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姬安歌聞言一愣,站在房門外的趙光也變了臉色。
只因嬴抱月這話的意思……居然是想和姬墨單獨相處?!
當初在紫華山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南楚國師姬墨對她屢下殺手,這人是真的想殺了她。之前李稷為她療傷時也是,姬墨趕在這個時機出現,不是想對她不利鬼都不相信!
趙光看著門後少女蒼白的臉色和脖頸上依舊在滾落的汗珠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哪來的膽量還想和姬墨共處一室的?
「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麼?」姬安歌顯然也明白此事的危險性,「有什麼事等大哥和二弟回來再說吧!」
在姬安歌的設想里,雖然他們誰都不是她父親的對手,但姬清遠和姬嘉樹要是在,她還能安心點。
畢竟……她看向身後停住手中劍,雙眸沉沉注視著門檻後少女的父親。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姬安歌總覺得他父親看嬴抱月的眼神有些奇怪。
當初在紫華山尚且能清晰看見憤怒和仇恨,此時卻墨黑如深潭,讓人看不清。
至于為什麼她父親要針對嬴抱月,在初階大典上,姬安歌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這個少女出身和她父親有仇的前秦嬴氏,祖父更是她父親的死敵,初階大典上她身為女修還想拿到魁首。
于公于私,南楚國師的確有理由想除掉她。
但此時初階大典已經結束了,看著站在自己房門外的父親,姬安歌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她也說不清有什麼不對,但不管怎麼說,讓嬴抱月和她父親單獨相處太危險,誰都不知道她父親對他會做什麼!
她轉身抓住嬴抱月的手臂,死死收緊,「不管有什麼事,等大哥他們回來再說吧!」
然而站在門檻後的少女搖了搖頭,「我是有事要單獨和他說,清遠和嘉樹在不在沒什麼影響。」
姬安歌瞳孔一縮還想開口,卻只听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想單獨和我說話?」
「有些事總要說清楚,不然沒完沒了,」嬴抱月看向站在門後的男人淡淡道,「對嗎?南楚國師。」
下一刻她的目光停在姬墨手中的越王劍上,「話說,你這舉著不累麼?」
趙光睜大眼楮,沒想到她居然敢這麼和手里拿劍的南楚國師說話!
「你父親想要殺人,清遠和嘉樹也阻止不了,所以不用擔心,」這時嬴抱月伸手捋下姬安歌抓住她的手,「听話,去院子里吧,讓我們把事解決了就好了。」
不用擔心?到底哪里不用擔心了?
事?什麼事?解決?怎麼解決?
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姬安歌只覺心中一片亂麻。
這時她身後 噠一聲,眼角余光瞥到身後一幕姬安歌渾身一震。
只因就在嬴抱月說出這句話後。
她的父親,南楚國師姬墨收劍入鞘。
「既然你想說,那就說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說些什麼。」
姬安歌沒想到她父親真的放下了手中的劍,向前走了一步。
感受著身後男人的靠近,姬安歌渾身繃緊,「父親,你要做什麼?」
沒有得到男人的回答,姬安歌神情更加混亂。
「別怕,不明白就別想了,」看著懵懂的小女孩嬴抱月微微一笑,隨後靜靜把她往外推了推,「去吧,我很快就出來了。」
被晾在一邊的趙光瞪大眼楮,愕然看著嬴抱月輕輕把姬安歌推開,隨後讓姬墨跨入了房門。
「煩請昭華君也出去吧。」下一刻嬴抱月背對著李稷說道。
趙光看著屋內戴著面具的男人靜靜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下一刻邁步從她身後走出,跨出了門檻。
李稷走出,姬墨走入。
隨後,屋內的少女靜靜合上了房門。
「這……」眼睜睜看著眼前再一次關上的房門,趙光一臉懵,隨後猛地扭頭看向背對著大門站在門口的李稷。
「二哥,你怎麼就出來了呢!」
他沒想到李稷居然就這樣放那個女子和南楚國師共處一室!
李稷靜靜瞥了一眼身邊急得跳腳的少年,「她讓我出來的。」
「她……」趙光被噎住,隨後惡狠狠瞪他,「她這麼說你就這麼做?」
之前她讓你不為她療傷,也沒見你這麼听話啊!
趙光不由得月復誹道。
「不然呢?」李稷淡淡道,「她不是說了麼,姬墨想要殺人,這里沒人攔得住。」
「這倒是……」趙光一愣但還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她有句話說的沒錯。」李稷靜靜道。
「什麼話?」趙光一愣。
「有些事總要說清楚,不然沒完沒了。」帶著面具的男人回頭靜靜注視著身後的門板。
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怨,那都是他們自己要解決的事。
至少他們還能見到自己的仇人,而他,卻連見都見不到。
……
……
「沒想到你居然敢和我單獨說話。」
屋內。
看著靜靜合上房門的少女的背影,姬墨淡淡開口道。
「為什麼不敢?」嬴抱月轉身走向桌邊去夠桌上的瓷杯,看向許久未見的男人,「你不是已經認出我是誰了麼?」
「你……」姬墨靜靜凝視著旁若無人地倒茶喝水的少女,下一刻男人眼中騰起黑沉沉的情緒。
姬安歌等人正不安地等在屋外。
下一刻, 嚓一聲,屋內忽然傳來瓷器破裂的聲音。
「姐姐!」姬安歌一愣撲到門板之上伸手敲門,「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用進來。」
屋內傳來嬴抱月平靜的聲音,姬安歌聞言一怔狐疑地退後離開門板。
少女的聲音落下,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屋內的地面上一個瓷杯摔得粉碎,男人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少女的脖頸。
姬墨的眼楮凝視著手下如此境地卻依舊神情平靜的少女,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是妖怪嗎?」他淡淡問道,「死了都能活過來?」
「你能有創意一點麼?」嬴抱月伸手攥緊男人的手腕,同樣淡淡開口,「我五歲的時候你就懷疑我是妖怪,二十年後還如此懷疑,你能換個說法麼?」
姬墨死死盯著她的眼楮冷笑,「果然是你。」
「是我,我也不介意告訴你我到底是什麼,」嬴抱月靜靜看了他一眼,「但與之相對的,你要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男人眯起眼楮。
嬴抱月直視著他的眼楮,眼中騰起洶涌的情緒。
「師父,是怎麼死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