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方羽眼神微動。
他原先就推測那些被殘殺後單獨取走心髒，還有直接消失的人……會被拿去做其他的事情。
如今……果真就見到了這群尸徒。
只不過……殺死上千萬的人，只是為了制造這些尸徒……
這樣的做法，比炎夏那些異族還要殘忍得多。
以天使教在西域的威望……這群被殘殺的人當中，也許有超過六成甚至七成的人……本就是天使教的忠誠教徒！
可這群教徒所信仰的十二翼主神……卻把他們全殺了，用來制作所謂的尸徒。
「諸神殿麾下的天使教擁有這麼多忠誠的教徒……為何還需要這些尸徒？」方羽眼神凜然，問道。
「因為主神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蘭心顫聲說道，「它要的是……全身心，無條件的服從！哪怕有一點逆反……都不允許！」
「所以，它便開始大量制造這些尸徒。」
「另一方面，我听說大量的血肉……能讓主神汲取養分，從而提升實力……但這一點只是听說，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汲取養分……
听到這個說法，方羽心頭一動。
依靠血肉來提升實力。
怎麼听，都不是一位神靈該有的做法……更像是邪修，或者異族生靈才會選擇的手法。
而當初的不朽王……似乎就是用類似的辦法來重鑄肉身，從而重回地面的。
方羽經過對十翼神使的一門術法，推測出諸神殿與聖院存在聯系。
「所以諸神殿……大概率也跟異族有關系，甚至很可能……所謂的十二翼主神就是異族。」方羽眼神閃爍，心中得出結論。
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他就更想快點去往諸神殿，見一見所謂的主神的真實面容了。
「喀喀喀……」
這時，周圍那群尸徒發出的刺耳叫聲更加巨大，它們體內的氣息也爆發出來。
忽然之間，上空的眾多尸徒同時對著下方的方羽所在位置，抬起雙臂。
「轟……」
一縷一縷的黑氣從上空鋪蓋而下。
這群黑氣散發陰寒的氣息，內部又蘊含著神聖之力。
這兩種氣息本不該混在一起，可偏偏卻又確實混在了一起，顯得極為怪誕。
「呼……」
方羽還未動身，浮在空中的紅蓮卻已化作火紅的龍卷風，沖向上空。
她所帶起的漫天赤焰，直接轟入從天而降的大量黑氣之中。
赤紅的火焰之中，同樣蘊含著來自于神凰的神聖之力。
「轟……」
這些黑氣毫無抵御之力，轟然潰散。
而紅蓮所帶起的漫天火海，仍在洶涌往上空涌去。
遠遠望去，這一幕極為震撼。
站在地面上的蘭心看著這一幕，雙腿發軟，幾乎就要跪下。
因為他看到火海之中的那道神凰之影，隱隱間居然像他們西域傳說當中的不死鳥……
「難道……」
蘭心想到某種可能性，連連搖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滋啦……」
位于上空，密密麻麻一大片的尸徒就這麼被火海所吞沒，發出一陣焚燒的聲音。
赤紅焰火掠過之處，只留下大量的黑灰殘留，于空中飄散。
紅蓮似乎很興奮，又帶著火海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整片天空都被燃成了赤紅的顏色，天地間的氣息炙熱到了極點。
地面上那些植被和樹木，早就已經燒焦成灰。
方羽釋放出一股極寒之意，籠罩在蘭心和紫羅蘭的身上，以免他們的身軀承受不住這股炙熱，直接被燒焦。
而蘭心……此時已徹底驚呆了。
作為神殿法師，他掌握了很多種火焰系的法術。
可哪怕是他掌握的最強的火焰系法術……也不可能釋放出這般可怕的火焰！
無論是溫度，還是將整片天空都遮擋住的可怕幅度……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程度。
誰能掌握這種級別的法術……已能稱為第一法師。
而這……只是方羽的一位同伴啊。
面對他們這些神殿法師，加上大量的尸徒……方羽甚至都沒怎麼動手。
「如此強者……要找十二翼主神，恐怕會有一場驚世大戰啊。」蘭心駭然想道。
「呼……」
赤紅的火焰已經遍布天空。
那些從傳送門內涌出的尸徒……很多連動都還沒動一下，就被火焰所席卷，在兩三秒間消逝，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五分鐘後，紅蓮從天而降，回到方羽的身前。
此時的她，背部翅膀展開，火焰燃燒正旺。
她看著方羽，一雙紅瞳中也燃燒著火焰，臉頰的邊緣部位布泛著紅光的紋路。
「可以冷卻一下了，還沒遇到真正的對手呢。」方羽對紅蓮說道。
「……無趣。」
紅蓮沉默數秒，冷冷開口道。
而後，她便緩緩收回那雙翅膀，散發出來的滔天氣息也逐漸減弱。
最後，臉頰邊緣的紅紋也消失不見。
紅蓮恢復到平時的狀態，來到方羽的身前。
此時，方圓十幾公里內的地面都是一片焦黑。
空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若非方羽釋放極寒之意，在後方建立一道無形之牆，以此隔絕這股炙熱氣息持續蔓延……後方的小鎮恐怕也得變成一灘黑炭。
「接下來去哪？」紅蓮瞥了一眼方羽背後的蘭心，皺眉道。
就這麼一下眼神的對視。
「噗！」
蘭心直接被嚇得癱倒在地。
紅蓮黛眉蹙得更緊。
「接下來……當然是去諸神殿了。」方羽說道。
「那就出發吧。」紅蓮說道。
「還不行。」方羽說道。
「為什麼？」紅蓮面露不耐煩之色。
但這時，她也感應到又一股氣息的來襲。
紅蓮轉過身，抬頭看向上空。
剛才她釋放的赤焰，確實把所有從傳送門中涌出的尸徒都解決了。
可是……漫天的傳送門，仍然沒有消失。
此時此刻，這些傳送門內……再度散發出陣陣陰寒卻又蘊含神聖之力的氣息。
「真的沒完沒了！」紅蓮雙拳握緊，說話都有怒音，又要沖上前。
「別急，先看看對手是什麼。」方羽說道。
「能有什麼？還不知那些該死的臭蟲。」紅蓮冷聲道。
兩人交談之時，漫天的傳送門內……再度涌出無數的尸徒。
但這一次，這些尸徒的氣息完全不同。
它們的身軀表層，正在散發出陣陣黑氣。
而它們從傳送門涌出之後，就直接往中心位置涌去。
一只只的尸徒就這麼擠在一起，粉紅的肉身相互融合。
由于涌出的尸徒數量極多，因此在短短的時間內，這團粉紅的肉球就已變得極為巨大。
當然，它們融合為一體的過程極為惡心，還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听到就令人起雞皮疙瘩。
紅蓮沒耐心，又想上前，但再次被方羽阻止。
「別急，你現在出手……真就沒完沒了了。」方羽說道，「等它們聚合成一團再出手，一勞永逸。」
紅蓮只好強忍住出手的沖動。
就這樣，他們靜靜地看著空中不斷凝聚增大的尸徒。
「這也太慢了，還是噬空獸那種增大方式比較快。」方羽心道。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了。
終于，各個傳送門不再涌出尸徒。
傳送門也在空中收縮，直至消失不見。
而在方羽等人的面前，只剩下一個直徑超過五百米的恐怖肉球。
這個肉球沒有凝聚成人形，但卻爆發出極度駭人的氣息！
「轟隆……」
磅礡的黑氣與神聖之力從這個尸徒聚合體散發出來，令人心神俱裂！
蘭心看著眼前這只巨物，只覺呼吸都停滯，恐懼萬分。
「噌！」
肉球的正面，忽地綻放出兩道紅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