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空‧凡爾斯被撿回洛宅後,盡管上並未遭受重創,卻也終日郁郁寡歡。
完,又自閉了一個。
在了解情況後,凌雪直奔閣樓。「起來!」嗓音超大,又隱隱帶著些許哭腔。見他窩在角落里一動不動,情不自禁上前扯了扯,「我叫你起來!」
佟泠溪則站在旁邊看著,默然不語。
「我不過是想單獨安靜一會,非要吵我麼……」良久,緩緩開口,聲音極低。
「為什麼不告訴我!當我是累贅嗎?!」
「告訴什麼?」聞其言,面上漫不經心的笑意浮現,「我好著呢……咳!」話音未落,猛然一顫,咯出少量鮮血。
「睜眼說瞎話也要先分清場合!」見此情形,凌雪心慌意亂,倉促使用治療技能進行止血,「這麼大的事憑什麼不告訴我!我是什麼外人嗎?!你們出了事要我怎麼辦!」這一瞬,擔憂和恐懼剎那間掩蓋了氣憤,強忍多時的淚水到底不爭氣地涌出,順著臉龐滑落,「我的親人已經不多了啊……」
「你知道了就怎樣,去找那家伙拼命?」他隨意抹去血跡,自嘲一般笑道,「數著日子過活的感覺真不好呢……」
「你是在說自己吧!你是不是把我當成累贅,當作需要被保護的小孩子?就算不敵,最起碼我還可以帶你們離開,為什麼你一直都這樣?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壓抑許久的情緒在此刻猶如開了閘的洪水,洶涌泛濫。結束治療,凌雪直接撲在對方懷里嚎啕大哭,擔心、害怕、委屈……百感交集。凡此種種的壓迫下,終于讓她表現出了在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樣子。
佟泠溪不忍再往下看,悄然走開。
「就算本次僥幸逃月兌又如何,之後呢?難道要永世東閃西躲、糾纏不休下去麼……」恍然,只覺此情此景竟這般似曾相識。
往昔滅族之時,亦是如此,弱小的精靈們無論再怎麼躲藏或求饒,也終究逃不過被屠戮的命運。
「原來如此……天道好輪回啊。」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張張扭曲的面孔,猙獰且恐怖。未幾,閉了眸,沉沉睡去。
……
黃昏時分,雙眸微睜,是澄澈的蒼穹之藍。
「傻丫頭,不必如此悲傷吶。」垂首,揉亂凌雪的頭發,笑意盈盈,「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尚未看見挑戰與機遇,怎就斷定會無解呢?」
「我可……」凌雪抹掉眼淚,連忙起身,「沒這麼說……」
稍微觸踫後頸處覆滿了抓痕的蠍形印記,隱隱作痛︰「混沌那家伙大抵是未嘗這般受挫,煩躁之余還開始躲著我了。」
「這個……我沒接觸過……」
「不是還有人也懂門道嘛?」少頃,往樓下去,「鬧大半天也都疲憊不堪了吧,早點休息哦,失陪了。」
浸浴,以放松身心。不知不覺間睡著了,等到水涼了醒來發現已是晚間十點多鐘。
出了浴室,途經秦閆房間,于門口止步。
與此同時,佟泠溪看書看累了,便暫時休息一陣。忽而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略作思考後看向房門︰「外面是誰,進來吧。」
「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擎空‧凡爾斯推開門,輕語。
「你是……凡爾斯?」
「我與那家伙還是很好區分的吧……前提他不演。」
「那你又是來干什麼的?」
「這不明早就得出發了嘛……除此以外,防止我猝死還沒人及時發現。」
佟泠溪內心猶豫了好一會兒,勉強同意︰「……你睡吧。」
「睡……哪?」出于羽翼還滴著水的緣故,他至今立在門邊不敢踏進房間半步。
實不相瞞,擎空‧凡爾斯已經很努力了,並且也掙扎過,但就是把浴巾都浸濕了也沒能擦干羽毛。
「你不把翅膀處理了,那就是地上。」
「emmm行吧。」他只好認命,回房間忍著炸毛的悲傷動用了烘干機,收拾完一地羽毛才進來了。這,妥妥的又是被羽毛刁難的億天。
「明天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還請多擔待。」自佟泠溪身邊走過時,他已變回洛凡的模樣。
「我只是不知道現在的高中生能造出什麼勢來,你或許能管住自己,那誰可不一定。」
不見回應,佟泠溪轉頭發現人貼床秒睡了。果然還是高估了,就不該對這鳥崽子抱太大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