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室里離開的起司徑直前往城主為他準備的客房休息。到夜晚之前,法師需要盡可能的恢復自己的體力。而山德則憑著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可以長時間不需要入睡。吸血鬼在和起司道別之後回到了沃夫的書房,他要把剛才法師得到的結果告訴城主。
「得到結果了嗎?」老城主頭也不抬的對進門的吸血鬼說道,作為配合了多年的搭檔,沃夫和山德之間早就可以把一些兩人都認為沒有意義的客套話省略掉了。
「那個穿灰衣服的小子認為是疫魔干的。雖然我听不懂他嘴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名詞和公式,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這個結果很有信心。」血族說道。
「疫魔?這麼說深淵的東西也參與進來了嗎?」停下了手中書寫的筆,老城主沉聲說道。
「說到深淵,今天早上你趕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魔鬼的味道。看起來昨天我暈過去之後找上門來的東西可真不少。」山德隨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說道。
「魔鬼嗎……你說會不會那個小子和魔鬼有什麼關系?」城主抬起頭看著山德問道。他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很多魔鬼都會用禁忌的知識來作為交易的籌碼。當然他們的知識帶來的並不僅僅只有力量,隨著得到知識的人開始運用這些禁忌的力量,那麼他們最終也會迎來悲劇的結局。可話雖如此,還是有很多人天真的認為自己可以從魔鬼手里鑽到空子,那些一知半解者往往比無知者更容易成為魔鬼手中的玩具。
「有可能。但是我認為可能性不大。不管怎麼說,我覺得至少目前為止他們和我們還是在同一陣營的。」把雙腿放在另一把椅子上,山德說道。
「看起來,你挺喜歡這個小家伙?我能知道一下原因嗎?是什麼原因讓黑血的惡犬都可以給予這個認識了三天不到的陌生巫師信任?不會僅僅只是因為他救過你一命吧。」沃夫笑著問道。雖然提出起司可能和魔鬼有牽連的假設的人是他,但是老城主本身並沒有認為這個假設有多少的可能性。可是山德的反應卻有些讓他出乎意料,當年初次認識山德的時候,為了讓這個吸血鬼放下戒心,他可是花了相當一段長的時間。
「呵,或許就是因為我是惡犬吧,從以前開始我就能隱隱的感受到別人身上的一些‘氣味’,這是我人類時代唯一留給我的天賦。而從那個小子身上,我聞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雖然那股氣味很淡很淡了,可是還是讓人覺得懷念。而且在那股氣味之下,我還聞到了一些……」說道這里,吸血鬼停了下來。
「聞到了什麼?」雖然作為探索奧秘者,對于直覺這種東西沃夫不會抱著完全不相信的態度來看待,但是山德提到的「氣味」,在老城主看來更多的是指他從過去的生活經驗中累積起來的某種潛意識的判斷方法。
「沒什麼。我隨口說說。」敷衍過去了搭檔的問題,山德在自己的腦子里補全了他剛才沒說出口的那句話,他從起司身上聞到的氣味不止一股,而其中最深處的那種氣味,遠比魔鬼和邪神要可怕的多。擁有這樣氣味的人絕對不會是魔鬼的傀儡,甚至是起司在使役魔鬼還說不定。
「好了,先不說那個了。雖然現在我們得到了這位法師的幫助,但是鑒于你們提到的昨晚踫到的那些東西。我覺得你們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找到問題的始作俑者。」老城主向後把身子陷進椅背中,說道。
「那能怎麼辦?整個鐵堡能放的上台面的戰力也就你我二人而已。平時打理那些臭蟲是綽綽有余,可是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別說我現在在街上的時候渾身都不自在,你一天里大部分時間也要被困在這個見鬼的宅子里。」從山德的話中可以得知,作為鐵堡的武力威懾,吸血鬼和戰巫的能力其實都是十分可怕的,但是他們現在狀態卻並不是他們的巔峰時期。甚至沃夫作為鐵堡的統治者,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也被囚禁在這座宅邸中。這些都是他們沒有告訴過起司的事情。
「沒辦法,技不如人。第一次和他們交手的時候我們太大意了。現在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鐵堡的通信被中斷,不知道烈錘那個矮子要多久才會注意到我們這里的情況。如果不是那個小子及時出現,恐怕現在整個鐵堡都已經落到了對方的手里。」長嘆一聲,沃夫城主說道。
「所以要我說不如干脆把鐵堡給他們,我們和起司那小子的人一起突圍出去,然後找到大公集結兵力再打回來就是了。」吸血鬼不滿的說道。
「呵呵,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先不談我們兩個再加上一個年輕的巫師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你沒見到薩隆伯爵領的慘狀嗎?我敢保證我們只要一離開鐵堡,這里很快就會變成第二個溪谷城!而一但橋頭堡淪陷,整個烈錘領恐怕都要出事。到時候你我的性命倒還好說,可是整個壁壘計劃恐怕都要毀于一旦啊!」將手中的羽毛筆摔在地上,城主說道。
「那我們能怎麼辦?眼下可以動用的力量就只有這些。我們昨晚剛踫到那些恐懼騎士就差點被它們干掉,要不是起司小子有點手段,我敢保證那幾個冰霜衛士肯定活不回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山德的情緒也開始激動起來。
「還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她就在鐵堡里,她可以幫我們。只是你一直不願意去找她罷了。」老城主說道。
吸血鬼听到這話瞪大了眼楮,他用尖銳的嗓音說。
「你讓我去找她!那你還不如現在就把窗簾打開,把我綁起來扔到太陽下面算了!」
「但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等起司他們醒了,我會讓他們去找她,你不需要同意。這是我的決定。」沃夫又一次低下頭,說道。
山德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也沒有說出口,他狠狠的跺了一腳,離開了城主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