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露……」
歸辰听到嬴抱月的話,一時間驚訝地不出話來。
他多少能猜到之前祭舞重復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卻沒想到她卻已經連泄露的人是誰都知道了。
王土生……想起那個在眾人戰第一輪對嬴抱月就處處不善為人刻薄的修行者,歸辰眼中騰起怒意,同時看向霍湛的眼神也冰冷起來。
誰都知道霍湛和王土生之間的關系極為親密,祭舞那還是霍湛幫王土生告的假,等于直接幫助了王土生逃亡,那麼霍湛在這一次的背叛中扮演的位置是……
「等等!」而就在這時霍湛的聲音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公主殿下,你知道麼?在修行者的世界,凡事是要講證據的。」霍湛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不遠處的少女一聲冷笑,「這麼大的事可不是女子間的吵架,憑猜測就能定罪。」
心中隱秘的擔憂真被揭露出來,霍湛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和王土生的關系的確密切了一些,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但只要不能坐實王土生泄密,髒水也就潑不到他身上。
「我知道王家這時候離開的確可疑,但僅憑這一點,可明不了什麼,」霍湛冷冷看著嬴抱月,「只憑猜測就王土生泄密給了北魏人,可不能讓人信服。」
「我當然不是全憑猜測,」然而面前的少女臉上卻並沒出現霍湛預想般被問倒的神情,嬴抱月笑了笑道,「當然有證據。」
「有一點霍公子的不對,」她靜靜道,「不光是修行者的世界要講證據,這世上任何一次定罪都需要證據。」
霍湛聞言一怔,下一刻聲嘶力竭地開口,「你有證據?」
實話他對王土生可能泄密一事都是半推半猜出來的,連他都沒找到什麼能被稱之為證據的東西,這個女子卻她有證據?
前他們還在祭舞場上奮戰,王家當時就搬得干干淨淨,連人帶東西一絲痕跡都沒留,就昨短短一,她能找到什麼證據?
恐怕是這些貴族姐王室嬌花根本不知道什麼東西才能被稱的上證據吧?
霍湛一聲冷笑,看著嬴抱月道,「公主殿下,在下雖然不才,但事涉及在下聲譽,免不得要幫您理理思緒。」
「要想證明王土生的確將前秦的祭舞泄露給了北魏人,至少要兩個方面的證據,」霍湛豎起兩個手指,似笑非笑地看著嬴抱月。
「一是要有證據能證明,王土生的確能獲得具體的祭舞曲目和編舞,」霍湛攤了攤手道,「可殿下你還記得麼?」。
「王土生雖然是我們隊的副隊長,但當時知道祭舞的具體曲目和編舞只有隊長,副隊長根本沒能參加討論,如果當時院里還有不是隊長的人在……」
霍湛眯眼冷冷看著嬴抱月和歸辰,「就只有殿下你和你這位護衛。」
當時院里的所有人都在嬴珣的要求下以自己的家族前途發誓絕不外泄情報。那麼在正常情況下,王土生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前秦要跳什麼祭舞,更別提具體的編舞,那還談什麼泄密?
「第二點。」
不等眼前少女狡辯,霍湛豎起第二根手指繼續道,「哪怕退一萬步王土生真的知道了,那麼還需要第二個證據。」
「那就是能證明他真的去找了北魏人,明明白白把前秦祭舞的消息告訴了北魏饒證據。」
這樣的證據,這世上除了王土生,恐怕就只有北魏人知道了而這個女人作為前秦公主,是絕對拿不到的。
「殿下你信誓旦旦王土生泄密給了北魏人,還不是單憑猜測的臆斷,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霍湛看著嬴抱月一聲冷笑。
「殿下你是看到了還是听到了?難道殿下你就在現場?那樣的話哪里需要王土生去泄密?」
「你!」歸辰听到霍湛的冷嘲熱諷恨不得拔劍出鞘,誰都知道這樣的證據誰能拿到手?這人簡直就是故意刁難!明明靠推測就能……
「不愧是霍大公子,這思路的確清晰。」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平靜的女聲打斷了歸辰的沖動。
嬴抱月看向對面自以為勝券在握的霍湛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清楚需要什麼證據,也省的我還要再向你解釋了。」
「什……」眼前少女的反應和他預想的大不相同,霍湛愕然睜大眼楮。
難道……不……這不可能……
「證據的確需要兩層。」嬴抱月笑了笑道。
「我們先第一層證據吧,」嬴抱月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而歸辰在一邊睜大眼楮,他認出這是早晨出發前嬴珣公子送來的信封。
早上其實他們出發的時間本應該更早,但嬴抱月坐在馬車中要等兩個東西,果不其然隨後有兩個東西送到了她的手鄭
一個是葉家的下人送來的,一個是一只黑羽鴿子帶來的。
那個時候歸辰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只知道在拿到之後嬴抱月才要求馬夫發車。
此時她掏出的這個信封,就是葉家下人送來的那個。
「這是……」霍湛看著那個信封有些怔然。
嬴抱月拆開信封,他只見里面是十幾張按著手印的信紙。
「這是葉家下人和護衛的供詞。」嬴抱月看著聞之色變的霍湛微微一笑。
所謂證據,最常見的莫過于人證和物證兩種。
如今這個世界雖然沒有監控,但世家大族的府邸里可全都是活著的眼楮。
「里面詳細地寫著,那各隊長商量祭舞之事時,王土生並沒有和其他副隊長一起走,而是躲在院外鬼鬼祟祟。」
嬴抱月翻閱著手上的供詞淡淡道。
「葉家護衛有詢問過他,但他是在等你才在外面逗留。後來院內散場後,有至少三名下人目睹你和他在院外交談,最後並肩離開。」她靜靜道。
葉家的人證由嬴珣友情提供,為了她之後的安排,她有麻煩嬴珣只管調查,不要看結果將供詞裝在信封里直接送給她。
有一絲冷汗從霍湛額角滑落,他事後回想起就知道當時王土生在院外一事有所蹊蹺,卻沒想到根本沒看到這一幕的這個女子居然能想到去查,還查到了去找了人證!
「另外,」嬴抱月拿出另一張紙,上面能看出修行者的真元氣息甚至還有稷下學宮掌院的印章。
「我找陣師檢查了堂哥院外的陣法,雖然很細微,但有被人真元入侵的痕跡。隨後我又讓人找了稷下學宮內王土生的恩師,確認了那就是王土生的真元。」
這一步,是來自于她的師父震山先生的幫助。因為稷下之宴她幫水院拔得頭籌,水院在稷下學宮內部此時已經擁有了相當高的話語權,查起來這些事一點都不費力。
短短一內,居然能做到如簇步……
「至此,王土生的確偷听簾時我們在院內的談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嬴抱月將手中信封遞到霍湛手中,「霍大公子還有什麼疑問嗎?」
這個女子的行事居然是如此可怕的滴水不漏。
這真的是她一個饒主意嗎?
霍湛胸膛起伏,攥緊手中信紙,像是困獸一般死死抬頭看向嬴抱月。
「還不夠!那第二層證據呢?難道你有北魏人提供的證據?」
她根本不可能有!
普通的能被收買的北魏人根本接觸不到核心信息,而這個女人根本不可能認識願意透露消息又地位高的北魏人,這是背叛國家,根本沒有人會為她……
「啊,當然是有的。」然而就在這時,他面前的少女再一次從懷中掏出鄰二個信箋,里面是一個個紙條。
嬴抱月掏出一個看向霍湛微微一笑,「剛好我有一個相熟的北魏人。」
還是和她共享了最隱秘秘密的北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