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的人是孟施？」
世安院的眾人聞言都十分驚訝。
「孟繼子這是瘋了麼？」趙光吐出一口氣，「如果我沒記錯，他破境等階五也才一個多月吧？」
李稷當年沖等階四也沒那麼快！
就算孟施是天縱奇才，這速度也太不管不顧了，根本就是竭澤而漁。
「可能快兩個月了，」姬嘉樹道，「據說孟施是剛到東吳的時候就破境神舞境了。」
而他們和嬴抱月一起在路上遇到太多意外，到的比較晚，孟施撇開了北寒閣一行人，帶領一半的北魏弟子在初階大典一結束就離開了南楚，是最早到達的一批人。
由此可見，孟施當初走的那麼急，很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快要破境了，想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破境。
姬嘉樹不得不承認，東吳的修行氛圍比南楚要寬松，如果在南楚孟施破境了等階四，也許會立即被自己父親列入重點關注對象，搞不好會讓他回不了北魏。
孟施的破境時間還是莫華告訴他的，姬嘉樹回想起莫華說這事時凝重的神情，心道孟施這次瘋沒瘋他不知道，但莫華現在應該是快要瘋了。
「就算是兩個月也太快了，」趙光皺眉，「北魏繼子就不怕經脈爆裂而亡嗎？」
這麼快從等階五躍至等階四極為罕見，但趙光不知為何卻覺得這行為有點熟悉，直到瞥到嬴抱月，他才知道這股熟悉從何而來。
可不就是因為某位前秦公主嗎！
當初嬴抱月在南楚一個月的時間內連升三階，簡直令人聞所未聞，尤其是破境等階六之時，趙光還記得李稷多次禁止她這麼做，就是擔心嬴抱月在破境中經脈爆裂而亡。
修行者每升一階，體內的真元量都會大幅度上升，但如果準備時間不夠，經脈沒有做好容納這麼多真元的準備，就會爆體而亡。
事實上嬴抱月在破境等階六之時的確出現了經脈破裂的征兆，可連趙光都不知道，為什麼後面她的經脈居然又愈合了。
嬴抱月這個特例放在一邊不談，北魏繼子卻實在沒有冒這個風險的必要。
「這世間瘋狂的修行者真是又多了一個，」陳子楚也想起了嬴抱月，走到她身邊拍著她的肩膀，「北魏繼子不會是在模仿你吧？」
沒人想到這時開口的是李稷。
「孟施的情況不一樣，」李稷淡淡道，「他之前在南楚的時候應該壓制了自己的境界。」
眾人聞言神情都十分驚訝。
「你是說孟施本來就是等階四？」姬嘉樹蹙眉問道。
「不，」李稷的目光不知為何移到了嬴抱月臉上，意有所指，「孟施是壓制，不是隱藏。」
隱藏境界是赫連晏那般，明明是個等階四，卻將自己的真元量降到等階五的層級，裝神舞境在外面晃來晃去。
「孟施之前應該是在能破境等階五的情況下壓著自己不破境，不斷拓寬經脈的寬度。」李稷目光微深，這個作法，他在某個女子身上也見過。
李稷凝視著嬴抱月的眼楮，只不過她的破境速度太快了，沒人想到她居然還壓制了自己的境界。
壓制境界有兩個好處，一是這樣一來破境後會比同階修行者強上好幾倍，而是可以選擇最好的時機一舉破境。
只是能要壓抑破境揚名的，正常的年輕人怎麼能做的到。
各大家族也只能做到在家中天才登臨等階五後才控制他們，畢竟成為神舞境後就已經能獲得夠多的追捧，修行者如此才能沉下心來。
「應該是如此，」嬴抱月知道李稷在看她，若無其事地接起了他的話，眸光沉靜，「之前在南楚的時候，孟施的經脈寬度就不同尋常。」
「怪不得當初孟施對上同境界的修行者跟砍瓜切菜似的，」趙光恍然大悟，「只不過就這樣還能敗給那個叫莫華的，也是神奇。」
因為莫華當初根本不是和她同境的修行者。
姬嘉樹想起在南楚和莫華的那段對話，心情有點復雜，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只能憋著。
在場眾人估計也就只有他知道孟施並不是孟施。
而是一個名為孟詩的女子。
站得越高摔的越險，孟施現在如此引人注目，到時候如果身份爆出來引發的風波就會越大，可不是孟施本人賠上性命就能了結的事！
他也不知道莫華到底想干什麼，到時候又能干什麼？
「這樣說來，孟繼子居然早就有了破境等階四的實力？」趙光在一邊咋舌，「他才多大啊？」
眾人聞言都看向李稷，他們都知道在少司命死後，山海大陸最早破境等階四的修行者就是東吳昭華君，但現在這個記錄已經被十七歲的孟施打破了。
但李稷的眸光卻沒什麼變化，一如既往的沉靜，淡淡開口，「他的基礎打得很牢。」
其他少年都沒听懂，但趙光卻听懂了。
李稷一旦稱贊一個人基礎牢實，那就意味著那個修行者至少夜以繼日地修行了至少十年。
趙光還記得李稷在破境等階四之前一天十二個時辰至少能修行十個時辰，。
趙光還記得孟施那副萬事都不感興趣，眼中只有自己的劍的模樣，打了個抖，覺得自己身邊圍繞的都是些怪物。
「話說那位孟繼子好像是奴隸出身，」趙光深吸一口氣，「他是幾歲發蒙的？」
如果孟施真的像李稷說的那般拼命，發蒙時間比李稷還要早，那麼這麼早破境也是可以理解的。
「听說是七歲，」姬嘉樹道，在孟施之前在稷下學宮展露頭腳的時候，姬家情報網就把他的出身模了個一清二楚。
「七歲？」趙光皺眉，「一介氓隸怎麼可能會那麼早得到發蒙的機會？」
要知道平民出身的修行者往往要麼是死在十歲之前，要麼就是十歲之後在不會夭折的情況下被人發現。
姬嘉樹聞言沉默，這也是當初調查孟施身世時他也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
他總覺得這些謎團和孟施不可思議的破境速度有關。
那個女子有些太過拼命和急切了。
就算事先做好了準備，兩個月內從等階六爬到等階四依舊是賭上了自己的整個修行生涯。
如果只是白手起家，想要奠定自己在修行界的地位，那麼應該徐徐圖之才對，孟施還年輕，完全沒必要盯緊這屆中階大典不放，看她之前能壓制境界，不像是這麼急功近利的一個人。
這屆中階大典對她而言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不管怎麼說，孟繼子這次是拼上命了，」宋謙神情有些沉重，「我們這些人如果在對戰場上遇上他，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