從一開始就沒認為高開泰身邊有這樣的高手,所以對那幾個親衛也沒在意。」
「不可能。」
項青牛搖頭︰「即便是你不在意,那樣的高手只要站在你面前,你自然而然就能感覺出來。那幾個親衛距離你那麼近你都沒有察覺什麼,要麼他們就是有什麼特別的法子隱藏了修為,要麼他們就根本不值一提。」
「特別的法子?」
方解仔細了想,記憶中江湖上好像沒有什麼宗門擅長這樣的修行方式。
「我倒是忽然想到了一個……」
項青牛下意識的看了方解一眼,臉色變的有些不好看。
……
……
酒色財的身子有些站不穩,如果不是陳孝儒扶了他一把的話,他說不定剛才就已經倒了下去。他的前胸上至少有四道傷口,每一道傷口都很深。如果不是他的輕功足夠好,也許他早就死了。
他沒死,但是他帶去秦河北邊的一百多個江湖客,只有四個人和他一起活著回來,那四個人也是身上帶著重傷。如果不是陳孝儒帶人接應的及時,或許他們一個都回不來。
「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公責罰。」
酒色財掙扎著想要拜下去,可身上的上一動就鑽心的疼,血順著他的衣服還在不斷的往下淌著,很快就把腳下站著的地方染紅了一大片。方解立刻起身,讓人扶著酒色財找地方躺下,他撕開酒色財的衣服,只一眼就看出他胸口上都是刀傷。
方解親自為酒色財清理了傷口,然後用了藥,又讓軍醫拿來針線縫傷口。
「我責罰你什麼?」
方解一邊縫著傷口一邊搖了搖頭︰「是我想到的太晚以至于來不及叫你們回來,過錯不在你們而在于我。更何況,我實在想不出理由對一個身上傷口都在前胸的人做出責罰。」
酒色財微微怔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屬下到的時候,酒色財一個人拖在後面擋住追兵,所以才有那四個人生還回來……」
陳孝儒在旁邊說了一句。
方解點了點頭,認真的處理著酒色財的傷口︰「這件事本就是我安排的欠考慮,你們出發之後我才忽然醒悟,再派人想把你們叫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你這些傷,我都記在心里。」
酒色財忽然有些害怕。
他最怕的那種氣氛又出現了。
他最怕的不是在廢棄磚窯里的那種血腥冷酷的氣氛,而是初進入四皇子王府和老劉蹲在後門吃飯的那種溫暖。他半生大部分時間體會的都是冰冷的感覺,那種溫暖太少太少。所以他怕,怕這種感覺一旦出現就會很快消失。
「你挨一刀,我就鄭紫域身上刮一百刀,你挨了四刀,我就把鄭紫域凌遲。」
方解將酒色財的傷口處理好,起身洗了手︰「陳孝儒,帶人送酒色財回去休養,到他完全康復這段日子找幾個心思細的人護理,不要找女人來,這家伙靠不住。」
酒色財沒忍住笑了出來,掩飾住眼角的一絲溫潤。
「那些刀客很不一般。」
他說︰「屬下也算是個老江湖,見過不少用刀的名家。但是沒有一個人像那些人那樣用刀,他們用刀簡單到了極致,也可怕到了極致。屬下能活著回來是因為以前遇到過太多次差一點就死的情況已經練出了反應,這四刀屬下連避都避不開……」
「我知道了。」
方解拍了拍酒色財的肩膀︰「回去養傷,那些刀客我來對付。」
他看向項青牛,項青牛點了點頭,臉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