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他之前是不是還中過什麼法術?」吳昊元掐指,面色凝重。見洛凡意志不清,轉頭問秦閆。
「???我也不知道,除了那只鳥,我對他們家的情況也不算了解。」
「你好好想想,曾經是否踫見過會道術一類的人?」
「凌雪……就那天一起來的女孩子,算嗎?哦,還有一個,不知道算不算,但那只鳥確實打不贏他。」
听罷,吳昊元取一小段仙草插入一裝有無色不透明液體的瓶子里,浸泡數秒後取出,輕輕在洛凡手背掃過,不消多時一個淺淺的咒印顯現。「居然已經有些年頭了……被壓制的這幾年來他自己都無所察覺。想不到,那道天雷雖沒有奪了他的命,卻意外激活了陳年法術。我唯有傾盡全部修為,才能保他性命,但是……卻無法徹底化解。」
「全部修為?!這麼嚴重的嗎……別無他法?」秦閆深感震驚,「吳老先生您長期在這修煉,是為了什麼,渡魂鎮館?」
吳昊元點點頭,嘆息︰「那個法術會不停損耗他的生命力,只不過以往很慢,幾乎可以忽略,而現在……說來,也算是我一手導致的。」
「吳老……」銀發少年意識朦朧間听見什麼,輕語,「我怎樣無所謂,洛凡他……才重要。」
「這孩子當前承受的並非上的傷害,而是精神層面,我也沒辦法。他願不願醒,什麼時候醒,全看你們的造化。」咬破指尖,畫符焚燒,驅散周邊亡魂,「我上了年紀,修為倒退得所剩無幾,遲早都會散盡。反正留著也沒用,倒不如……」話音落下,令洛凡保持打坐姿勢,自己則盤腿坐在他身後,雙掌貼住對方後背,開始傳遞修為。
半晌,復又出言︰「秦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陰陽眼一事。」
「……說實話,我寧願相信剛剛見鬼是個隨機偶然事件。」
「那你是否能看見自己背上的嬰靈?」
秦閆心下一驚,脊背發涼,沒敢回頭,先伸手,握住了一只小腳。「不是吧……」臉上表情像被凍住了一樣,半眯著眼回頭,只見半個凹下去的小腦袋。實在受不了,試圖把他拉下來,「……所以在這麼多鬼怪之中,我是怎麼活到今天的,我現在連自己是不是個正常人類都不敢確定了。」尾音發顫,覺得此情此景辣眼楮,隨後閉眼捂嘴。
「不是我唬你。陰陽眼,可是很容易招鬼怪的。」
「我還在這殯儀館工作,是不是對于鬼怪來說像是食物自投羅網……我真的,不能接受!這太艱難了,要顛覆我以前所有的認知,雖然已經被打破了一半,但還是,還是……太難了。這不就意味著我已經跟這些事月兌不了干系了?!」
「局勢已定,現在你想全身而退,可能性不大。」吳昊元突然劇烈咳嗽,良久才緩了過來,「我呢,也挺需要找個年輕人繼承衣缽的。」
聞其言,秦閆瞬間明白了前因後果︰「這就是,您要我一定答應的事嗎?」
「哈哈,其實我也覺得你不太適合,只不過……」吳昊元模出一片龜板,上面刻有秦閆的生辰八字,「它是不會錯的。」
「……雙向都覺得不合適的事情竟然要交給玄學,我似乎沒有拒絕這個選項。」秦閆人麻了,依舊企圖將抱著自己手臂的嬰靈扒拉開,「可為什麼是我?百里子曦明顯是個更好的人選。」
「女子本就陰氣盛,不大適合從事這種。何況,她也沒開陰陽眼,沒必要卷入其中。」
「道理我都明白,主要是接受這點難……所以這小東西為什麼總抱著我不放?!」秦閆表示害怕並且勾起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回憶。
「皮丘!」莉卡看不下去了,索性跳到秦閆肩膀上,控制電流沖著嬰靈示威。
結果嘛……嬰靈這一受到驚嚇,頓時號啕大哭。
「太離譜了這……」秦閆被哭聲刺得頭腦發昏,忙用另一只手捂住朝向嬰靈那半邊的耳朵,「且不論我自己的意願,單就我這承受能力,恐怕也是難當大任,它到底是怎麼算出我了真是奇怪了。」
「皮丘!」莉卡趕緊穩定住心神,一把撲向嬰靈,將它從秦閆的手臂上扯了下來。
果然不出所料,嬰靈哭得更大聲了。
莉卡可不吃這一套,強硬地推它出去。「皮丘!皮丘皮丘皮丘!」[壞蛋的說!鬼魂不許打擾生人的說!]
「我送他走,也順便留給你考慮空間。」適逢吳昊元施法結束,遂焚香引著嬰靈向外面去了。
「……謝謝。」話雖如此,秦閆卻還是不勝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