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驅亂之火

禮丑的回答讓恩索德陷入了某種思考里,不過老薩滿很快就讓他從那些思考中擺月兌出來,「我的意思並不是讓你去對付阿萊埃。雖然多少有些殘酷,但包括我在內,這里的所有人都沒有阻止它的能力。不過,把你從瘋狂里找回來自然也有目的。我們或許不能正面擊潰那東西,可我們能為那些能擊潰它的人提供幫助。而你,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環。恩索德,狼主之子,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我的榮幸,為了讓我們的血脈不在這里蒙羞,我願意提供可以提供的全部。」白狼從地上爬了起來,認真的回答著薩滿的問題。不說別的,他也是個有血性的戰士,他不能接受自己的部下乃至自己的部族只因為一個從故事里走來的存在就像入冬的飛蟲般失去蹤跡,他有一搏的勇氣和決心。

薩滿從他的眼楮里看到了堅定的意志,這就足夠了。雖然此時將恩索德推出火光的範圍,他仍會再次被蠱惑,可在火光之內,這份意志已可堪一用。于是在錦斑、岩丘兩位薩滿的中注視下,禮丑緩緩月兌掉了身上的衣物。他邊月兌,邊對白狼交代著他的任務,「接下來,我會將火焰拔高,火光可以讓更多的人像你一樣恢復神智。可光是恢復神智是不夠的,身處殺局之中,那點微薄的理智就會被沖散。因此,我要你把那些恢復神智的人組織起來。岩丘和錦斑會幫助你,但他們是薩滿,不是很懂得如何和人打交道,更多的,還是要看你自己。」

「我,明白了。感謝您為部族所做的一切,我,必不辱命!」恩索德單膝跪倒,低頭對老薩滿說道。他已經預感到了對方要用什麼方法拔高火焰。

禮丑對白狼交代完畢,又看了看另外兩人,「現在還不行,不過等清醒的人多起來之後,部族里的其他薩滿必會來此聚集。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定不辱命!」兩個薩滿齊聲說道。岩丘走上前將禮丑落在地上的衣物疊好收拾起來,深深的鞠躬行禮,「祝您一切順利。」

老薩滿沒有再說什麼,他看著眼前的火堆,臉上露出難以解讀的復雜表情。片刻之後,這位守護了部族幾十年的薩滿邁步踏入火焰里,他的身影迅速被火舌吞沒,可他仍然堅定的朝著火焰的中心前進。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火焰之中後,那大團的火似乎被注入了巨大的能量,先是火焰的直徑向外膨脹了將近一倍,接著那火焰的頂端朝著空中一躍而起,像是根通天徹地的火柱!有似是條展翅騰飛的火龍!

火,是巨龍的軀體;熱,是巨龍的威儀;而那映照著整個營盤內外的巨大光明,是它噴吐出的最強烈的吐息!頃刻之間,離火龍較近的營地內的人們,身形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停滯。那些面朝著火焰的人直接愣在了原地,而背對或側對著火焰方向的人也在幾秒後轉過了自己的身體。他們都好像在火焰中發現了什麼,身體不受控制的朝著火堆靠近。這種接近在離火焰的邊緣大概三十步的時候停止,在那里,他們取回了自己的意識。

「我的族人們!請听我一言…」白狼很快開始執行他的使命。其實作為領導者,他不是擅長演說話術的類型,比起去宣傳什麼或是去強調什麼,恩索德更習慣于表明自己的立場後以身作則來展示決心和能力。不過那也不是問題,任誰站在這火柱邊說話都會變得格外擲地有聲,況且不擅長,不代表他不能這麼做。作為狼主的兒子,即使是對權利再不感興趣,他也已經耳濡目染了太多說話的方式,這難不倒他。

問題在于,白狼的營盤早就在爭斗最開始的那段時間里被破壞,界定營盤邊界的土牆早就被攻破,甚至大量的牆壁都已經倒塌。因此,此時在營地中的人並不全是他的部下,里面還混雜了相當一部分來自其它狼主子嗣的士兵,而這些人在恢復了理智後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尋找自己的效忠對象。這就是禮丑特意囑咐了恩索德一句的原因,要是放任這些人去重回混亂中尋找他們的領袖的話,火光存在的意義就被削弱了大半。

「還能戰斗的人組成保護圈鞏固邊緣,對自己身手有自信的人去把保護圈外的人拉進來。注意,不要離邊緣太遠!速出速入!我知道你們很關心一些人的生死,但現在不是擅自行動的時候,我們必須團結一致才能與襲擊了我們的東西對抗。此時此刻,這里沒有效忠于某個人的某個人,在這里的人,統統是血脈相連的部族兄弟!我們的血將我們牽連在一起,我們對火靈的信仰將我們連接在一處,為了部族!」

白狼的話,听起來很有道理,但終歸是對士兵們所言。當越來越多的人在他的組織下被拉入安全圈內重新恢復正常,其中不可避免的會混雜著他的兄弟姐妹,而這些狼主的子嗣們,並不會對恩索德言听計從。他們很清楚自己與白狼別無二致,因而更無法接受為什麼現在是由白狼在主持局面。其中比較過激的,就有狼主的第四子,也就是最早開口的那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男人,他憑著過人的戰技在人群中殺的風生水起,在被拉進來之前已經不知道砍死砍傷了多少人,就連將他架進來的戰士中,都有不少因此而受傷。他的個人實力在白狼之上,勢力也在白狼之上,所以他很快就對站在火焰邊指揮著人員流動的恩索德表達出了自己的意見。

「十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第四子腰里斜挎著彎刀,他身上的首飾綢緞在混亂中遺失後更加顯現出這位戰士彪悍的身形和氣勢。

恩索德在見到來者時身形一滯,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里就有眼前的人。沒辦法,這位四子平日里的作風太過強勢,個人能力又太過突出,除了狼主之外,白狼自己都無法想象對方對另一個人順從的樣子。怎麼辦?要好言相勸,還是以情勢壓他?該軟?該硬?

小胡子盯著白狼看了幾秒,在後者沒有回答自己時露出明顯的不耐表情,他伸手一把揪住白狼的衣襟,「我再問你話呢,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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