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司他們對付來自濕魂信徒的問候的時候,王都中另外一部分法師的盟友也沒有休息。
雖然對于不能穿著自己標志性的鎧甲和大斧有一些不適,可是洛薩還是盡量不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來這一點。雙手略微握緊了手中的長柄戰錘,對于這種更像是鐵匠而非戰士才會揮舞的武器,黑山伯爵還是頗有微詞的。但是考慮到錘頭上用秘銀制成的尖刺可以對那些擅長使用魔力掩藏自己的敵人造成切實的傷害,洛薩也只好忍耐下來。
「這身衣服挺合適你的嗎,黑山伯爵大人。」獨眼騎著一匹黑色的馬從洛薩的身後走過來。由于前者戴著面具的關系,黑山伯爵無法判斷對方的話到底是由衷的稱贊還是挖苦。
其實這倒是洛薩多慮了。月兌下那身黃金鎧甲,換上一身佣兵才會用的皮革外套,只在右肩和心髒處才有少許的金屬護具。這樣的裝束讓洛薩少了平時的那種跋扈的感覺,配上他本來就算得上健壯的身軀和年輕卻堅毅的面孔。無怪網蟲在見到他之後曾經發出過「這樣的家伙如果去當佣兵的話,肯定一眼就會讓人產生信任感」的感嘆。
「我就說吧,你這個樣子不去當佣兵可惜了!那些太太小姐肯定會願意為了雇你花雙倍的價錢。」網蟲也在洛薩的身後陰陽怪氣的說道。她現在的裝束倒是和伯爵試分析相似,只不過相比較洛薩那帶著尖刺的護肩,身材嬌小的網蟲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的金屬護具。這種打扮會讓敵人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小姑娘缺乏防御能力,可洛薩卻知道,在這一身的皮甲下面,有著一層細密的鏈甲給網蟲提供著強力的保護。
對兩位女性同伴的評論,一向和異性疏于交際的洛薩只是撇了撇嘴。縱然是久經戰陣,令蒼獅國境線上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黑山伯爵,他卻對身邊的這兩位毫無辦法。幾天的相處下來,在獨眼和網蟲發現洛薩似乎並不擅長應對女性之後,她們對後者的調戲幾乎就成了日常的活動。
「羅蘭先生,您覺得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無奈之下,洛薩只能靠轉移話題來避開尷尬。
此時的羅蘭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他頂著那頂帽檐巨大的帽子,嘴里叼著一根煙斗,騎在伯爵身邊的一匹灰色帶著白色斑點的馬上。老人听到洛薩的話後稍微挑了挑眉毛,他不情願的把手里的煙斗拿下來,好像回答一位王國伯爵的問題還比不上多吸一口煙草。
「洛薩先生,或者黑山大人。您這一路上已經問了我不下三次這個問題了。我想您還是不要那麼擔心的好,難道起司的安排您也信不過嗎?再說,就我所知,這次集會上的東西,還沒有您手里的那把錘子解決不了的。」
「就是就是,我都沒害怕。你個大男人害怕什麼?還是堂堂的大領主呢,羞不羞啊。」網蟲笑著說道,由于這位佣兵小姐以不會騎馬為理由,她現在正和洛薩和乘一匹馬。
作為一個佣兵來說,洛薩這樣經常要出入戰場的領主毫無疑問是長期雇主的最佳人選,給這樣的大貴族打工,可要比去接那些來路不明的任務安全得多。所以為了得到這份長期飯票,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網蟲小姐對于黑山伯爵的騷擾可謂無微不至。她甚至還在晚上遛進過洛薩的房間,當然很快就被黑山伯爵從屋里扔了出去。
而這種獻殷勤,在洛薩不斷的拒絕後就逐漸變成了報復性的吐槽和冷嘲熱諷。要知道,雖然看起來成熟的多,可是網蟲的實際年齡也就比斯派洛大幾歲而已。在她的眼里,黑山伯爵的這一連串的拒絕讓網蟲小姐的自尊十分的受傷。
「瞎叫什麼。一個沒了蜘蛛的馴蛛人也好意思笑我?你信不信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甩下去?」面對自己手下士兵的時候,洛薩可以應對自如的和對方攀談或者說一些葷段子,但是面對網蟲這樣的人,黑山伯爵卻只能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發出連自己都不信的威脅。
雖然並不相信洛薩會把自己從馬上甩下去,可是網蟲畢竟還是知道輕重的,她可不想真的激怒洛薩。所以佣兵小姐在听到黑山伯爵的威脅後只是做了一個鬼臉,並沒有繼續說什麼。
「好了,都別鬧了。這次的行動事關重大。而且還關系到我們之後計劃的實施,你們還是認真一點才行。」獨眼扭頭看了看坐在一匹馬上的兩人,用家長訓小孩的口吻說道。
「切,不就是去跟一群連老鼠咬到家門都不敢反抗的軟蛋們談判嗎?這有什麼好擔心的。」網蟲說道。
「我可不覺得全王都的黑暗住民會像你說的這麼簡單。說到底,我還是搞不懂起司為什麼會允許你這個俘虜跟著我們來。」洛薩悶聲說道。
「還不是法師大人考慮到你們對黑暗住民的了解太少,再說你可是承諾過要保護我的安全的。要是你們去跟那幫軟蛋們談判的時候我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網蟲說。
「說到對黑暗住民的了解,我想羅蘭先生也不必你差!至于安全問題,我可不覺得有什麼東西能穿過我的獵熊者軍團傷害到你。」洛薩據理力爭的還擊著,「對不對?羅蘭先生。」
听到黑山伯爵的問題,羅蘭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扶了扶自己的帽檐。然後小聲嘀咕著。
「現在想想,沒有孩子似乎也不是那麼糟糕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領頭的獨眼勒住了手中的韁繩。她看著眼前這座白天被稱為王都議事廳的建築,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我們到了。」
清冷的月光不僅可以讓怪獸隱形,也可以讓安靜的景象變的肅殺。無光的巨大建築本身或許就已經稱得上可怕,而知曉此時這座建築中到底聚集著什麼的四人,心中卻也不禁有些膽怯。然而就像獨眼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們今晚的任務事關重大,絕不能因為他們的問題影響到法師的計劃。想到這,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獨眼又輕輕的催動自己的坐騎,繼續朝著議事廳的方向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