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起司發動,咒鴉作為外置引導釋放的法術隨著法師的聲音而被釋放了出來。只不過這一次,起司的法術卻並不像以往的那麼「明顯」,沒有從地下生長出來的藤蔓,沒有耀眼的白光,甚至連可以被普通人察覺到的氣息都沒有,魔法的釋放就像是起司和咒鴉兩個人演出的詭異戲劇,當法術釋放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證明法術已經被完成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懷疑起司他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的時候,他們卻都意識到,恐怕法師的施法是真的完成了。幾乎在一瞬間,所有在場的人可以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關于那些老鼠的信息,都消失了。蒙娜和愛爾莎茫然的移開自己的盾牌,她們發現不僅樹木上不再有老鼠飛撲下來,就連地面上的老鼠也消失的無隱無蹤。杰克和山德也沒比前面兩人的反應好到哪去,狼行者和吸血鬼還在下意識的用手將自己身上的東西打下來,卻突然意識到那些趴在自己身上撕咬自己身體的小動物已經全部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個老鼠牙齒狀的傷口提醒著他們剛才並不是在做夢。巨狼停止了打滾,她可以確認自己身上已經沒有其它的東西了。
「說實在的,每一次見到你的法術我都感到由衷的恐懼。你所掌握的東西遠比世界上任何的詛咒都要可怕。」咒鴉臉色蒼白的說道,他在幫助起司完成法術引導之後就不得不雙手扶住膝蓋並且開始大喘氣,縱然他手上的戒指可以帶給他遠超身體本身的體力,但是顯然這還是不足以支付他剛才所消耗的能量。
「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使用這方面的法術的,你知道的,使用這種力量所帶來的代價可不是減少幾年壽命就能解決的。」起司說道,可雖然他這麼說,法師的氣色看起來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似乎剛才的法術並沒有讓他消耗多少體力。
「你……做了什麼?」巫妖的聲音從墓園里傳來,問出了在場除了咒鴉之外所有人都想要問起司的問題。雖然魔法的存在就意味著打破常識和不可思議,然而起司剛才所做的東西顯然比任何人心目中的魔法都要可怕。雖然巫妖的聲音听不出起伏,但是那略帶顫抖的聲音卻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巫妖對于起司的恐懼,之前的從容在起司的法術下蕩然無存。
「只是把那些棘手的小家伙弄走而已。放心,你很快就會知道它們經歷了什麼。」起司回答道,同時看他的架勢,法師是準備將剛才的法術再來一次,而這次的目標毫無疑問就是那個墓園里的巫妖。
「不可能,這種法術你怎麼可能可以連發!」巫妖的聲音比起疑問更像是感嘆。而它之所以這麼恐懼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就如之前提到的,施法者之間的戰斗很大程度上在于法術間的相互解析,能否在對方還沒有完成施法的時候將其中斷,能否在法術生效之前將其抵消或者完成防御,這才是施法者之間較量的焦點,任何的法術,在經過訓練的施法者眼中都是有跡可循的,區別只是法術的復雜程度不同罷了。
但是,墓園中的巫妖卻完全無法理解起司釋放的法術到底是什麼,雖然看到了對方施法的全過程,但是仍然無法對這個法術完成哪怕一絲一毫的解析,這無疑是巫妖從未遇到過的情況。可是有一點巫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個它完全不理解的法術如果對著自己來釋放的話,那麼巫妖自己掌握的任何防御手段都是無用的!換句話來說,一旦起司出手,巫妖的下場不會和那些老鼠有什麼區別。
「沒什麼不可能的,雖然我自己都覺得這很不公平,可是我敢保證他確實可以再來第二次。而這次,你絕對躲不開。」咒鴉的臉色雖然還沒有恢復,可是總算是不再劇烈喘氣了,他勉強站起來對那個巫妖說道。和起司打過多次交道的咒鴉深知自己這位同門的可怕,如果把施法者之間的戰斗比作打牌的話,那麼精通詛咒的他就是滿手組合牌,打的就是出奇制勝和防不勝防,而與自己不同,起司的手中能作為戰力使用的牌並沒有幾張,可是這幾張牌卻張張都是王牌,一旦法師打算不顧一切的戰斗,那麼他手里的這幾張牌在傷害他自己的同時一定可以給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不不不,你們不能這樣!」起司的法術給了對方難以想象的壓力,這種宛如死亡倒計時一樣的恐怖感扼住了巫妖早已經不存在的咽喉,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慌是它已經很久沒有品嘗過的東西了,它曾以為自己變成了不死者就可以不在害怕生命的消逝,但是起司現在的行動告訴它,哪怕已經不再是生者,它的存在依舊脆弱無比。處于恐慌中的巫妖已經失去了冷靜,它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讓起司完成施法,所以隨著它揮動的雙手,墓園中原本負責保護邪神祭祀們的扭曲騎士就舉起它們的武器朝著起司他們猛沖過去。
似乎還嫌這樣不足以阻止法師,隨著沒有聲音的咆哮,原本藏在巫妖影子里的惡魔也響應其雇主的命令沖了出來。這些深淵中的存在有著肥胖的身軀和與之相比過于縴弱的四肢,它們的腦袋就像是蝙蝠和蛤蟆的混合物,畸形的手腳無法帶著它們臃腫的軀體移動,所以它們的背上還有著黑色的翅膀來提供動力。
「疫魔。」起司眯起了眼楮,看來昨晚殺死那兩個倒霉士兵的凶手也找到了。這些看起來就像是氣球一樣的深淵惡魔就是臭名昭著的疫魔,哪怕是在三位數的惡魔種類中它們也是最令人厭惡的存在。這倒不是說它們有多麼強大或者狡猾,事實上,疫魔的智力和野獸並無區別,而它們的肉搏能力以及施法能力在各項數值在惡魔中也是十分可憐的存在,真正讓它們在人們眼中變的棘手的是它們肚子里的東西。
疫魔肚子里裝著的並不是脂肪或者內髒,而是一種被稱為疫魔黑泥的特殊物質,這種物質也是它們會灌進自己受害者身體里的那些東西。疫魔黑泥的作用就是疫魔名字的由來,或許是因為黑泥本身就代表了深淵扭曲的本質吧,被黑泥覆蓋的東西,不論是生靈還是土地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染病」,活力和生氣會飛速的從他們身上消失,並最終被同化成另外一灘黑泥,被黑泥覆蓋過的土地哪怕在專業的護林員的細心照料下也需要百年的時間才能恢復生機,而被黑泥覆蓋的生命嗎……我們只能祈禱他們在死亡前沒有遭受太多的痛苦。
「露易絲,你帶著杰克和蒙娜他們攔住那些騎士。鴨子,你跟山德去搞定那些疫魔!」起司一邊施法一邊指揮到。
「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該怎麼做。還有,我說了別用那個稱呼叫我!」咒鴉當然知道法師的任務布置是當下最好的選擇,巨狼強大的戰力讓她可以成為阻擋扭曲騎士的一道堅盾,而在所有人中,只有身披血鎧的山德和使用詛咒之力的自己才有辦法以較小的代價戰勝疫魔。至于其他的人,他們雖然可能不是完全理解起司的指揮,但是對于法師的信任讓他們相信這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