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引起的騷亂還是很快引來了王城的巡邏士兵,畢竟這條街是王城中比較熱鬧的區域,在這里發生有人受傷倒地這樣的惡性事件還是不可能不引起注意的。而就在那些聞訊趕來的士兵們還在疑惑為什麼受傷的人是這些本地有名的流氓的時候,起司已經悄悄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而與法師一起消失在現場的,還有那個之前想要偷竊起司錢包的小孩。
「說吧,你叫什麼名字?」這里是一間餐館的後巷,除了廚房里的伙計會在早上從這里將食品原料運入餐館和晚上將一天積攢下的垃圾傾倒進馬車之外平時沒有人會走入這個聞起來就讓人厭惡的地方。起司將那個孩子挾持到這里,他知道像是這樣的小扒手一定精通街頭上的一切變動,所以法師覺得與其自己通過只言片語來打听情報,不如直接問問他。
那個孩子明顯還處在震驚中。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起司到底是怎麼做到剛才的一幕幕的,而在這個孩子狹小的世界里,他只能找到一個途徑來理解這些事。
「你……你會魔法!不要吃我的腦子!放我走!救命啊!這里有個巫師!」那個孩子驚恐的叫到,同時奮力的揮舞著四肢,像是一只溺水的老鼠一樣。同時他的呼救也因為起司的一些小布置的原因,並不能傳到巷子之外。而且換句話來說,來自這種陰暗小巷里的聲音,就算真的被人听見,大部分也會選擇無視。
「嘿,听著小子,安靜一點!」這個孩子反抗的力量之大讓現在仍然處于虛弱狀態的起司都有些壓制不住,畢竟法師本來也不是以身體素質見長。無奈之下,雖然想要盡量減少施法的頻率來防止被人發現,可是對方的反抗之激烈還是讓法師不得不對著那個孩子默默的舉起了左手的手掌。隨著起司的動作,無形的力量將那個孩子按在了牆壁上,可能是為了保存力量的緣故,雖然這股力量使得那個孩子無法離開牆面,可是卻沒有強行壓制他的四肢。
在突如其來的恐怖力量下,那個孩子終于停止了掙扎,或許是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和法師之間存在著的差距,也或許只是由于單純的沒力氣了而已。起司注意到這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雖然談不上單薄,可是基本都是由各種不合身的服裝經過劣質的改造手段制作的,而他伸出衣物的四肢則顯得十分的縴細,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手臂上的血管。如果不是因為生存需要而鍛煉出的肌肉,起司甚至要認為這個孩子是某種披著人皮的骷髏亡靈了。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起司走到孩子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被自己定在牆壁上無法反抗的小偷。他張開自己的右手,在法師的掌心里躺著一枚銀色的錢幣,貴金屬特殊的光澤一瞬間就吸引了那個孩子的注意,「听著孩子,我問你答,告訴我想知道的,這枚銀幣就是你的了。明白了嗎?」
那個孩子看著法師手里的銀幣吞了吞口水,他點了點頭。在這個孩子看來,就算起司是食人的惡魔,他手上的錢幣卻可以讓自己活下去,尤其是今天自己搞砸了那麼多事的情況下。
見到孩子點了頭,起司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並不討厭這個試圖偷竊他的小家伙,這個世界上的人為了自己的生存只能選擇那些被人所不齒的手段。但是那不是他們的錯,而是沒有機會容許他們選擇。
「那麼听好了,我問你,王城最近有發生什麼大事嗎?」起司問道。
被按在牆上的孩子听到問題皺了皺眉頭,他的表情告訴法師他在努力的思索那些事情可以被歸類為「大事」,而隨即起司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對這個孩子來說太過于模糊了,對方的關注角度和自己並不相同,用這麼籠統的方式來詢問他肯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法師改變了自己的問題。
「最近王城里的人嘴里討論最多的事情是什麼?」相比較剛才的問題,起司相信這一個會好回答的多。像這種小偷平時一定是眼觀六路耳听八方的角色,就算不是處于興趣,他們也會去關注人們口中的情報。
「瘟疫!會把人變成怪物的瘟疫!」果然,這一次那個孩子想都不想就回答道。看他臉上的表情,顯然對自己的答案十分有信心。
「告訴我一些具體內容,一些你知道而別人不知道的。」起司說道,自己的問題已經找對了方向,接下來只要引導這個孩子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就行了。
「唔……我對瘟疫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那些人只是在說瘟疫的傳播越來越快,而且會把人變成像老鼠一樣的怪物。所以很多有錢人都在打算向更南方的地方遷移。」孩子說道。他的語氣有些疑惑,看來他對自己的回答並不是十分肯定。
「那麼你呢?你對他們嘴里的瘟疫怎麼看?」起司注意到這個孩子在談到瘟疫的時候眼楮中並沒有什麼恐懼,這是十分不可思議的,因為事實上一旦傳染病出現,最先也是最嚴重的受影響的群體一定是像他這樣的人。
「我?我其實不害怕那些東西,我們老大說了,他可以弄到預防瘟疫的解藥,只要我湊夠買解藥的錢,我就不怕了!」這個孩子回答道。听到對方的回答,起司的第一反應是這是騙局。
「解藥?你怎麼確定他給你的就一定是解藥?或許他只是在騙你呢?」起司問道。會被這種小偷稱為老大的人,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大人物,最多也就是在王城中有些勢力的流氓頭子,這樣的人手里會有搞到鼠人瘟疫的解藥?法師是根本不相信的。所以他問這個問題只是好奇像這樣在街頭長大的孩子為什麼會認為那個什麼老大說的就一定是實話。
「老大絕不會騙我們!」結果那個孩子堅定的說,他的眼楮里沒有一絲的猶豫,看來對于他口中的那個老大,他有著絕對的信任,「老大說有解藥就一定有解藥!只要我把買解藥的錢湊夠,我就……」說著那個小孩看向了起司手中的銀幣。
「呵呵,是嗎?」起司注意到了對方的目光,他輕輕的用大拇指將銀幣彈飛起來,銀幣在空中不斷翻滾著,最終又一次落回法師的手里,「那麼我手里的這枚銀幣,可以買幾份你口中的解藥?」
孩子的眼楮轉了轉,似乎是在腦子里運算著錢幣之間的比例,過了一小會,他用略帶猶豫的語氣說道。
「大概……五份。」
听到對方的答案起司幾乎要當場笑出來。因為在法師眼里這簡直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價格,要知道在薩隆伯爵領的時候起司為了抑制瘟疫的傳染,所耗費的材料用金錢來核算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數字。要不是灰塔對于這些材料有著自己的取得渠道,起司根本不可能弄到數量如此龐大的材料,更何況這其中還包含了龍血這樣對于藥劑師來說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材料。而現在這個孩子居然說一枚銀幣就可以得到五份瘟疫的解藥。起司感覺自己真的不知道該嘲笑對方的無知還是該對傳出這個謊言的人的低劣手法感到無奈。
而起司的表情顯然是把不相信這三個字寫在了臉上,那個孩子看到法師的表情當時就不高興了,在這樣的孩子眼里,或許起司可以隨意欺辱自己,但是法師居然對自己的崇拜對象感到懷疑,這簡直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們老大是從藥劑師協會那里弄到的解藥!那一定是真的!」小偷生氣的說。而他的話讓起司臉上的表情一凝。
「你剛才提到了,這些解藥來自藥劑師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