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莫非有人曾也這樣在你面前比喻過?」
僧侶看向林凡。
林凡颯然一笑︰「不曾,我只是覺得這種比喻太過滲人。」
「滲人?」僧侶呵呵笑。
「前輩,你的意思莫非是,有不可知的生靈,寄生在修者身上,但若是修者太強,就會剔除他,所以……」青月猜測,並說出自己的理解。
很明顯,夔牛也是這般認為。
僧侶嘆了聲,看向林凡,問道︰「小友,你覺得呢?」
林凡微微一怔,道︰「前輩的比喻自有用意,晚輩又哪里敢胡亂猜測?」
僧侶就這般看著林凡,半晌後又是一聲長嘆,道︰「並非是有別的東西寄生我們修者身上,而是我們修者,寄生在不可測的存在身上。」
「什麼?」
無論是夔牛還是青月,全都驚悚,而後毛骨悚然!
哪怕是林凡,都覺得不可思議。
修者。
何為修者?
修天,修地,修道,修里,修己身。
所圖為何?
求長生,求無敵,求不朽。
一路而行,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與己斗,嚴格來說,每一個修者都在逆天行。
但此時,竟然有人將修者比作卑微與下賤的寄生蟲,寄生在不可測的存在身上,汲取養分而成己身。
「這是事實。」僧侶抬頭看天,森然道︰「我是死人,不怕再死一次,不用嚇我。」
這句話,不合時宜並且突然就出現了,讓林凡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莫非在這僧侶說出這個比喻後,已經被人盯上了嗎?
將要降下必死的遭劫,落在這僧侶頭頂上?
嚓。
就在此時,一道刺目的槍芒逆沖向天,那是圖騰一族祖祠供奉的一桿長槍,是昔日這一族某位始祖的神兵。
「神兵有靈,還記得昔日的仇敵啊。」僧侶開口,而後悠悠道︰「有些秘密不可輕易宣之于口,否則冥冥中有人能感應。」
林凡突然覺得坐立難安。
天下何其之大?
他們偏居一隅說出某些迷事,就會驚動某些存在?
「你別不信,有些人只是念誦其名,就能有不可預測的大事發生。」僧侶凝重叮囑。
林凡張張嘴,僧侶就打斷,道︰「你想說的可是,你常念叨雷神等,為何他們未曾有感知,未曾做出反應,是嗎?」
林凡點點頭。
僧侶道︰「你是雷、夢二神的女婿,他們就算知道也不會有什麼。」
林凡不再言語,青月道︰「還是請前輩繼續講解吧。」
僧侶沉默片刻,道︰「有些事,不能說的太清楚。」
好像是在思索,。整理措辭,半晌後僧侶道︰「紅塵中的狗,身上必有跳蚤,我們修者,就好比是那跳蚤。」
青月只是一想,就覺得惡心,起了好多雞皮疙瘩。
僧侶笑道︰「這個比喻雖然不雅,但很形象,而那條狗,就是我們寄生的存在,當我們這些跳蚤,對他們來說只是疥癩之患時我們尚還可以好好生存,但若是我們成長到一定程度,必須吸寄主血才能生存時,我們的死期就到了。」
僧侶嘆了聲,看向林凡,道︰「無論我們多強大,對于寄主來說,我們也只是跳蚤,跳蚤再強也只是跳蚤,只要那條狗一抖身或是一爪子撓來,對我們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這比喻,讓此地三人全都感覺自己涼颼颼。
甚至于,在懷疑自己修煉到底為何?
按照僧侶的比喻,那太悲觀了。
哪怕成為跳蚤中最強的存在,那也還是跳蚤。
「所以,才會有所謂的天戰,才會有亙古亙今那些神祗之戰,才會有真偽之爭,才會有這樣那樣的所謂的詭異與妖邪及不詳?」
林凡深呼吸!
哪怕這僧侶說話模稜兩可,但結合他此生遭遇,也能推出個大概來。
僧侶看向林凡,沒有說話。
「跳蚤在怎強,也只能是跳蚤,除非這跳蚤,月兌離了那條狗的身上,不再寄生它的身上,又或者,凌駕于他之上,才能避免悲劇,才能避免被清算。」林凡低語,而後突然笑起來,道︰「這麼說來,雷神也好,藥神也罷,和我們一樣,也只是跳蚤,只不過他們是最強大的那些跳蚤罷了。」
僧侶眼中出現一縷贊賞。
林凡突然指向他,哈哈一笑︰「你也是跳蚤,只不過是死跳蚤而已。」
僧侶皺眉,但半晌後笑了笑︰「這樣說沒錯,其實說到底,所有未曾月兌離那條狗身上的都是跳蚤。」
「我明白了。」林凡緩緩起身,看向那漆黑到不曾有半點星光的天空︰「那條狗……」
僧侶臉色變了,林凡卻是呵呵一笑,他抬手向天,而後狠狠一握,半邊蒼穹都被他扯了下來,被他揉成一團隨意丟在地上︰「我會凌駕于他之上。」
……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進入的這個地方,嚴格來說,都是被打殘了的大界?」林凡瞪大了眸子。
太不可思議了。
按照夔牛的講解,林凡知道了,他們所走過的山川河流或是沙漠又或者是那混沌之地等,其實上,都是一片片曾經璀璨到極點的紀元縮影。
他們參戰了。
敗了。
大界凋零,萬靈逝去。
夔牛還著重提到那個小村莊。
直言那也是一個璀璨的皇朝,還在他們圖騰部落之前,但最終也落寞了。
「你一路而去,你腳踩的地方都有枯骨與亡魂,抬眼之處,皆是亡魂繚繞。」
青月被夔牛這句話說得臉色極為難看。
林凡沉默著︰「你的始祖應該還有人活,否則那柄槍不可能釋放那種恐怖絕倫的擊殺之力來。」
夔牛慘笑︰「活與死沒區別。」
林凡眯眼。
夔牛道︰「在此地深處有一處絕地,關押了太多神祗。」
「什麼?」青月驚叫︰「是誰出手?敢囚禁神祗,就不怕……」
夔牛道︰「不知是誰出手,那個囚籠不知誰鑄就,亙古而存,囚禁了神,斷了諸天的望。」
「怎麼前去?」林凡心中突然焦急起來,好像那個囚神之地,就是他此行的最終目的。
「我也不知,我只知在最深處。」夔牛道︰「無數年月來,我這一族也有出個妖孽,最強一個半神出世,去尋始祖蹤跡,但死在途中。」
「嗡!」
突然,圖騰一族供奉在祖祠中的那桿槍鳴叫,而後剎那出現在林凡面前。
這是昔日的神兵,究極之器。
槍身朦朧,剎那後,一個極為妖異的女子出現在林凡面前,道︰「我可帶你尋到主上。」
「你是槍靈?」林凡皺眉。
誅天也在此時出現,化作林凡的模樣,在一旁盯瞪槍靈︰「你好強,我暫時不是你的對手,但你毀不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