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匪夷所思。
他與林凡一體兩面，從始至終，修為共享，只是戰力有所不同罷了，但就算與林凡有差距，也不會太遙遠。
當然，這是指兩人本身戰力，而不包括至寶究極器等，否則話，就不對等了。
若是林凡祭出煉天獄等，半神境界內，誰能敵？誰敢敵？
可此時，林龍被打到戰軀殘破，就連神魂都受損了，魂火若風中燭火，看上去隨時都可能熄滅。
最終，他嘆息。
回首望去，是一望無際的褐紅色大漠，遍地血尸，數以十萬計，皆是他所殺。
林龍臉色極為復雜︰「若是你在，你如何選擇？」
他長久未語，頹坐在地，很久後，他以金龍劍撐起殘軀，延著一條染血的足跡向前。
「吼……」
……
身後大漠，傳來極為恐怖的獸吼。
而後又有如魔般的嘶嚎。
林龍變色，他燃燒魂海，換來極速，剎那遠行。
這是葬魔地，亦是埋神所。
林龍一路追逐魔身線索來此，陷入無盡的廝殺中。
最終，林龍停下，以龍劍于石碑刻字——
試問天下，到底誰為魔。
只是簡單幾個字，但卻是讓天穹裂開，歲月倒卷，全都拍向林龍，就宛若這短短幾個字，泄露了某種天機。
……
「夫君，這創界……」
青月皺眉，半晌都沒有說出什麼。
很久後，青月道︰「太怪異了，他給我一種很弱的感覺，但那出場，又強悍到無邊……」
「弱？」林凡古怪一笑︰「他之強，怕是足以排進古今神祗前十。」
「什麼？」青月不敢置信。
林凡道︰「我的直覺不會有錯，他故意如此，像是在逃避什麼。」
「但你我，只是半神而已，在我們面前，他何必。」青月對于林凡無條件信任，但就是信任，才更迷糊。
林凡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但其實上，林凡覺得，若真有人以萬靈為棋，那麼除非一直隱藏，否則都會被發現，而後成為棋盤中的一員，或為兵，又或是為卒，任人擺布罷了。
青月也不糾纏，而是輕輕問道︰「夫君，你真不打算走那一條路嗎？」
林凡籌措半晌，道︰「我沒想好。」
這是實話。
畢竟，只要他願意，就可在極短時間內成神，且，經過道爭三百年，有神祗參與，對于這條路的理解更深，了解更全面。
有建木為基，有萬靈信仰為石，結出的道果，當可稱雄。
這是很穩妥之路。
林凡更是深思。
若是他推測不差。
那世界種正是藥神所留，而世界樹，必然是雷神所留。
兩者于萬古之前布下如此後手，蒙騙了古今留下這等紀元給他，不可能害他，更不可能讓他走上一條可看見終點的路。
這便是他糾結之地。
「其實上我倒是覺得，這條路也沒甚好的。」青月撇嘴，道︰「就只是輪回構建，地府布局，因果天道等，都讓人蹉跎至少百萬年才能健全，但開闢一方完整的大天地，怕是比推演中的還要難上萬倍……」
青月說出自己的見解。
很有用，甚至可以說，一針見血。
最終，青月道︰「但你我都知道，有些事，等不了那麼久，沒誰能給你我百萬年時間成長。」
林凡嘆了聲︰「你也有那種感覺嗎？」
青月道︰「怕是半神修為這個層次的修者，都有那種感覺。「、
林凡皺眉。
原以為只有他感知到，可此時很明顯，證明他想當然了。
「總覺得……」青月黛眉皺起，半晌沒有接下去。
主要是，那種感覺，可意會不可言傳。
林凡道︰「就好像，本被拒之門外的大敵，推開了一絲門縫，有些許黑暗透過門縫來了。」
青月松了一口氣，而後點頭。
「雖有一種緊迫感，但我無比期待。」林凡開口，那是一種很糾結的情緒，而後斷言道︰「但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青月疑問。
「是的，就是期待。」林凡輕笑︰「我有一種預感，某些隱藏在歷史長河中的存在要跳出來，于當世顯化。」
青月不自覺的緊握林凡的手。
相伴無數年。
她自然知道林凡話語中是什麼意思。
與當時無敵。
沒有對手。
高處不勝寒。
所以要與長河中的那些生靈戰。
「放心，走到現在，只要我不想死，誰也殺不了我。」
林凡輕聲安慰。
「轟！」
就在此時，一桿青色長槍殺來！
看似簡單的一槍，但無論是青月，還是林凡，全都變色了！
此槍，如凝聚了宇宙洪荒，似跨越了天地玄黃，帶著無盡歲月氣，就這般突兀而顯，要滅林凡生魂！
「吼！」
林凡咆哮，剎那間將青月送到萬里外，但也就因此，他只能來得及以誅天橫挑長槍，鏗的一聲，道則如山火，秩序符號亂飛，此方天地被毀壞了，重歸混沌中。
林凡大口咳血，雙臂上血肉盡皆不見了，只有金色的骨架，誅天震顫，其上竟然出現一個豁口。
這個發現，讓林凡毛骨悚然！
誅天陪他征戰無數年月，從未受損過，但今日破例了。
「夫君！」
青月色變，她疾沖而來。
但不行，林凡切割了時空，將她阻于外。
來者太強了。
直到現在都沒見到本尊，只是不知于何地投擲出一柄長槍，就差點讓他死去，不可能等青月冒險。
翁的一聲，那被誅天格擋的長槍掉頭，槍尖上寒光一點，但剎那後，萬丈寒芒綻放，讓人毫不懷疑，這萬丈寒芒可輕易屠戮一個大界，滅掉一個又一個星系。
「不管你是誰，憑一柄長槍就要滅殺我，你不配！」
林凡出了真火。
好久沒吃這麼大的虧了，最主要是，太突兀，太狠辣，讓他根本來不及有任何準備。
「殺！」
林凡道喝，他頭頂混沌鎮神鐘，手持誅天向長槍攻去。
這長槍太不得了，從始至終，沒有綻放任何其主的氣息，自主而戰，就爆發出不亞于林凡的戰力，細思極恐，很難想象其背後的主人究竟多強。
誅天橫天碾壓，宛若開天前就存在的先天聖物碾壓而下，要鎮壓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