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之？嗯……我想想。」山鬼抱臂在屋內走來走去，以便思考︰「有一點印象。好像是……好像。」
「哎呀，想起來了！」山鬼右拳打在左掌心，胭脂美眸驟亮，頭頂似乎亮了一顆燈泡。
「京城當時有一玄門望族，姓巫，誒？和你那朋友同個姓氏呀。該不會——」
少年目光冷沉沉。
山鬼見狀無趣撇嘴，繼續說道︰「玄門巫氏，在幾千年前是屬于巫醫一族的，只是後來慢慢改為發展咒法巫術，當然巫醫本領也有所保留，畢竟是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東西。」
晏遲御︰「沈敏之……別扯遠。」實在話，對巫氏一族的發展他真全無興致。
「哦。」山鬼乖巧道︰「沈敏之當年是巫家老祖宗，一位嫡系卻終生未嫁人的老祖宗的貼身侍女。更準確點說，沈敏之是那人創造出來的靈。你一定以為她是鬼，對不對？
沈敏之身上會有鬼氣很正常，那是因為這麼多年她的記憶在一段一段消失，從前的靈氣也在一點一點消逝。這就跟你買車一樣，用久了都不保修就會容易壞，懂嗎？」
「沈敏之告訴我——」
少年神色晦暗不明，「巫月是巫家的老祖宗，幾百年前巫家老祖宗消失，她找人找了有幾十年，可一個回應她的都沒有。這讓沈敏之感到挫敗，隨著記憶退化，她只能靠先前寫下的日記本一樣的備注來辨別，來找回自己的目標。記起自己上一年要做的事。
不過，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戲劇化，她看過的東西，不超過三次，都會無火自焚消失無蹤。如你所說，她的靈體確實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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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山鬼驚詫挑眉，「你說剛剛那小姑娘是巫家祖宗？這我怎麼不信呢。我敢保證，她那骨齡看起來也就十八歲，絕對不超過二十歲。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成了人家的老祖宗？」
晏遲御沉思不語。
「還有，她身上根本沒有任何重生或者轉世投胎的印記。你知道的，這些都逃不過我的眼楮。」山鬼善談，一雙慧眼看透太多。
因為是晏遲御，她也不藏著掖著，便多說了些。
「所以我的結論是，她不是。」
山鬼黛眉微蹙，「沈敏之會不會記錯了，畢竟靈體，又是沒怎麼修復保養的靈體，大抵是不中用了。」
「嗯，我明白了。」晏遲御輕輕點頭，手插入兜里，模出一個東西，手闔著，呈拳狀。
山鬼往後挪，倚靠在沙發上，姿態仍是優雅︰「第二個問題，快問快滾。」
晏遲御攤開掌心，那是一枚半截紅玉佩。
「五叔問你什麼時候回宋城，他一生都在宋城等你。」
「嘖。」聞之，山鬼饒有興致地抬起頭，「那家伙還沒結婚生子呢？」
晏遲御︰「一直單著。」
「神從來不吃回頭草，即便那是錯的，她也會往前走，直到悔路盡頭。」山鬼垂眸，搖搖頭。
旁人看不清的表情里，有淡淡的哀思愁緒。
「他在等你。」
少年不咸不淡地說道︰「我只是傳話的，決定還是你做。再見。」
……
……
少女站在霧山山頂，任風雲穿過她發間，美眸凝起，幽幽嘆了口氣。
不得不承認，這幾百年，她也很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