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途修士團的星宇舟已經逐漸遠離原先所在的星辰，朝著遠處的星河飛去。
方羽轉頭看了一眼正坐在後方平板上的眾多修士，又看向雲寧，和周邊無盡的星河景觀，眼神中帶著震驚。
虛淵界的修士，竟然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每天就在各自的星宇舟內，飄蕩于星河之中。
不斷地接受任務，拼命完成任務，之後才能到聯盟領取應得的錢和修煉資源。
也就是說，虛淵界內的所有修士的一生，必須接受三大聯盟的奴役。
除非天賦異稟，把修為提升到足以離開虛淵界的程度。
可這樣的存在，千萬之中都未必能出一個！
絕大多數修士的一輩子都在為三大聯盟賣命，直到身死才能月兌離。
而從雲寧的說法中不難听出，他們也都認命了。
每個修士活過今天，活不過明天的心理準備。
何其絕望。
「要何等修為才能離開虛淵界？」方羽眼神微動，又問道。
雲寧看了一眼方羽，深吸一口氣，又微微搖頭，說道︰「很遙遠啊，據我所知，至少得成為天仙才能離開虛淵界。」
「天仙？」方羽心頭一動。
登仙境之上一共六步，第六步為真仙。
而在大天辰星上，方羽還從未遇到過真仙級別的存在。
如今到了大位面的虛淵界，又听到了之前從未听說過的天仙。
這又是什麼級別？
「方兄，你真是下位面來的？」雲寧看著方羽，眉頭緊蹙，似乎仍無法置信，解釋道，「真仙大境之上，便是天仙大境。到達天仙大境的大能，就是天仙。」
「天仙大境？」方羽眼神驚訝，說道，「也就是說，真仙之上就是天仙？」
「據我所知是的，但你要問我大境之內的具體小境界，我們這些小人物就不知道了。」雲寧苦笑道。
真仙之上就是天仙？
那看起來提升也不大嘛。
「主人，他的說法沒錯，但你理解錯了。」極寒之淚的聲音響起，「他所說的是真仙大境，還有天仙大境，這是大境界，同屬于仙源第一重天。而大境界之內，還要分三個小境界。」
「登仙境第六步的真仙，意味著踏入到真仙大境的第一層，虛仙。」
「之後還有第二層鈍仙，第三層地仙。從地仙層突破，才能到天仙大境，成為此人口中的天仙。」
听到這里，方羽便已明白極寒之淚的話語。
意思是，真仙只是一個大境界，內部還有三個小境界。
只有突破這三個小境界，才能成為雲寧口中能夠離開虛淵界的天仙。
「真仙都沒法離開虛淵界？這也太夸張了吧？這虛淵界不就相當于大位面中的一個小角落麼？」方羽眼神閃爍，心道。
「我之前說過，大位面比你想象中要大，主人。」極寒之淚冷淡地說道，「我可以打個比方，就主人目前所在的虛淵界，就已比你之前所在的整個位面都要大了。」
「一個虛淵界，能跟大天辰星所在的整個位面比較！？」方羽駭然道。
「是的，還要大不少。」極寒之淚答道。
這下，方羽有些呆愣。
只通過雲寧的話語，他對于虛淵界的大小並無明確的概念。
可听完極寒之淚的話，他便明白……虛淵界有多大了。
「不知道虛淵界內有多少顆星辰，有多少星域存在……」方羽心道。
「這點很難有準確的數字，但就算有，也是極大的數字。」極寒之淚答道。
「怪不得要到天仙才具備離開虛淵界的能力啊……」方羽心中感慨，「這肯定不是單憑在宇宙星河中不斷航行就能離開的……」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
方羽不再糾結虛淵界的大小，轉而問道︰「你們這里都是人族修士麼？」
「人族？」
雲寧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
「我不理解方兄這句話，至少在虛淵界內，並不存在族群的概念。」雲寧說道，「只有效力的聯盟的區別。」
「哦？那你這些手下里面，豈不是有來自于各族的修士？但我看他們都比較像人族啊。」方羽說道。
「他們來自不同的星域，我不知道他們來自什麼族群……」雲寧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地說道。
看著雲寧的神色，方羽便知道……族群概念，恐怕確實不存在于虛淵界之內。
正常認知中的人族，獸族，妖族，魔族……在這里似乎並不重要。
不知為何，得知這一點後，方羽反而感覺很不錯。
「我們現在去哪？」
此刻，星宇舟正在朝著前方急速飛行。
而周邊能夠看到的星辰也是越來越少。
「除去被方兄你轟殺的獄火獸外，我們此行已經連續捕殺了十二頭地獸，該回大本營換取玄幣和功勛了，而且人員也得休整一下。」雲寧說道，「順便，也帶方兄到開山聯盟的大本營看一看。」
「好啊，我也想去你們聯盟的大本營逛逛。」方羽點頭，又說道，「你們出來一次就不殺了十二頭地獸，收獲不小啊。」
「這點收獲，只能說勉勉強強能維持修士團的運行吧，收益不高。」雲寧苦澀地說道，「此行又損失了十幾個手下，而且損耗了大量的藥材，另外星宇舟出行也需要燃石來維持動力……我們換取的玄幣，基本上正好用來購買每一次出行所需的各種資源材料，而作戰所損耗的身體，又需要休養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
「換取到的靈晶，一塊靈晶最多只有兩成是真正用來提升修為的，其他八成都是用來療傷和恢復……唉。」
說到這里，雲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向遠處的星河。
听聞這番話，再結合雲寧滿臉的滄桑……的確能夠感受到世道的艱難。
「如果有機會，我真想離開這里，哪怕到下位面也可以。」雲寧說道。
「如果實在厭倦這種生活，你可以選擇做個凡人。」方羽說道。
「凡人？你指的是完全不修煉麼？」雲寧看向方羽，問道。
「是的。」方羽點頭。
「那就真的成為奴隸了，在虛淵界，不修煉的……只能被當成牲畜，任人宰割。」雲寧眼神閃過一道冷意，說道，「沒人會同情弱者，不修煉，不變強，就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