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聖光一點點消逝,終歸徹底黯淡。靈威天羽精神恍惚,失衡自高空墜落。
「洛凡——!!!」見此情形,秦閆下意識放聲高呼,沒命似的撲過去接住擎空‧凡爾斯。
蕭華亦是心急如焚,不假思索爬到了黯翼狂龍身上。「你的主子有難,該做什麼不用我多說了吧,盡快!」
龍之咆哮響徹雲霄,狂風蕭瑟飛沙走石。黯翼狂龍全速靠近目標,抓起他們匆忙飛離。
「不好意思,不將他留下你們今天誰都別想離開。」尹天麒騎仙鶴緊追猛趕,一劍捅進黯翼狂龍月復部。
哀嚎聲久絕,疼痛劇烈,黯翼狂龍不得不緊急迫降。
秦閆將擎空‧凡爾斯交由蕭華照顧,一通翻找模出了唯一一張師傅贈予自己保命用的高級符紙。「想不到這麼早就派上用場了……」
火焰明滅,引燃的符紙青煙彌漫。待霧氣散盡,已是空無一人。
「別以為逃得掉。」尹天麒也不惱,手持羅盤配合法訣定位。
……
「你們跟他什麼仇什麼恨啊,要這般趕盡殺絕……?」蕭華長出一口氣,不解。
「我怎麼知道……我就覺得有點眼熟,但我絕對不認識這麼無理取鬧的人。」秦閆大致看了下擎空‧凡爾斯的後頸,將其背起,「本應該更早些去的,單位還偏偏不給我準假。別說了快跑吧,以他的本事,不出三分鐘絕對能找到我們。」
「嘶,又是那種滋味……」只覺五髒六腑似有毒蟲瘋狂啃噬,擎空‧凡爾斯不停抽搐,繼而掙月兌了秦閆,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咯血。稍緩,抬眸望向秦閆,瞳孔擴散,「也許是命吧……我活不過今天了。但你還年輕,尚且走過四分之一人生歷程……不值。」
秦閆緩緩蹲下,與之對視。「你覺得我應該不再插手你們的事?拜托朋友,曾經有無數次機會擺在面前。要是真想跑我早就跑了……現在搞得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還是怎樣,當我是什麼,你的傀儡嗎?說個笑話,小時候有人給我算過命,說我命中犯煞,不是說你,就是說尹天麒了。都一起這麼久了,性命攸關之時我還能扔下你?我良心可過不去。想讓我們都活著你就少廢話,謝謝配合,大不了一起死,至少我沒做什麼對不起我自己的事。」說罷,欲再度背起他。
雜亂的腳步聲愈漸清晰,迫在眉睫。「听聲音……不止一人。」蕭華不免有些緊張,「那什麼不是被尸解了?還能……復活不成?」
「蕭華,你先走吧,算起來你才是這里真正的局外人……不必陪我們一起送死。」秦閆無暇解釋,撿起小石塊在地上畫陣。
「垂死掙扎無用。」尹天麒來勢洶洶,將符紙焚為灰燼灑入杯水中,潑向秦閆未畫完的陣,「我本不打算這麼做……但你非要如此,全是自找的。」劍鞘順勢掃了過去,卻被擎空‧凡爾斯用左臂生生截下。
命凶尸控制住秦閆蕭華,青鋒劍橫架擎空‧凡爾斯的脖頸間。「怎麼,多活一秒都不耐煩?」
「別廢話,給我個痛快……至少我不想讓人看見毒發身亡的慘狀。」緩緩閉眸,神態安詳。
「我憑什麼听你的?我可恨不得將你抽筋扒皮……又豈會遂你意。」尹天麒加了一分力度,劍鋒割裂其肌膚。回望,「你叫秦閆吧?老家湖南。如果我沒認錯……早在二十年前,我們就見過了。」
「……二十年前我才五歲呢大叔,誰在大街上能找到你啊。」雖說情況不容樂觀,秦閆還是忍不住放了毒。
「我好像記得某人跟小伙伴玩捉迷藏玩到自己走丟了,若非被我和阿玄踫見……」
「……你想說你當年幫了我,我現在還得感謝你帶我回家了?」
「不,別多想。彼時我不過幫你算命玩玩,說是日後會與妖為伍,同我作對,我沒太當回事。結果如今……三番五次明說暗示叫你別跟這種家伙走太近,你不听也罷……還跟我唱反調上癮了是吧。」
「其實你當年還算出了我現在會干的事吧……跟你所惡混在一起,還不斷找你茬。」
「沒什麼可說的。將他除掉,這事就此作罷。」話音落下,青鋒凝出霜花及冰凌。
「……尹天麒!」許煋玄匆匆趕到,氣喘吁吁,「你別太過分了!」
「阿玄?你怎麼來了……」尹天麒略感訝異,然心意已決,「但今天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我取他的命!」
「你不懂什麼叫適可為止?!……那件事都過去多久了,為什麼還放不下?縱使你殺盡天下妖,又有何用……她能復活嗎!還是那句話,我的哀愴同你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至今謹記她的一句‘人間百態,溫柔至上’,方不迷失。」許煋玄上前,緊抓住對方持劍的手不放,「你不過是在找泄憤對象罷了……妖與人一樣,也分善惡。你如今所針對的……又何嘗干過傷天害理之事?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听我一勸,收手吧。」
「沒有麼……那又是什麼?」尹天麒指向遠處的黯翼狂龍,冷言冷語,「煞氣之重,殺業鑄就。若不是我出手,後果難測。」
「你就那麼肯定……他是要殺你,而不是想自保嗎?」簡單猜想了兩人的關系,秦閆終于有了辯駁的余地。
「別再為你的逆行倒施找借口了。欠管教吧……爹打電話來了,讓你回去。」許煋玄邊說邊將手機屏幕上的通話記錄展示給尹天麒看。隨即,注意到擎空‧凡爾斯的狀況,心下了然,「你居然用了下蠱這麼陰損的伎倆?!解藥呢,交出來!」
「……沒有!」尹天麒負氣道,自顧自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