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沒說清楚,對于打上了科恩先生的人,他其實是有猜測的,證據就是鑰匙房里有魔法運行過的痕跡。剛才在排查鑰匙的間隙,起司也稍微還原了一下那些痕跡原本的作用,發現那是一個搜尋魔法, 用來對某種近似標準物的概念目標進行搜索。
這類法術歷來屢見不鮮,從隔著阻擋猜物品,到從無數類似的造物中搜尋唯一的奇珍,人們自己無法分辨的東西反倒寄希望于創造出一種魔法來完成篩檢。但這種法術往往耗時長久且準度堪憂,經常會找到一大堆近似之物。
故而灰袍猜測,釋放了搜尋魔法的人應該是察覺到了他們的靠近,才放棄了完成法術的打算,倉皇離開。而這就意味著除了起司他們之外, 還有人在覬覦這里的妖精或其他什麼東西,不過最可能的還是妖精。
對于有人想要渾水模魚還能在瓊和她的斥候探查中全身而退,起司並不感到驚訝,至少如果他是無言者,那就不會放過現在這個機會,不論是拉攏妖精獵人還是從被囚禁的妖精中挑選幾個自己用得上的,都是對即將發生的戰斗絕好的助力。
不過他也不擔心對方還在附近,如此高超的隱匿技巧,在妖精和灰袍的雙重搜索下都只留下了一點點痕跡,這就說明對方大概率是個專精于此道的人。
這類人往往心思縝密,謹小慎微,只要給他的任務不是暗殺,那他此時多半已經準備離開。繼續伺機而動的冒險行為不符合法師的性格。
兩人很快和凱拉斯帶領的大部隊會合,來到之前通往地下的暗門前。只是沒有正確的鑰匙,暗門的位置僅有冰冷的牆壁。
「你確定在這里對嗎?」起司向女劍士確認了一下,在得到肯定後將拿來的鑰匙在地上一字排開。
妖精們本以為會看到鑰匙騰空而起,法師以幾個手勢就遙控它們打開暗門的光景,但可惜灰塔的施法者並不喜歡這種浪費魔力的花架子。當你的拳頭可以等同于一個將敵人擊暈的法術時,用拳頭, 這是他們的課程內容之一。
「挨個試一下就可以了吧?」凱拉斯抱著雙臂說道,起司拿回來的鑰匙並不多,都試一次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魔法門和它的鑰匙之間總是會有奇怪的對應關系,這點你們妖精應該比我清楚,那些偶然間踏入妖精國度,回來後再也找不到去路的人,你能對他們說再試一次門就會開嗎?」
灰袍的眼中泛著藍光,他將手指一個個搭在鑰匙上,好像是弓箭手在檢查著每一支箭的箭羽狀況。
「這家伙的狀態不錯。」貓妖精絲毫不介意被起司用言語回敬,在他們的旅途中,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多次。質疑與回嘴已漸漸變成了他們互相問候和確認對方狀況的方式。
之前凱拉斯還擔心過起司表露出的疲態,畢竟灰袍平時是不會抓緊時間做出倚靠或坐下這樣的動作的,在不安全之處的起司永遠是警覺的。
「這一把。」說話的工夫,起司已經調出了其中一把鑰匙將它抬手交給阿塔,「你拿著這個去敲三次牆面,門應該就會出現。」
「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好像不是這麼開門的。」
「每一扇門都不止一種開啟方法。相信我, 這事劍七可以為我作證。」起司笑了一下, 他是在調侃劍七在之前的戰斗中因為沒有料到對方破門的方式而吃虧。
阿塔並不知曉這兩個人之前的行動, 不過她還是拿著鑰匙按照要求敲打了三次牆面。只見那些石磚像是水面的倒影一樣開始移動, 它們似乎並不是真正的磚石,只是一層被畫在牆面上,與磚石無異的油畫,或者說拼圖。
女劍士的敲擊激活了這些拼圖的某些特質,它們自動移動起來,拼成一扇門的形狀。門的側中部,三角形的鑰匙孔安靜的浮現,等待著開啟的最後一步。
「妖精們,你們在等什麼?開門之後就是戰斗,難道你們不需要保護你們的女士嗎?」
凱拉斯抽出沙之劍,站到阿塔身邊。其余妖精們趕忙跟上,將女劍士保護起來,反倒將起司護在了最後方。其實這樣的舉動象征意義大于實際,如果對方真的在門後安排了陷阱,阿塔自己就能躲開。
「 噠。」鑰匙進入門鎖的聲音,不需扭動,門就自動向側面打開。而與此同時,兩條凶猛的獵犬從門後咆哮著撲了出來。
「噗!」兩個聲音因為太近听起來像是一聲,沙之劍與魔劍同時出手,將精靈犬擊落。區別在于,阿塔只是刺傷了獵犬的前肢,而凱拉斯則直接順著張開的大嘴貫穿了敵人的腦袋。
對于妖精來說,這頭精靈犬或許不是屠夫,但它所代表的那個種群歷來是妖精們的惡夢,除之而後快無可厚非。
「聖橡樹的勇士們,我們上!解救同胞!」阿塔低聲輕呼,一馬當先沖入了地下室,沒用多久門口便只剩下起司。
灰袍看了看那兩只獵犬,被凱拉斯殺死的那條已經死透了,而被阿塔弄傷的卻還有口氣。盡管如此,那些妖精在經過時也沒少在這只倒霉蛋身上留下痕跡,現在它死了或許比活著要好。
可灰袍並沒有直接將它殺死,而是從懷里取出一枚種子,喂到了獵犬的口中。
「吃了它吧,然後的事情就和你無關了。」
幾秒之後,獵犬腿部的傷口被粘稠的體液所覆蓋,緩緩站了起來。
「這具軀體用起來還適應嗎?德尼亞。」
「汪!汪!」
沒錯,起司喂給精靈犬吃下的,正是林精德尼亞誕生的種子,通過這顆凝聚了其生命力的種子,他可以擺月兌林地的限制,降臨在一個瀕死或病重的生物身上,像寄生蟲那樣在對方思考器官上生根發芽,在殺死其意識的同時接管身體。
「看起來不錯。既然如此,我們也追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