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誰在說話?」安德烈扭頭四處張望著,希望可以找到那個聲音的來源。不過他的行動注定是徒勞,來自心中的聲音可沒法像听到的那樣判明發出的方位。相較矮人而言,西格特則反應的鎮定了許多,或許是因為這位戰士已經把自己的身份從冒險者調整成為國王了吧,他不希望在這些蛇頭人面前大呼小叫。
不過不管他們什麼反應,那個聲音自顧自的再次說道,「別緊張,尊敬的客人們。到神山前來吧,我在這等著你們。」听完這話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雖然沒有證據,不過腦中聲音提到的神山,毫無疑問就是燈柱間那座巨大的核金山脈,看看身邊的拉德諾戰士,他們好像也確實是朝著山脈的下方走去。
「你在這里有認識的人?」安德烈突然說道。他縮著脖子自認小心的詢問著,似乎生怕被那個聲音的主人听到。
「當然沒有,怎麼了?」西格特被矮人的動作逗得露出了笑容,他用正常的音量回答這個問題,在國王看來,對方既然可以把聲音直接送到自己的腦袋里,那麼必然有辦法听到他們說了什麼。
矮人皺著眉頭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朋友,顯然對西格特的不謹慎有些惱火,不過這點不滿並不能影響耿直的安德烈,「他剛才叫我們白色野獸背上的人,白色野獸,不就是蒼獅嗎。我可不認為一個生活在這里的家伙會知道你們國家的名字。」
人類想了想,還真是這個意思。「也許是預言吧,這種模糊的稱呼多半是出自預言里。」
「您的猜測很準確,統治白色野獸的客人。」腦中的聲音緩緩說道,「我確實是從預言中得到了你們的訊息。並在這個時候派出了我手下的戰士們去迎接兩位。」
「可是你手下的戰士在見到我們的時候卻很意外,這可解釋不通啊。」安德烈吹了一下自己嘴邊的胡子,他還記得蛇頭人們一開始見到他們是所露出的戒備,那可不是迎接預言之子應該有的樣子。
「哈哈,這一點還希望你們可以諒解。我不得不隱瞞兩位的信息,這也是為了防止他們的妄想在黑暗里創造出什麼麻煩的東西,相信你們已經很清楚這片黑暗有多麼不友善了不是嗎?」腦海里的話音未落,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金屬山巒的正下方,在蛇頭人們分立兩側之後,西格特他們看到一座從山體上凸出的岩台,岩台上盤坐著一位白色的蛇頭人,從他黯淡的鱗片和枯瘦的指節來看,這個蛇頭人應該已經有了相當的年紀。
手持武器的拉德諾戰士們在這個老人面前恭敬的彎下了身子,他們將抓到的俘虜帶到長者面前,但是謹慎的保持了二者間的距離。顯然這個白色的拉德諾在他的種族中有著崇高的地位。
「那麼,初次見面,朋友們。」從腦中而來的聲音發出的同時,白色的蛇頭人抬起了他低垂的頭部,這個時候兩人才注意到不僅僅是鱗片,這個蛇頭人的眼楮似乎已經失去了作用,他的眼眶中並沒有瞳孔,只有一片灰蒙蒙的白色物質。
「你是這些人的領袖?」矮人問道,既然對方可以和自己交流,那還是先把雙方的身份講明比較好。
「顯而易見,」白蛇人攤了攤手,「不過我只是把自己當成是這些游子中的維護者,就像是守護羊群的牧羊犬,你們是這麼說的對吧?而既然你們已經來到了這里,羊群終于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什麼意思?我們的出現為什麼可以幫你們找到回家的路?」西格特抓住了對方話中的重點,問道。
「呵呵,別著急,年輕的領導者。我已經觀察你們很久了,畢竟有些時候沒有了眼楮才能看的更遠不是嗎?」蛇頭人指了指自己的眼楮,從岩台上走了下來。每當他踏出一步的時候,一節核金台階就會從地上升起到他的腳下。白色的拉德諾顫顫巍巍的走到西格特身前,他的身形讓國王十分擔心他會不會在半途倒下。不過最終,蛇頭人冰冷的手還是放到了西格特的臉上,他手上細密的鱗片在掃過人皮時發出「嘶嘶」的聲音。
「你需要我們做什麼?」國王意識到眼前的蛇頭人似乎並不像他想的那樣友善,這些拉德諾會善待他們只是因為他們是預言中可以解放這里的人而已。那麼如果自己無法做到他們想要的事情會怎麼樣呢?西格特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穿在長矛上的祭司尸體,結果顯而易見。
「我需要你們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接替我,用思想控制這里。」
「控制,什麼?」安德烈向前走了一步,擋在白色蛇頭人和國王之間,矮人一向討厭魔法,這不是什麼秘密。而對地穴之母的強烈厭惡更讓他不想接觸任何與之有關的東西。
「一切。」盲眼的蛇人向後退了兩步,舉起雙手。隨著他的動作,十二根巨大立柱上的光亮猛地強烈起來,這讓那些無法知曉三人間談話的拉德諾戰士倉皇的跪倒在地,將頭緊緊的貼在地上。在這個地方,他們的長老就是他們的神。
「這里是幽邃之心的深處,地穴之母的子宮,地下一切黑暗的起源,大地深處的恐怖!在這里,想象會成為現實,而絕望會成為囚籠。我們已經在這里迷失了太久,我的眼前只能看到黑暗,看不到月兌離的辦法。」白色的蛇頭人說著,將手指指向西格特,「但是你!你不一樣,你見過地上,那個有光的世界!你能帶我們出去!赫恩西格特,你必須帶我們出去。」
年輕的王者完全愣住了,他本來以為這些蛇頭人知道出路,誰曾想他們居然只是一群和他一樣的迷失者。而安德烈嗎,矮人不滿的嘀咕著「這種時候就沒有人指望矮人對吧?明明我們才更擅長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