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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嘉倫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那些匆匆出生的蟾蜍怪物似乎除了長相怪異之外並沒有太好的攻擊手段。它們既沒有鋒利的爪子和牙齒,也沒有致命的毒液,只有同時作為血液和唾液的膠質有著較為強烈的腐蝕性,這些粘稠的流體造成了女巫身上衣物的損壞,同時也在嘉倫的皮膚上留下了大量丑陋的痕跡。這也就難怪女巫會在被救出來時喪失理智,恐怕任何人在受到這樣的傷害後都會怒火沖心。
好在作為深知失控情緒危害的群體,女巫團對年輕女巫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有著一套近乎殘忍的課程。當嘉倫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當然這也和那些包扎在她身上的布條有關,沒有直接看到受傷的皮膚減緩了嘉倫內心的煩躁。「那些怪物怎麼樣了?」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對身邊的黑暗里說道。即使沒有看到和听到,女巫之間特有的感應也讓她明白海拉就在這里。
「山怪擋在走廊那里,它們似乎很怕他。我想暫時應該沒有問題,不過壞消息是你之前畫下的符文在激活前就全都被抹掉了,你還有材料再做一次那個嗎?」海拉從黑暗里現出形體,她知道嘉倫用來施法的材料是什麼,而經過魔法煉制的海蛇毒牙顯然並不是女巫們隨時都會儲備的素材。
果不其然,嘉倫搖了搖頭,「不行,我的鞭子已經被那些該死的東西吃下去了。而且我也懷疑只是封鎖走廊能不能真的把它們困在里面。偷襲我的家伙可是直接從牆壁里滲出來的,如果它們願意,它們應該可以出現在這棟堡壘的任何地方。」
「但它們沒有,至少目前除了長層之外堡壘里的其它地方還是安全的。」墓穴之女肯定的說道,她的魔法可以讓她具有某種超越五感的感知能力,這讓海拉可以肯定蟾蜍怪出現的範圍僅僅限定在建築的上層。
「海嘯已經來了嗎?」嘉倫突然問出了一個好似不相關的問題。但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這個問題應該並不是無關緊要的。海拉很快明白同伴的問題應該是和她一直沒有言明的第二個啟示有關,所以閉目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才開口說道,「還沒有,但是已經很接近了。我想以這個速度,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感覺到它。有什麼問題嗎?」
短發的女巫嘆了口氣,「是山怪救的我,也就是說大門已經封死了。即使現在向大女巫匯報這里的情況恐怕也不會有回應。這可真是糟糕透了,如果沒法和詛咒女士號上的同伴聯系上,不論是我們還是她們都會死。」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第二個啟示到底說了什麼?」海拉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同伴從來不是個喜歡垂頭喪氣的人。會讓嘉倫變的如此悲觀,想來那則啟示肯定是揭露了非常不利的未來。而女巫希望至少在這種未來成真之前,自己也能知情。
嘉倫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口提到了另一件事。「還記得大女巫對這個地方用途的猜測嗎?」海拉當然記得,她甚至還在不久前對嘉倫撿回來的那個孩子提過相同的問題。但這個問題在女巫團之中早就達成了共識,她不明白為什麼同伴會在此時提出來。
「當然。按照大女巫和其他資深者的研究結果,這里應該是一座被廢棄的古代靈廟,被用來供奉特殊的尸體和其他什麼東西,所以這里才會既像墳墓,卻又有著明確的出入口。而之所以找不到尸骨或者壁畫,可能是因為這里的建造者從這里撤離時帶走了它們。又或者在失心灣被發現以前,這座堡壘已經泡在海水里很多年,所以那些東西都被沖走和損壞了。」海拉一口氣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這也是每一名失心女巫都知道的事,完全不值得再拿出來討論,除非,「等一下,你是說大女巫錯了?這里不是什麼廟宇?」
「靈廟?」嘉倫站起身,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也許並不全錯。但你想想會有廟宇里故意放上生產怪物的機關嗎?即使是拿來對付入侵者也太奇怪了吧!那些怪物可分不清誰是誰,只知道朝著活人撲上去。而且,作為守衛者來說,那些東西的攻擊能力太差了,除了那副丑陋的外表和數量之外,它們還不如拿著草叉的農夫有威脅。」
「可你怎麼確定那些怪物是這里建造的時候放進去的,女巫團已經研究了這里很長時間了,我們從沒發現這些東西的存在。它們也許是最近才潛入進來的。」海拉皺著眉頭,她並不認為嘉倫的看法足以推翻大女巫的結論。
「潛入進來?你看到那些東西是這麼出現的了嗎!它們是從牆壁里面滲出來的!而我現在就敢肯定,如果我們把身邊的牆,腳下的地,全都拆開,一定也能從里面發現同樣的液體。只不過它們還沒有被喚醒罷了。」嘉倫的語調抬高了一些,用來表示她對于海拉想法的鄙夷。她邊說還用力跺了跺腳,像是想要把沉睡在地板下面的怪物吵醒一般。
「你到底想說什麼?」海拉受不了同伴歇斯底里的言行,于是直接說道。
嘉倫睜大了眼楮看著自己的同伴,驚訝于對方的遲鈍,「我想說什麼?我想說的是,不管我們現在把這里當成什麼,但有一件事我們和大女巫以及其他人都判斷錯了!這里從沒被廢棄!而現在,它的主人要回來了!那些怪物就是征兆,而我敢保證大女巫對此一定有所預感,所以她才會在這個時候下令召回出門的人,她知道要面對這里的主人,我們必須團結所有的力量!而你我,如果我們沒能成功和詛咒女士號匯合的話,就會成為這場歸來的第一批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