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三招?不會是那個過三招吧……」
「這女人在說些什麼?不會是覺還沒睡醒吧?」
嬴抱月此話一出,場間所有人一愣,歸辰更是在一邊僵硬了。
「明月,你……你在說什麼?」
然而不等歸辰阻止,兩人面前響起一個危險的男聲。
「你說什麼?」葉思遠站在石碑下,居高臨下眯眼看著石桌外的少女。
其他人都面露鄙夷驚愕,但他卻沒有,只是微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少女,輕聲又耐心地向嬴抱月問道,「小姑娘,你說什麼?」
陳子楚看著眼前這少年的笑容背上寒毛陡然樹起,上前一把抓住嬴抱月另一只手低聲道,「殿……明月姑娘,你別鬧了,我們回去,嘉樹還在府里等……」
「嘉樹?」然而這時正微笑著的葉思遠像是獵人听到了獵物的名字,目光猛地轉到陳子楚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我說怎麼會有女人會混上山呢,這不是陳大公子嗎?怎麼,這姑娘是你帶來的吧?」葉思遠的眸子露出幽光,「她是誰?和春華君有什麼關系?」
壞了,陳子楚恨不得撕了他這張老說錯話的嘴,面上不顯呵呵笑著看向葉思遠,「葉大公子這話說的,她不過是……」
「她是我妹妹!」就在陳子楚絞盡腦汁想說辭時,好在歸辰往嬴抱月面前一擋挺起胸膛大聲道,「我叫歸辰。」
陳子楚眼一亮連忙點頭,往嬴抱月那使眼色,但想到他眼色還沒到,嬴抱月已經點頭,無比自然地向葉思遠點頭道,「我叫歸明月。」
她看向歸辰道,「這位正是家兄。」
一少年一少女配合默契,完全看不出原本的主僕關系,像是這才是他們本來的關系。
看來沒少拿這關系騙人。
「歸明月……哈哈哈,」不遠處大榆樹上趙光笑出聲來,向李稷擠擠眼楮,「這麼說來二哥她當初也不是在騙你嘛!」
李稷面無表情道,「我也沒騙她。」
「是是,」趙光看著李稷厚實的面具聳了聳肩,「你也的確是叫李稷。」
李稷對趙光的意有所指視而不見,只是靜靜凝視著遠方的少年少女們,眸光微深,淡淡道,「此子來者不善。」
趙光一怔,看向不遠處人越聚越多的石碑間,握緊了雙拳,擔憂地看向那個女子。
……
……
「哦,原來是明月姑娘,」葉思遠玩味地念著這個名字,也不知是相信還是沒相信。
看這人模稜兩可的態度,陳子楚提起心來,雖然他父親和葉思遠的父親同為南楚朝廷一品大員,但他可不到能和葉思遠硬剛的程度。
更何況這還是在火院的石碑前,要是風院前他還敢直起腰版,但這一次可真是……
陳子楚偷偷將手伸進懷里,模到一個硬硬的竹哨。然而不等他打哈哈找到吹這個哨子的時機,葉思遠再次看著嬴抱月開口了,「姑娘的意思是,想直接參加第二關?」
嬴抱月點了點頭,「擦亮火石不過是第二關的準備,真的想成為內門弟子,不是要以接下你三招為準麼?那麼只要能通過第二關,第一關便不重要。」
「不錯,」葉思遠點頭,「這話有理,但我為何要打破規定接受你的挑戰?」
「因為我能接下你三招。」嬴抱月開始臉不紅心不跳地偷換邏輯,「第一關不通過者不能參加第二關,不過是因為過不了第一關的人肯定過不了第二關罷了。」
「但我不一樣,」嬴抱月道,「我不符合這個基本情況,如果還按這個規則,只會讓火院失去人才。」
「而且目前看來,第一關沒過還敢挑戰第二關的,不也只有我一人麼?」
這話沒錯,第一關沒過的其他修行者要麼換攤子,要麼黯然離開,也的確沒人不怕死地想去挑戰第二關。
但听著女子靜靜說完這句話,石碑間依舊一片嘩然。
「什麼玩意?這女人哪來的自信?」
「嘩眾取寵,果然是話本子看多了的大小姐才會自以為是的鬼話!」
「這是把稷下學宮當她家後花園了哈哈哈!無知可笑!」
這些話雖然過分,但說實話,陳子楚也這麼覺得。
這女子這話,說的實在是有些過了。就算她能躲開無數殺手的追殺,但逃命和對戰場上一對一,硬踫硬是兩碼事。
男修之間的對戰,可比女修知道的那些切磋其力量境界的差距大多了!
他承認這女子有點本事,但也太小看真刀真槍的戰斗了。
這注定會讓她付出慘重代價。
果然是沒見過什麼世面,女修在眼界上還是弱了許多,只不過是局限于宅院話本,看她第一次來學宮的樣子就知道她沒見過對戰,根本不懂真正學宮大院是何等……何等的……
「哈哈哈,你這丫頭好大的口氣!是想對我用激將法?」
葉思遠的大笑聲打斷了陳子楚的思緒,他沒有繼續嘲諷,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嬴抱月,「按你這話說,不和你比,還是我們火院的損失?」
嬴抱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向東邊,看向水院石碑前的那個衣著破爛的老頭。
震山先生一愣,下一刻看著那少女亮晶晶仿佛在慫恿著什麼的眼楮,老頭大咳一聲狂笑道。
「葉家小兒,你是不是怕了?哈哈哈,老夫剛剛說最強的火法者是女人,嚇到你了?不敢和這丫頭比?怕人家真接下了你三招你沒臉去見你師父哈哈哈!」
葉思遠原本平靜的額角微微浮起幾根青筋。嬴抱月看到微微笑了,她就知道那老頭最會說話。
「咳咳,罵得真爽快,好久沒這樣了,」東邊石碑下,震山先生捋著長須,但下一刻他疑惑地抬起頭看向許義山,「徒弟,我怎麼覺得這小丫頭在利用我?」
許義山默默看了他一眼,把那句你原來知道咽回肚子。
但無論如何,這邊葉思遠的憤怒終于到了頂峰。
在知道這名少女可能和姬嘉樹有關系時,他就不打算輕易放過她,更何況這人還膽敢涉及到火法一派的恥辱。
沒等他長大打敗那兩位浪得虛名的司命,那兩個女人就死了一直是他身為火法者的遺憾。
葉思遠冷冷看著嬴抱月,不怒反笑,「既然你如此想死,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男人看著嬴抱月道,「來吧,進來吧。」
說完他轉身走入石碑,眼角余光看著身後少女跟上,少年的嘴角浮起一絲隱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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