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流逝,自從起司和清醒者們達成協議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周的時間。在這期間,起司也曾經提出過請清醒者們幫忙,讓在溪谷城中游蕩的原生鼠人不要傷害希瑟和她的部隊,然而他卻被告知希瑟所帶領的烈錘騎士已經被目擊確認離開了溪谷城。在這位女騎士長離開之前,她用在城中找到的紙張,寫下了她從蒼獅王國王室那里得到的信息,希瑟將這些紙張盡量散播到城中各處,為了讓不知所蹤的起司和里昂有機會能夠知道外界在發生著什麼。而這些信息也確實沒有讓希瑟失望,在她離開後第二天,就有清醒者將這些記載著重要信息的紙張送到法師面前。當然,這也不可避免的讓清醒者們也知道了王國對薩隆伯爵領居民和所有鼠人下達的誅殺令。
本來起司和里昂對于希瑟的突然離開還有些意外,可是當他們看到女騎士長留下的信息,他們也就不難理解希瑟的選擇。
「她在幫我們拖延時間。」血獅如是說。
希瑟帶著幸存的小隊成員離開伯爵領,表面上看是因為害怕這封誅殺令會影響到自己。可是與女騎士有過合作經驗的里昂卻知道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不過起司和里昂理解希瑟的選擇,其他人卻沒有那麼了解女騎士長,他們對于希瑟的離開都表示出了些許的失落。畢竟听聞伯爵領內最後一支友軍離開了,換誰都會有些被背叛的感覺。
「听說你之前曾經給過她可以找到你的工具?」王國騎士長問道,確實,起司曾經在分別行動前給希瑟一只可以找到自己位置的木雕貓頭鷹。
「那個道具只能從一個平面上找到我,當時我也沒想到會被綁到地下來。所以她手里的那個道具是找不到這個地方的。」攤了攤手,起司也承認自己之前確實把溪谷城中的威脅想的簡單了點。不過就算讓法師再來一次,恐怕他也不會相信這些鼠人在這麼短的一段時間內就在地下挖出了一個如此大的空間。
「但是至少她知道你還活著對嗎?」里昂說道。
起司想了想,雖然希瑟不能找到這個地下空間,但是那只木雕確實可以讓女騎士長判斷出法師的大概位置。那麼以希瑟的能力,她未嘗不能推斷出法師在地下這一種情況。所以至少在希瑟離開溪谷城的時候,她應該是可以確認法師還活著的。于是法師點了點頭,表示認可血獅的猜測。
「那就對了,我想希瑟應該已經猜到你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最糟的情況也只是被困在了那里。她在城中滯留的這幾天應該就是在確認這一點。」里昂說道。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我是說,就算希瑟女士知道起司還活著,她就可以放心離開了嗎?」蒙娜問道,這位女戰士沒有明白這兩件事之間的關聯。
「她不是離開,就像里昂先生之前講的,希瑟是去為我們爭取時間。」起司說道。
「因為確認了我暫時沒有危險,而我所在的地方她又沒有辦法接近,所以其實烈錘騎士團繼續在溪谷城中活動只是增大自己傷亡的風險而已。與其如此,不如先行返回邊境,與王國的人說明情況,就算不能讓國王撤回那條誅殺令,但是至少她能讓進入伯爵領的清繳部隊延後進入這里。」
「可是延後那些部隊的進入又有什麼用呢?反正他們遲早都會進入伯爵領的。」
「但是這樣我們就有機會研發出穩定鼠人狀態的解藥或者其它什麼證明瘟疫是可以抑制的東西,這樣我們才有機會為這些人們爭取到活命的機會。」葛洛瑞婭也听懂了法師的意思,她接著起司的話回答道。
「那看來我們要加快速度了。我想希瑟就算拼盡全力恐怕也拖延不了多久吧。」愛爾莎看著起司做出總結性的發言。而隨著老板娘的話,所有人也都把目光放在法師身上,畢竟整個研究的進度其他人其實根本幫不上什麼,對于鼠人瘟疫的解讀只能靠起司一個人來做。
「放心吧,我想這兩天就會有一個初步的成果了。」法師淡然道。確實,自從實驗室完成後起司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投入了研究中,也就是那些鼠人不願意把希瑟的留言交給除了法師外的人類,否則起司也不會停下實驗來跟眾人討論。
對于法師近乎于瘋狂的研究氣勢,里昂是怎麼總結的。
「我這輩子見過很多自命不凡的學者和掌握奧秘者,但是就算是那些學院里最勤奮的學生,我也不認為他們可以為了學術而如此瘋狂。」或許是起司展開研究時的樣子實在是專注到有些嚇人,血獅一時之間找不出其它形容詞的情況下只能用瘋狂來形容。而他的這番話也是任何一個在實驗室內幫起司做過助手的人都贊同的觀點。
時間回到現在,也就是起司他們來到地下的第八天,希瑟他們離開溪谷城的第四天,法師第一次主動的走出了實驗室的大門,在他的身邊,則站著作為志願者的哈爾,也就是那只統領著清醒者的黑毛鼠人。
「不得不說,起司先生,能拜托那種痛苦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因為還不太熟悉鼠人器官的發音方法,此時的哈爾和曾經的葛洛瑞婭一樣說起話來帶著一種很古怪的強調。但是當這位清醒者能夠再一次口吐人言的時候,所有人都為法師的所作所為感到折服。
不過只有作為本次實驗助手的葛洛瑞婭才明白起司到底做了什麼,法師在這七天的時間里完成的可不僅僅只是一例原生鼠人的穩定手術,他研究出了極為不得了的東西。
「把所有清醒者都集中起來,我要給他們每人一個禮物。」雖然臉上帶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可是法師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語氣前所未有的興奮,他揮舞著手里用羊皮縫制的水袋,開心的大叫著。
「他這是怎麼了?」里昂不解的問葛洛瑞婭,在這些人中只有曾經在灰塔和安莉娜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伯爵之女才能大概猜到法師到底在做什麼。
而或許是騎士長問的時機不太對,一直以來都可以保持冷靜的葛洛瑞婭此時卻顯得和起司一樣激動,她綠色的眼楮中甚至隱約已經有了淚水,這位第一個拜托了鼠人瘟疫帶來的痛苦的女孩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
「他成功了……他做出了能讓原生鼠人病情穩定的藥劑!」
沉默,然後歡呼,每一個在這地下深處的人類或者清醒者都用自己的語言在傳播著這條消息,起司,這個來自龍脊山以北的法師,他用了將近一周的時間完成了對原生鼠人身上瘟疫病變的破解,並以此制作出了可以讓原生鼠人不再具備感染性同時也解除了伴隨其而來的噬血沖動和瘋狂本能的藥劑。只要假以時日,讓每一個鼠人都喝下這種藥劑,那麼瘟疫的傳播速度就會被大大削弱,鼠人的存在也不會再對其他未被感染者造成威脅!王國也可以給這些被感染者更多的時間,他們甚至可以在將來找到將鼠人還原回人類的辦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場瘟疫在此刻迎來了終結的第一道曙光!
至少現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如此相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