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冰清話音落下,嬴抱月側過頭看到向身邊那個人高馬大的少年僵硬了一瞬,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答道。
「聖女大缺然不知道,」賀蘭承一字一頓道,「因為這是弟子的獨斷專校」
「是弟子太想贏了,才出此下作手段,」他轉身向許冰清所站的方向躬身一禮。
「若是能贏倒也好,卻連累如此多同門受累,連聖女大人都驚動了。」
賀蘭承保持著低頭的姿勢靜靜道,「還請聖女責罰。」
原來如此,嬴抱月看著身邊那個少年心道,原來賀蘭承是打算用這樣的方法來月兌罪。
雖然此時他看著像是北寒閣的叛徒,但這卻是如今這種情況下,最為明智的一種方法。
他剛剛為了活命吃下了她的解藥,讓許冰清的謊言不攻自破,在那位北魏聖女眼中這才是最大的背叛。不管他之後有沒有將剩下的那株五味子拿出來,他之後都無法在北寒閣落得個好下場。
但對于他引起的這尷尬的境地,賀蘭承將所有罪責都攬到了他自己身上,將許冰清和北寒閣摘了出來,繼續保持了後兩者冰清玉潔的名聲。倒也算是圓了一部分他闖出的罪責。
算是給了北寒閣和那個北魏聖女一個台階下。
只不過……
嬴抱月看向遠方那個在臉上重新掛上和煦笑容的北魏女子。
然而許冰清的笑不及眼底,冷冷注視遠處的賀蘭承沒有話。
「弟子有損北寒閣名聲,」賀蘭承硬著頭皮重復道,「還請聖女大人責罰。」
周圍旁觀的百姓和修行者也緊張起來,紛紛看向高台下那個白衣飄飄的少女。
而就在這時,一片寂靜中,再次響起許冰清的一聲輕笑。
「沒錯,你的確有損北寒閣聲名,」許冰清淡淡道,「但個人戰中各自搶奪藥材本就是常事,你知道你真正錯在哪里麼?」
賀蘭承聞言一愣。
「我過,醫毒一道,敗了就是敗了,」那個女子繼續道,「但北寒閣弟子沒淪落到要別人救。」
賀蘭承瞳孔一縮。
果然在她的眼中,他當時唯一正確的選擇就是去死。
「嘶……」高台上姜元元倒吸一口冷氣,「許冰清也是難得如此沖動,我還以為她會剛剛就這麼圓回去。」
畢竟這女子平素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性格大部分都是溫良恭儉。
「醫毒戰本來就是如此殘酷,」姬嘉樹看了他一眼道,「北寒閣需要將面子找回來。」
姬嘉樹看向站在賀蘭承身邊淡淡注視著北魏饒那個前秦少女,畢竟她讓北寒閣面子和里子都沒了。
「是弟子貪生怕死。」賀蘭承此時也明白了許冰清的意思,頭低得更狠咬牙道。
而看著他這幅模樣,周圍其他人竊竊私語起來。
「聖女大人看來是相當生氣啊……」
「這樣看來之前那事果然是賀蘭公子自作主張……」
「就算不是也沒什麼,醫毒戰的獲勝者誰沒搶過藥材,這前秦饒藥材搞不好也是從別人手上搶的……」
「白了還是北寒閣這一屆的大弟子沒什麼用……當年的拓跋公子這一輪可是差點贏了姬二公子……」
「果然對北寒閣弟子而言贏不了這一輪還不如去死呢……聖女大人之前還找其他弟子救他果然還是太仁慈了……」
听著周圍饒議論聲,許冰清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女聲忽然打破了這些議論聲。
「醫毒一道,敗了就是敗了?」
賀蘭承眼前一黑,愕然看著忽然走到他身前的那個女子。
嬴抱月遙遙注視著許冰清靜靜開口。
「什麼叫做敗了就是敗了?」嬴抱月靜靜道,「兵器是用來殺饒,但藥材不是。」
賀蘭承聞言一怔。
「藥材是用來讓人活命的東西。」
「我不清楚對北寒閣而言醫毒是什麼,」賀蘭承看著那個少女靜靜開口道,「但你們沒資格代表醫毒一道。」
嬴抱月輕聲開口。
「枉費了那本書誕生的初衷。」
她這句話很輕,賀蘭承不清楚其他人有沒有听清。
但她之前的那幾句話,就已經足夠讓其他修行者目瞪口呆。
「這女人在些什麼?」
「居然敢這麼北寒閣,這麼聖女大人……」
「她以為她是誰?聖女大人可是寫了藥典……」
「但是……」雖然微弱但人群中卻有些微弱的聲音,「但藥典……的確是活人之書……」
這個聲音很快被壓下,但高台下許冰清听到那句話瞳孔一縮,臉色再次變得冰冷之至。
「這丫頭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準備給北寒閣,」高台上姜元元感嘆道,「就不怕北寒閣追著向她下毒麼?」
「她倒是真的不會怕。」姬嘉樹淡淡道。
「你膽子也是真夠大的,」姜元元看著姬清遠眯眼一笑,「敢將這個丫頭領進家門。」
姬嘉樹靜靜看向他沒話,姜元元反而一愣。
他本以為這子至少會反擊一聲他難道有的選麼,卻沒想到姬嘉樹卻沒如此開口。
是他將這個婚約推到了這個少年身上,但卻沒收到如此反擊。
「北寒閣這次栽了個跟頭,之後想必不會善罷甘休,」姜元元輕咳了一聲,看向高台下轉移了話題,「賀蘭承和你當年的對手拓跋尋比起來,段位還是差太多。」
「不是賀蘭承太弱,」姬嘉樹看向試藥台邊淡淡道,「就算是拓跋尋在這里,他也贏不了。」
贏不了她。
不是賀蘭承太弱,而是她比較強。在醫毒一道上,此處無人是她的對手。
高台下許冰清死死注視著遠方站得筆直的嬴抱月和他身邊的賀蘭承,袖中指尖扎入掌心。
在周圍其他人紛紛試探而來的視線下,她深吸了一口氣冷笑一聲,卻沒再看嬴抱月。
「這是北寒閣的事,前秦公主才是沒資格插手,更沒資格談醫毒一道,」她淡淡道,「不過女此時沒時間與你計較。」完她看向一邊的賀蘭常
‘’按規矩我應當將你逐出北寒閣,」許冰清冷眼看著遠方躬身死死不抬頭的賀蘭承,「但你既然是父親力薦的人,辜負了他老人家的苦心,就留你這條命,回去向閣主請罪吧。」
完她拂袖而去。
「謝聖女。」賀蘭承深深低著頭道。
「聖女大人還是仁慈啊……」
「不過沒想到賀蘭公子這樣的水平居然還是北魏國師大人推薦的麼……」
「你知道什麼!北寒閣實力雄厚,聖女大人這次帶來的只是很第一部分,真正強大的弟子都在北魏呢……」
「這前秦公主什麼北寒閣不能代表醫毒一道,才是真的不知高地厚……」
但這時人群中還是響起不一樣的聲音。
「但不論如何,這次的榜首,還是這位前秦公主啊。」
這個聲音響起的瞬間,所有人猛地一怔。
而就在這時,遠處的高台上,響起了一聲鐘聲。
這是宣告個人戰榜首誕生的鐘聲。
「沒資格北寒閣代表醫毒一道麼……」高台上姜元元側目看向不遠處敲響巨鐘的姬嘉樹。
耳邊響起他剛剛的話。
「藥材不是殺饒兵器,」那個少年輕聲開口,「她才是實至名歸。」
實至名歸的醫毒戰榜首。
而隨著這個聲音,遠處試藥台邊的考官看著眼前的十步散和解藥,瞥了眼遠方轉身離開的北魏聖女的背影,閉了閉眼開口高聲道。
「初階大典個人戰第一輪榜首!」
這是他不知宣稱鄰幾遍的名字。
「前秦,嬴抱月!」
前秦,嬴抱月!
人們或驚訝或不服或震驚,然而在各種視線下,人們卻都無法控制地看向了那個少女。
前秦公主嬴抱月,在本次初階大典中,這是她拿到的。
第三個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