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醇的女兒紅從壇子里灑落,原本應該從石頭墩子旁側流下,可是這一次奇異的事卻突然發生了!
仿佛這一次的好酒得到了石頭墩子的青睞,所以居然悉數被石面吸收!
一滴沒有溢出,一滴沒有浪費,仿佛石內暗藏有尋常人肉眼看不見的機關,能選擇性地儲藏石頭墩子喜歡的美酒。
女兒紅被于老頭傾倒而下,他身前那看似沒有任何特征的石頭墩子如一只半滿的大酒壇子一樣在空心的內部發出咕咚咕咚的液體震蕩聲,在空曠的荒山上顯得尤其空靈。
一壇酒很快見底,而出人意料的事也陡然出現。
應天情倒是沒有什麼反應,而妖嬈微眯著的狡黠眼眸卻越睜越大。
因為隨著酒香四起,那外觀猶如大酒壇的石頭墩兒上突然騰起一道飄渺朦朧的虛影!
虛影是一個人形。
一個青衣的男子倏地半臥在石墩上,舉著一盞酒杯打著飽嗝。那半透明的身體與動作的栩栩如生頓時嚇得站得最近的于發財老頭嗷嗷一叫向後跳去!
明明是因為自己倒入石頭墩子的酒而出現的人影,于發財還是受驚不輕,可見這經常坑蒙拐騙的老騙子其實膽子小得可以。
「上好的女兒紅……」
空靈而渾厚的聲音源自石頭墩子上的人影,隨著夜風徐徐向外飄散。就連妖嬈與應天情藏匿的地點也可以清晰地听到。
那青衣男子的虛影竟能發出聲音,而且毫不遲疑地分辨出于老頭倒下的酒的品類。著實令人稱奇!所以妖嬈也越來越不敢輕視發生在眼前的任何一個細節。
于老頭好不容易拍著胸口緩過一口氣,而後又縮著身子一步一步挪到前方,貌似虛心地聆听青衣虛影的教誨。
「只可惜這酒帶著些農家小戶嫁不出女兒的惆悵。」
青衣虛影看著手里的酒杯認真地品頭論足起來。
「一百多年的女兒紅,那不是說明這家女兒一百多年沒有嫁出門?」
青衣虛影臉上升上促狹地笑意,手里的小酒杯晃來晃去。
「我倒希望那家女兒是一位窈窕曼妙的小家碧玉,因為找不到與她相配的如意郎君而絕不委屈自己下嫁鄉野莽夫。不過只怕事實是那家女兒長得太丑性格不溫良淑女,所以一直到老了都沒有人要!」
「哈哈哈哈!酒是醇的,釀酒之人的心是酸的,所以酒里的滋味大打折扣,只能算汝草草過關!」
一通長篇大論的幻想之後,青衣虛影總算說出了一句于老頭最期待的話,那就是「過關」二字!
于老頭才不管什麼釀酒人的女兒是美是丑最後有沒有成功嫁人生娃,這「過關」二字已經足以令他激動萬分,滿臉紅光!
青衣人沒有持著酒杯的另一只手向于老頭的頭頂伸去,輕輕一拍……
只听到「噗」地一聲,于老頭的身影與那青衣人的身影便同時消失在了空氣里!
從青衣人出現到消失,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幻。
過了片刻之後,直到妖嬈感覺不到前方還有雜駁的氣息才匆匆拍著身上的灰從地下爬起。
她的眼眸內閃爍著灼灼的光華,被眼前發生的一切給激動得熱血沸騰。
雖然不知道那貌似是于發財的老頭是如何窺到了神宗後山這麼荒涼的一處酒山隱秘,但是剛才老頭以美酒喚醒石中青影的玄妙場面已經明顯地告訴她此地的不同尋常。
與天門宗一樣,上四宗最離奇古怪的秘寶都不會大張旗鼓地進行宣傳,不像什麼秘火玄天,寒骨洞那樣讓人耳熟能詳。它們通常都隱蔽在連大部分長老和核心弟子們都不知道的地點,但卻守護著這個世界最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來!」
看到有人在自己之前喚起石頭墩子里的青衣酒仙應天情也急了。
早已經分不清對與錯,要是之前剛來神宗的妖嬈向他索要自家老祖的隕骨,他一定想都不想地拒絕,但是自天門宗回來,他的腦海里根本無法抹滅血十三與妖嬈之間的那種情深。
他曾經無數次埋怨自己為何那時要跟著妖嬈去神王碑林,如果沒有看到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左右為難。沒有看見就能心腸更硬,沒有看見就能不去思考妖嬈的處境還有血十三所說的天魔重生一事。
但他看見了……看見了自己先祖可能因為武斷與偏信而封印了一個無辜的強者,令人族最高力量驟減,魔族勢力興旺!
如果當年他的先祖是錯的……他亦有責任終止一切!
只不過他沒有勇氣在此時去評定一切誰對誰錯,所以他只有借著酒勁把這選擇的權力推給妖嬈。
應天情扯著妖嬈的衣袖向前快步走去,不想剛才那來路不明的外人窺探到自己先祖的任何東西。
「你一壺我一壺。」
應天情指著妖嬈手里的酒壺,還沒有做好以自己的面目面對她的準備,所以繼續搖搖晃晃,假裝成喝高了的藍破魔。
「應……應天情那貨說,每一個人進入的地點都不一樣,所以……你只要走出來,走出來就好……」手指指著石頭墩子。
一邊說應天情一邊把手里的酒壺打開,將里面的美酒一滴不剩地灑在石頭墩子上。
「等等?什麼是走出來?」妖嬈有些听不明白,所以頓時扯著應天情的手臂問道。
「說不……不上來,每個人遇到的也不相同,你相信自己,就能走出來。」非常含糊的回答。
應天情的話音未落,那石頭墩子上的青衣人又再次浮起。
「草原白,嘖嘖……這烈酒卻是越新越辣,入口燒喉一直暖到胃里,冬天飲是極好,汝這酒夠勁……過關了。」
大手一揮,應天情又立即從妖嬈的眼前消失。
嘛叫「相信自己就能走出來」啊?應天情你坑人啊?!
妖嬈簡直一頭霧水,但一想到應氏老祖的隕骨就在前方,還有那于老頭腰上別著的破紙上很有可能還記載著星月聖地,昆山派遠古太尊隕骨的所在地,她就立即放棄了任何狐疑的權力,乖乖地也把手里的酒壺打開。
一股很特別的甘冽香氣立即從酒壺內飄出,無法形容那到底是一股什麼氣息,但是妖嬈卻不由自主地覺得渾身舒暢,被這酒中蘊藏的靈動與自然之氣振奮得血脈張息。
「這是?」妖嬈驀然張開眼,驚愕酒的香甜。
在酒還未倒在石頭墩子上時,那青衣的酒鬼虛影就拖著哈喇子,急不可耐地從她眼前一躍而起!
「喲,還是我的老朋友了解我,一來就帶這麼好的猴兒酒,來!快來快來給我滿上!」
青衣老酒鬼頗沒有節操地把手里酒杯伸到了妖嬈面前,那一臉猴急的模樣根本找不到他剛才挑剔品酒的模樣。
「呃……」妖嬈微微一愣,自知那糾結的應頭牌一定又把最好的酒留給了自己。
她二話不說將酒立即傾瀉一空,而那青衣酒鬼也出人意料地沒有發表任何言論,直接一邊吧唧吧唧地伸嘴吸著瓊漿,一邊向著妖嬈的頭頂一拍,頓時把她也吸入了一個封閉的異度空間里。
「 !」
妖嬈身體不穩地落地,可是底下並不覺得疼痛反而一陣柔軟。
「這是怎麼回事?」她扭頭一看,正好對上一雙溫柔而熟悉的眼眸。
「妖妖,你怎麼在這里?!」那緋紅的眼眸內立即寫滿了驚愕!
「騷包龍!」妖嬈抱著龍覺的脖子,頓時詫異地大叫起來!
……
與此同時,那矗立著酒壇子形的荒山上吹過一絲陰冷的風,絲毫不像被地火燒得一片狼籍的神宗地界,此地荒涼冷清得猶如另一個世界。
在于發財,應天情,妖嬈被石中青衣酒鬼接走之後,黑暗中居然又緩緩爬出第四個人影。
黑夜是他容貌的最佳掩護,只見那高大的黑影站在酒香殘留的石頭墩子前,模遍了自己渾身上下的衣袋也尋不到一壇子可以勉強稱之為「酒」的東西來吸引青衣酒鬼的注意力。
黑影急得手舞足蹈了許久,最後也不知道他最後想出了什麼辦法,窸窸窣窣一陣之後黑影的身體陡然變矮,但是他粗短的手指卻被自己咬開一道血口。
淅淅瀝瀝的鮮血如延綿不斷的雨滴一樣順著手指滴在石墩上。
沒有想到就是這種腥咸的液體……也于今日第四次喚醒了那早已經喝得醉醺醺的青衣酒鬼。
青衣醉鬼再次出現在昏暗的夜色下。
「你這是?」
漂浮于石頭墩子之上的青衣酒鬼表情一陣凝重,他托著下巴淡淡地說道︰
「你這是血鴆毒酒。沒有想到世上還存在著練成這種毒血藥酒的召喚師,血中蘊藏毒草數萬種,是藥,是毒,也是酒……如果就稀有程度與藥用程度,絲毫不在本尊最愛的猴兒酒下……你也過關了。」
沒有想到血也能成酒,真是不知道那以割開手指祭出鮮血的人是何方神聖。
這句嘆息聲之後,黑影與酒鬼都憑空不見,酒山上才算完全人跡消失!
在青衣酒鬼守護的異度空間之內,妖嬈詫異地與眼前的人大眼瞪小眼,雖然心里做出過無數次準備,但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會是龍覺!
他身上的氣息……與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完全找不出絲毫紕漏!
「妖妖!」一枚灼熱的吻瞬間落在妖嬈的眉心,那溫暖的力量像是化不開的糖漿,甜蜜又粘稠。
「我是在做夢嗎?你怎麼會來龍界?」
龍覺瞪大了眼楮,仿佛是在細細打量。
「我在龍界好想你,傳訊水晶又失效我好擔心你,上次在魔王地穴里你安全月兌身了吧?有沒有搶到極道幻器?這些時間又去了哪里?」
龍覺熱切而激動地不斷詢問妖嬈的近況,儼然被忽如其來的幸福沖暈了頭腦。
完全忘記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從神宗的地界瞬間來到龍界,妖嬈在龍覺熟悉的訊問聲中輕輕把頭靠在他的脖子下面,一手攀在他的肩頭,極為嬌憨地蹭了蹭,又閉著眼楮嗅了嗅他身上特殊的太陽香氣。
「妖妖,我在龍界里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回到初元找你的時間比預計要長一些,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盡快回到你那里去。」
龍覺的聲音一直在妖嬈耳邊低吟,但她只是舒服地蜷縮在這溫暖的懷抱里,一語不發。
「妖妖,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生我的氣了?」龍覺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有些手足無措地想要為自己辯駁,就連那湛湛的龍目都變得著急起來。
他不停地輕搖著妖嬈的身體。
妖嬈輕嘆了一口氣,唇角揚起一抹動人的色澤。
「唉,好想多抱一會兒,但是龍龍……我知道你是假的,你只是我心底,騷包龍的影子而已。」
此話一出,「龍覺」立即語塞。
他呆立了一會兒而後輕輕問道︰「你怎麼知道?」
妖嬈一笑,不舍地推開「龍覺」的身體。
「本來見到你的驚喜足以完全沖毀我所有的警覺,從酒鬼那里被拍入異時空內也有可能不小心誤入龍界,再加上你與我記憶中的龍覺一模一樣,聲音,溫度,細膩的表情。但是紕漏就出在我跌落‘龍界’的那一刻,我居然無法自己御空而起,非要重心失衡地落在你懷里……」
「所以這一切只是一場必須發生的幻影,你是我心中的牽掛。」
妖嬈此時已經明白應天情所說的「走出去」是什麼意思,這神宗醉鬼的考驗,是激發每個人心中不同的眷戀與羈絆。他解釋得越清楚越會超出預計,不如只叮囑她「走出去」三個字來警示她防備自己的心魔。
如果沉浸在一時重逢的歡愉之中,不知道何時才能真正到達應家老祖的藏骨之地。
「果然是我的妖妖,好聰明。」
那個矗立于妖嬈眼前的幻影輕輕地直起身子,那紅發飛揚,雙目蓄星,意氣風發的模樣與妖嬈記憶中的龍騷包一模一樣。
那氣場霸氣,風度不凡的男子伸出手指輕輕捻著妖嬈紛亂于額前的長發,寵溺地將發絲順到她的耳後。
「我也牽掛你哦,等我回來。」手指點了點妖嬈的香腮。
那記憶中的溫暖男子陡然化為道道龍影,與他身後瑰麗宏偉龍界一同消失!
「噗」地一聲,眼前的景致陡然變幻。
妖嬈頓時感覺到一股冷冽的風吹過自己的臉龐,而後腳下傳來堅實大地的觸感。原來她已經早就站在一片黑暗的地宮內。
「走出來了?」
應天情雙手攏在袖口里,正站在妖嬈面前關切地看著她。那表情里帶著審度,臉頰上還洋溢著促狹的笑,仿佛剛才她遇到了什麼,他都知道。
「你恢復了?不再醉酒了?」
妖嬈頓時翻著白眼,對著應天情呲牙轉開話題。
「唔……我……我是藍破魔,咳咳……」應天情頓時掩著臉支支吾吾地小聲說道。一時之間為了關注妖嬈的情況,他竟然忘記繼續裝瘋賣傻。
「應天情,謝謝你。」
妖嬈眨了眨眼楮,知道如果不是有應頭牌的幫助,今天自己就算攪得林家雞飛狗跳,能潛入第四峰內也不一定有所斬獲,反而很有可能因此落入四位封印血老頭的太尊們的陷阱里。
「妖嬈,你我之間是不用說謝謝的。」也許是應天情突然想明白了,所以不再繼續糾結,而是正面回應了妖嬈的感謝。
「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所以我雖然肩負著許多家族使命,但是最終,我還是會選擇你。」應天情低著頭,表情繁雜地說道。
妖嬈走向應天情的腳步陡然一滯,心中亦「咯 」一響。而後明亮的眼眸漸漸開始黯淡下來。
「你也不是應天情。」
她輕聲低吟。
「什麼?」應天情一挑長眉,語氣上揚,臉頰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我說你也不是應天情,該死的,我還沒有走出去嗎?這樣這幻象多少才是盡頭?」妖嬈撫著額頭,無奈地擦著汗水。
「妖嬈,你已經走出來了,別胡思亂想。」應天情關切地走上前來,想要扶住妖嬈的手,卻被妖嬈悄然無聲地避開。
「應天情……如果我沒有看錯應天情,他是一個十分有定力的男子,雖然我不否認他喜歡我,所以在很多處境下他很糾結尷尬,但是他的眼光與心性,不是一人一物可以束縛。」
「他這次幫我,也是在賭血老頭並不是初元大惡,現在第一魔祖已經在帝嵐與姬天白的身上奪舍兩次,看這個情況,魔祖的力量在飛速復蘇,而人族此時不知道還剩下幾位太尊級的巨擘,也不知道那些醉心于自我天道的巨擘們又有幾個關心人族世界的存亡,所以為了避免末日之戰再次上演,他覺得我師尊的出世是對人族巨擘們的一種警醒,對魔族勢力的一種震懾,所以他才選擇幫助我。」
妖嬈俏皮地笑了。
指著「應天情」說道︰「所以你說的東西,我是不信的。」
在妖嬈淺笑之際,那一臉錯愕的應天情突然再次幻化,那手捏酒杯的青衣酒鬼取代了應天情所在的位置對妖嬈高舉酒杯。
「不錯,有的時候自己的眼楮看到的並不一是切,眼醉而心如明鏡,認識一個人,了解他的心,你可以出去了。」
青衣醉鬼將手里酒盞一飲而盡,妖嬈眼前的昏暗場影也立即消失,一片光影扭轉之後,她的視線才再次開明起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嚇一跳!
眼前驀然出現一張恐怖的臉!
那猶如在臭水溝里腐敗的臉,還有渾身滲人的膿腫都讓人條件反射地想要逃跑!
「我的天啊!怎麼是那天門宗的濕婆?」妖嬈下意識地叫出聲來!
只見那濕婆凌厲的爪已經離自己的小月復只有一寸之遙遠,它的臉頰上甚至還掛著志在必得的笑意,配合著它那猙獰的臉,一切都顯得詭異無比!
日!
幾乎沒有遲疑,妖嬈胸前立即升起一團幽藍的光明。
時間領域凍結了伸出魔爪的濕婆,妖嬈立即用丑丑的藤蔓將它結結實實地捆成了個粽子丟在一旁。
汗毛都快豎起來,要是自己再晚一秒蘇醒,只怕就要被濕婆撕個開膛破肚,身首異處!
此時的她站在一片偌大的廣場上,地磚是潔白的岩石鋪就,天空蔚藍一片。對于異度空間而言一點也不稀奇,但讓詭異的是應天情與于發財老頭正在翻著白眼手舞足蹈。
看來二人都在經歷妖嬈剛才經歷的那種幻影,只不過所有幻像都跟每個人的不同記憶有關。只是那被定身的濕婆仿佛不受一切幻象的干擾。
應天情正閉著眼楮表情糾結地咬著唇,不知道遇到的是什麼夢魘。
他居然雙手成拳低低抽泣,妖嬈沒有想到明明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應天情再進入異度空間後還會這麼艱難,看來知道會發生什麼反而通關的難度越大,自己剛才還算意識清明,而應天情此時明顯屬于思緒被人控制的模樣。
還好在一陣掙扎之後,他終于踉踉蹌蹌地從那失去意識的掙扎中清醒,狼狽地跳了出來,妖嬈立即伸手把應天情拉到自己身後,而後表情凝重地對他努努嘴說道︰「你看看。」
應天情剛想繼續裝酒瘋,可是在向妖嬈努嘴的方向看去後立即倒吸一口冷氣,臉上「藍破魔」式的呆傻也頓時收斂了回去。
因為他驚詫地看到正被妖嬈定身又束縛住的另一位「老朋友」!
那位老朋友……實在是人間噩夢!
雖然濕婆一時不能移動,但還是以咒怨的表情死死地盯著妖嬈與應天情二人。
妖嬈此時的心情倒是淡定下來,難怪自己一直覺得背脊發冷卻又找不到偷窺自己的對象。
原來第二峰大亂,許多不厚道的賓客四下逃走,神宗鎖山大陣薄弱,同時也引得鎖山大陣之外的異物潛行而來!
這濕婆分明是怨念她手中握有的天門太尊隕骨,所以尋著氣味一路尾隨至此。
一想到這里,妖嬈就有些頭皮發麻……
如果自己手中握有天門隕骨一日,這濕婆就尾隨一日,那麼自己恐怕真的永無寧日了。
------題外話------
實在對不起大家。這麼晚才發。每到過節,羽毛就在家人的拉扯與寫文之間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