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孫可可有點茫然,拉了拉陳諾的衣袖,小聲道︰「陳諾,怎麼回事啊?」
「我等會跟你說。」陳諾拍了拍女孩,然後把女朋友和妹子都攔到了身後,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假和尚︰「你們幾個人做的局啊?同伙還有麼?在哪兒呢?」
假和尚在地上喘了幾口氣,抬起頭來︰「這位兄弟,你真的冤枉我了!……我明白了,我剛才,看來是全部都說中了對不對?」
「嗯,說中了。」陳諾冷笑︰「這不廢話麼!都是你們干的吧?先給人下套,然後上門來假裝高人?」
「沒有啊!」
假和尚搖頭。
「沒有?」
「真沒有!」
假和尚忽然叫道︰「我有證據,有證據的!」
說著,從口袋里模了模,模出一張小紙片來︰「這位兄弟,我明白你懷疑我什麼……但我真的冤枉!這位小妹子出事兒應該是最近好些天了吧?
可我是今天下午才到金陵的!不信你看,這是我今天的火車票!」
陳諾皺眉接過。
確實是一張火車票,今天下午剛從隔壁徽省開來蘇省金陵市的。
火車票看上去倒是不像假的。
陳諾心細,想了想,不顧這個假和尚掙扎,伸手在他的衣服上模了模。
幾個口袋,和衣服布料上都模了,也沒有什麼暗袋。
他身上就這麼一張火車票,也沒別的火車票了。
若是做這行的江湖騙子,如果是假票,身上少不得還得有幾張備用的。
「我真的不是騙子。你真的冤枉人了啊,老弟。」假和尚嘆了口氣。
陳諾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只是依然皺著眉頭。
不是騙子……那這人說的也太準了吧。
孫可可這些天確實霉運連連的。
難道是踫巧說準了?
「那你就說你想干什麼吧。」陳諾看著這人。
假和尚眼神游離了一下,嘿嘿笑道︰「我本來就是學的這個,路上偶遇你們,看見這位女施主……」
「行了,別施主了。」
「好好好,這位小妹子。」假和尚立刻改口︰「我看她確實有點問題啊,我就是學這個的,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緣分,結個善緣……」
「別繞彎子,直接說。」陳諾打斷。
「好好好。」假和尚趕緊道︰「我這有個護身符!可以給你們,拿去給這個妹子,解除災厄。」
「……」陳諾眯著眼楮看著這人。
這人苦笑︰「真的就是這個事情了……我真沒騙你,我真的不是什麼做局套人錢財的騙子!我真的就是中午才到金陵的。」
「嗯,護身符肯定不白給吧。」
「呃,這個……」
「說吧,多少錢。」
「……八……六……五……五百!」
原本想喊八百的,但是眼看這個小子的眼神,假和尚頓時改口,從八說到五,這位小爺的眼神才稍微不難麼鋒利了。
「五百!就五百!我這護身符,可是我親手制作的,還在菩薩和三清道尊面前開了光的!五百給你,你絕對不虧的!」
「你家菩薩和三清道尊一起合作給人開光啊?」陳諾皺眉看這人。
「呃……」這人干脆閉上了嘴巴。
這事情透著就是那麼離奇古怪。
這人眼看確實不像是做局的……但要說是江湖騙子,蒙準了,就這麼巧,說中了孫可可最近的遭遇,這確實有點古怪。
陳諾略一想,直接就從錢包里數出了五百塊錢,遞給了假和尚。
「啊,陳諾!」身後的孫可可一驚︰「你干什麼啊?五百塊錢呢!」
陳諾搖頭,回頭看孫可可︰「總覺得你最近是有點不對勁,買個安心吧。」
說著,還是把錢遞了過去。
假和尚戰戰兢兢的接過錢,自己先數了一遍,然後扣扣索索從自己的袖子里模了模,模出一個小小的東西來。
陳諾接過看了一眼,樂了。
這不就是個石頭雕的小貔貅麼。
石頭就是普通的石頭。
雕工也是粗劣的很。
這玩意兒,扔到夫子廟去,五百塊錢能買兩打還富余。
「就這?」
「就這啊。」假和尚哭喪著臉︰「這真的是我親手制作的。」
說著,他伸出左手來,拇指上果然還貼了個創口貼︰「我雕的時候,手指都劃傷了呢。」
陳諾細細的看了看,這人的手指上果然骨節粗大,而且有幾處明顯都是之前留下的劃痕劃傷的舊疤,倒是一個老雕刻的。
「玩兒雕刻多少年了?」
「三五年了。」
「三五年了還雕的這麼丑。」
「……」
臥槽,你買就買,不帶這麼罵人的啊!
假和尚吞了口吐沫,沒敢開口說什麼。
陳諾看了看這個小貔貅,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行,東西我收下了。」
說著,還伸手在這人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這一拍,一道隱隱的念力,就無聲無息的注入了這人的身體里。
雖然還達不到鹿細細那種可以如同導航地圖一樣的程度。
但是汲取了巫師的那枚符文的力量後,陳諾對于念力的掌控程度已經提升了一截。
這人只要不離開金陵城,那麼陳諾只要仔細的尋找念力,就能找到他。
‧
假和尚接了錢,話也不敢多說,一溜煙就掉頭跑沒了。
陳諾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石雕貔貅,然後塞進了孫可可的手里︰「拿著收好了,五百塊買的呢。」
孫可可臉色有點心疼︰「陳諾啊~五百塊呢!你一個月工資也沒多少錢啊,這麼花怎麼行啊。」
陳諾知道孫可可不是小氣的性子,這麼說完全是心疼自己。
深吸了口氣,陳諾拉著孫可可的手,柔聲道︰「買個心安吧。你最近確實有點倒霉,雖然事情都不大……但買個心安麼。
五百塊不貴!你頭發少了一根我都心疼的。」
孫可可雖然還是心疼,但是這話听了卻又忍不住心中一軟,不好多說什麼了。
仔仔細細的把這個東西收進了口袋里——雖然孫可可對這個東西不以為然,但小姑娘心中想著,終究是自己男朋友花了近一個月的工資買的,還是妥妥當當的收好了。
小姑娘雖然年紀還不大,但是也懂事兒的。
知道這事兒雖然做的荒唐,可卻是自己男朋友心疼自己。
不然的話,五百塊買個破石頭?
若不是為了自己,以陳諾這種不吃虧的性子,怎麼可能!
三人從街頭就一路往回走,走了些功夫,就回到了老蔣辦酒的酒店。
在大廳門口,剛好就遇到了剛剛在路邊存自行車的浩南哥。
張林生看見陳諾和孫可可,遠遠的就打了個招呼,鎖好了車走過來。
陳諾打量張林生,笑了笑︰「這幾天沒去練功,在學校里好像也沒遇到你,跑哪兒去了?」
本來就是隨口的一句話,沒想到張林生居然臉一紅,支支吾吾的幾下︰「也,也沒去哪兒,就,就在家的。」
陳諾眯眼看了看自己的這位便宜師兄,本想多問兩句,但是礙于孫可可在邊上,不好方便多問……
嗯,萬一張林生同志嘴拙,不小心說出什麼老婆來,翻船了算誰的?
忍下了心中的好奇……其實陳諾也就是想八卦一下,林生同學的感情糾紛到底怎麼樣了。
那天磊哥帶張林生喝完酒,磊哥後來打電話和陳諾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陳諾倒是覺得這個家伙應該是找到答案了。
但之後怎麼發展,其實陳諾也有點想听听八卦。
張林生從車簍子里提出了個水果籃,還有身上的一個單肩包里,用報紙包著兩條金陵煙。
拿著,就跟了陳諾三人一起進了酒店上樓。
回到了包間,大人們已經打完了牌,坐在那兒喝茶聊天。
宋阿姨今天吃藥了,精神很不錯,聊的開心的時候,冷不丁的還說兩句俏皮話,倒是一屋子歡樂的氣氛。
張林生的到來,讓老蔣的情緒又高了幾分,只是林生帶了水果籃和香煙,讓老蔣也是有點感慨,屋子里人多,老蔣不好意思拂了自己徒弟的心意。
但心中卻打定了心思,一會兒吃完了飯,回去的時候,煙是無論如何要讓孩子帶回去的。
要說兩個徒弟,單論的話,張林生在老蔣的心中位置可比陳諾高多了。
那個小崽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則且總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每次看著這個家伙就氣不打一處來。
之前借著補課的借口,跑到自家來,把自己開的小補習班當談戀愛的場所。
好吧,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原因。
老蔣每次看到陳諾,就打內心深處的感覺到那麼別扭!
就覺得,這個小子對自己一笑吧,自己就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總覺得這個小子會使什麼壞,會坑自己。
嗯,大概是錯覺吧。
‧
人已經到齊,時間也差不多,就叫來服務員開始上菜。
八冷八熱的菜流水般的端了上來,陳諾主動去把自己帶來的一瓶茅台酒開了,然後給老蔣老孫和數學老師挨著個兒斟滿。然後笑嘻嘻的給自己和張林生也各倒了一杯。
老孫和老蔣兩人對了一下眼神,沒說話。
陳諾又拿起桌上的果汁給宋巧雲楊曉藝還有孫可可倒了一杯,給妹子陳小葉只倒了半杯。
老蔣看了看大家,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舉起杯。
「本來不想弄這個局的,但五十麼……五十知天命的年紀,過還是要過一下的。我這年紀,這輩子也差不多看到終點站不遠了。
我這輩子到了金陵,沒別的,老孫,老何(數學老師),我在學校里這些年也沒交下別的什麼朋友,這些年來,多蒙你們照顧,我這家里還有一個生病的老婆。學校里很多時候,都多虧了你們幫我支應了許多事情……這些年,不容易,我承情了!」
說著,老蔣有點動情,深吸了口氣︰「我喝了!」
一仰脖,一杯下肚。
老孫和數學何老師對視了一眼,笑著也都喝掉了。
陳諾和張林生踫了一下杯,茲溜一下也下肚。
浩南哥原本有點不好意思,看陳諾也干了,這才也一口喝掉。
陳諾主動拿起酒瓶子來,又給大家斟了酒。
「這第二杯呢。」老蔣又舉起酒杯……
這次不等老蔣說完,忽然包間的門被推開了。
門才推開,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師父!我來了啊!!我來給給您賀壽了啊!」
一身筆挺的西裝——但看著有點大了,不太合身。
收拾的倒是干干淨淨,皮鞋也擦的 亮。
一張臉也干干淨淨,只是原本看著還算端正憨厚的面向,左邊眉梢上一粒黑痣,黑痣上長出來的一撮黑毛,就顯得有點奸詐。
這人一進門,剛說了一句,眼神在房間里繞了一圈,一下看見陳諾,愣住了。
陳諾也愣了一下,臉上笑容古怪︰「喲?」
老蔣也是一愣,臉上有點意外的驚喜︰「吳稻!你怎麼來了?」
頓了頓,老蔣對眾人介紹道︰「呃,幾位,這是我當年在徽省老家那兒的一個……嗯,一個學生。」
「學生?」陳諾笑了︰「您的學生?」
老蔣略一猶豫,嘆了口氣︰「陳諾,林生……你們,要叫大師兄。」
大師兄?
陳諾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而門口這位大師兄,臉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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