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為何而來

雨滴擊打著帳篷,發出一陣陣 啪的聲音。這頂屬于王國騎士團大團長的帳篷並不比那些供普通士兵休息的更加華麗。事實上,不單單是這一頂,所有王國騎士的待遇和最普通的士兵一般無二。這是蒼獅騎士們引以為豪的標志,他們不需要物質上的優待,因為支撐他們的是更加崇高的東西。

而像這樣一頂薄布帳篷自然不會提供良好的保暖,陰冷的水汽透過布料在帳篷里肆虐著。或許帳篷里和帳篷外唯一的區別僅僅是沒有雨滴落到頭上罷了。「這倒是省的月兌外套了。」杰克小聲的說道。他對于這頂簡陋的帳篷頗有幾分微詞。如果不是希瑟上前擁抱了那位老騎士,狼行者完全無法相信這頂帳篷居然是屬于鼎鼎大名的鐵騎士阿提克斯。

大騎士長的帳篷不大,幾個人進入後就變的更加擁擠,杰克和蒙娜無法忍受這種環境,他們主動要求在帳篷外放哨。女戰士離開前輕輕拍了拍愛爾莎的肩膀,讓有些不舍的老板娘跟她一起離開這頂帳篷,把空間留給談判者。狼人在出門前也對法師點了點頭,不過他的意思是只要有需要,他會立刻沖進來打倒所有有威脅的人。

「你們去帶我們的客人找一個更暖和的地方,順便檢查一下篝火的準備情況。」阿提克斯對自己身邊侍立著的副官吩咐道,那個年輕人立刻躬身領命。帳篷外傳來他和起司的同伴們對話的聲音。

很快,這間帳篷里就只剩下希瑟,起司和阿提克斯三個人。老騎士坐在用樹樁做成的凳子上,那雙灰色的眼楮死死的盯著法師兜帽下的臉。他的右手有意無意的在鐵則的劍柄上摩挲著,令起司懷疑他隨時有可能拔劍。既然對方用這種態度對自己,法師覺得他似乎也應該好好回應一下。像是惡作劇一樣,他灰袍下的那雙黑色的眸子里開始閃動起微弱的魔力光芒。

希瑟當然看得出兩個男人間的敵對,她以手扶額,鐵騎士厭惡魔法不是什麼新消息了,可是現在起司的表現似乎也絲毫沒有遷就對方的意思。女騎士長知道,如果她不開口的話,這兩個人極有可能在長時間的對視後直接打起來。

「團長大人。」希瑟的話吸引了阿提克斯的注意力,將他從和法師的對峙中解放出來。

「你最好解釋一下你這位朋友的身份,希瑟。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不要接近這些裝神弄鬼的家伙。」鐵騎士說道。他被起司那雙發光的眼楮盯得十分不舒服。

「當然,您的教誨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女騎士拉起阿提克斯的左手,希望用行動讓自己曾經的團長冷靜下來,「這位先生不是敵人。團長閣下,您讓他太緊張了。」

或許是希瑟的動作奏效了吧。鐵騎士臉上包含敵對意味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他應該緊張一些。他面前坐著的是這個國家的大騎士長。」

「哼,是嗎?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向您鞠躬行禮啊?騎士長大人?」起司的脾氣一向不錯,但這不代表著他不會生氣,阿提克斯所表現出的無故的敵意讓他十分不快。而當法師不高興的時候,他的話自然也變的刻薄。

「你說什麼!」起司的話很明顯惹怒了騎士,鐵騎士當即就想要站起來拔劍,可是希瑟硬生生的拉住了他的左臂,使阿提克斯沒有辦法如願。同時女騎士長狠狠的瞪了一眼法師,她現在十分後悔讓愛爾莎離開,至少老板娘在這里還可以穩定一下起司的情緒。

「你們這些男人就不能不這麼幼稚嗎?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因為這種小事爭執!」希瑟開口說道,她嚴厲的口氣讓帳篷中的兩個男性都下意識的低頭模了模鼻子。他們都知道女騎士說的是對的,可是尊嚴,這東西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容易讓人喪失理智。

「我對我的無禮感到抱歉,年輕人。我不該無端的指責你。」最終,還是阿提克斯首先開口,老騎士並不害怕承認錯誤,如果他認為自己錯了的話。

「好吧,我接受您的道歉。而且事實上,我也有錯。」起司低頭表示自己的歉意。他此時才注意到他們因為這無關緊要的問題浪費了多少的時間。這可真是太蠢了,法師暗自想到。

「既然我們都已經道歉了,我想可以說說你們到底為何而來的了吧。我想希瑟不惜從烈錘趕到這里來絕對不是來和我這個老頭子打招呼的對嗎?」鐵騎士挑了挑眉毛,轉頭面向希瑟問道。

「您說的沒錯,我們正在追查一些很可怕的事情,包括您剛才還在應對的鼠人在內,都是我們要追查的一環。」沒等希瑟開口,起司就說道,他不想再浪費時間相互試探了,所以希望可以直奔主題。

「你是說,你們在調查這場瘟疫?」不需要更多的提示,阿提克斯很自然的猜到了法師等人的目的,他的眉毛皺了起來。鐵騎士自然也不認為如此可怕的瘟疫是自然產生的,只是他所面對的東西讓他無暇去想更深層的東西。現在听起司這麼說,他又重新審視起整場瘟疫。

「是的,我和我的同伴一路從薩隆領南下,我們到過鐵堡,見證了它的覆滅,然後一路來到王都。我們手中的線索指向了藥劑師協會的某位藥劑師。」

「噢,我知道了。你是那個打贏了哈羅德三世的灰袍巫師。」阿提克斯已經听過了關于藥劑師協會的消息,也知道一個灰袍巫師在榮耀審判中擊敗了血斧大公。而到了此時,他才確定眼前的年輕人確實是傳聞中的巫師。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鐵則會對他有反應。

「是的。而且我對血斧大公的死深表遺憾。」在听到哈羅德三世的死訊時,起司的心里並不好受,他對自己拿走了公爵最強悍的武器而感到自責。如果赫恩之手還在血斧大公手中,也許他就不會死在一群鼠人手里。從這個角度來說,起司必須對大公的死負責。

「別這麼說,小子。死在保衛國家的戰斗里總好過窩囊的死在床上,對于我們這些老家伙來說這是最好的歸宿。」鐵騎士聳了聳肩,他對這個老朋友的死也感到難過,不過在他的生命中已經有太多次這樣的死別,他沒有辦法讓自己麻木的心為每一次死亡傷心太久。

不過這不妨礙他對起司的想法發生改觀,不論如何,一個懂得尊重對手的人總是讓老騎士喜歡的。而且看起司的歲數,也許研習魔法並非他自身的選擇,如果法師出生在蒼獅,那麼現在可能就又會有一位和洛薩齊名的少年戰士也說不定。阿提克斯搖了搖頭,甩開這個荒謬的念頭。

「不提這些了。我大概能猜到你們來找我的目的。不過,你們真的做好準備了嗎?」大騎士長說道,他臉上的表情現在變得很柔和了,「我是老了一點,但是還不瞎。昨晚我在鼠人的身後看到了一些東西,那些家伙可不會主動幫助我們,除非是一個巫師出面。可,年輕人,你要去見的那個人和你之前見到的人都不相同,那座城堡里的世界,你不熟悉。」

「對未知的探索是我生存下去的動力之一,先生。而且這是現在最快接近答案的辦法了。」起司笑了,他對鐵騎士說。對于烈錘領埋藏的秘密,法師不得而知,但是起司知道在王都里有一個人一定知道答案,他就是這個國家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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