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許肅租住的賓館中。
「現在局勢已經明朗了,對方肯定要有新的動作。」崔哲抽著煙,眉頭緊皺的說道「絕對不能讓王天盛的事件重演。」
張揚接話道「讓王辰轉入多人間的建議,被一大半專案組的人同意,並且對方的理由合情合理,根本挑不出毛病,你能怎麼阻止?」
崔哲沉默了一會道「阻止不了,我就親自去看守所外守著,要不然王辰肯定危險了。」
「可以!」張揚直接點頭道「我陪你一起,咱們二十四小時守,我倒要看看,對方在咱們眼皮子底下,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行!」崔哲直接點頭道「就這樣做。」
說著,兩人拉著許肅就要離開。
「別慌。」許肅點了根煙,輕聲說道「王辰的機會也來了。」
「什麼機會?」崔哲楞了一下,抬頭問道。
「轉換戰場的機會。」許肅思路清晰的說道「如果對面真有動作的話,那王辰就能轉入到自己的主場去接受審判。」
「什麼意思?」張揚急迫的說道「你別賣關子,說明白點。」
「你們別忘了,王辰是第三師的兵。」許肅抬頭說道「且還是第三師最有潛力的新兵,米師長對王辰也很看重。」
兩人聞聲,若有所思。
「咱們這樣做……」許肅掐滅煙頭,示意兩人坐下,隨後三人坐在一塊商討了起來。
下午五點鐘,看守所內。
看守所就是一個過渡的作用,它主要就是關押一些未被法院審判的犯罪嫌疑人,是一個臨時的監獄,除了沒有放風的時間和不用干活之外和監獄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比監獄更壓抑。
此刻一個十六人間的房間內,王辰雙腳上帶著十幾斤重的鎖鏈,坐在床上,再閉目養神,因為王辰左側肩膀重傷的原因,他的雙手帶的是正常的手銬,這一點也是崔哲爭取來的。
此刻的王辰精神狀態非常之差,這三天的高強度的審訊,讓王辰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且槍口的傷勢隱隱有點發炎,致使他有點發燒,現在王辰的左胳膊每動一下,就會感到刺骨的疼痛,再加上這三天惡意的安排下,王辰幾乎沒有營養攝入體內,甚至連每天的飲水都被控制了起來。
短短數天時間,王辰的體重爆減數斤,這讓本身就不強壯的王辰,看起來更加單薄,整體身體素質前所未有之差。
十六人的房間中,加上王辰一共住了十二個人,這些人總體來說犯的事不算大,再加上看守所內的規矩並沒有監獄嚴格,所以這些人一直在竊竊私語的閑聊著天,只有王辰一個人默不吭聲。
這些人說話的聲音,本來可以更大一點的,但是他們怕吵到王辰,所以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他們都不傻,從王辰帶的腳鏈重量情況來看,他們知道王辰犯的事兒,一定是大事,屬于重刑犯。
「安靜一點。」就在這時,看守室的值班人員拿著警棍敲了敲門。
「刷!」
眾人聞聲,立馬閉上嘴,一個個就像小學生一樣,乖巧無比。
「王辰,過來一下。」值班人員見眾人安靜後,抬頭喊了一聲。
王辰聞聲,動作緩慢的把雙腳放在地下,隨後右手撐了一下,這才起身,拖著沉重的鎖鏈,一步步的朝著門口走去。
十幾斤的東西,這些東西在王辰正常狀態下,就跟小兒科一樣,但是現在卻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束縛。
就短短十米左右的距離,當王辰走到的時候,額頭上已經隱隱有些汗水,且呼吸也有點濃重起來,這一切都表明,王辰已經到了極限。
「我是王辰。」到門口後,王辰看著值班人員說了一句道「又要提審嗎?」
「有人托我給你帶的動作。」值班人員掃了一眼王辰,通過欄桿之間的縫隙,遞過來一瓶水和一包已經拆封的煙,聲音極其輕微的說道「注意安全。」
王辰微微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水和香煙,一步步又走到自己的床位,重新坐好。
以王辰的智慧,從被調出單間的時候,他就有所感覺,所以他從進來這個看守室以後,就一直坐著休息,為的就是防備突然發生的情況。
「咕咚!咕咚!」
王辰擰開礦泉水的瓶蓋,仰脖喝了三分之一後,隨後小心的把瓶蓋蓋好,放在自己的雙腿中間。
這點水,遠遠不夠王辰身體所需要的水分,也遠遠不夠解渴的,但是王辰並沒有選擇一次性喝完,因為這瓶水,太珍貴了,準確的說,這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葡萄糖水。
兩口葡萄糖水喝下去後,王辰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打開煙盒,低頭掃了一眼,煙盒中裝了半包煙,還有一小盒火柴。
接著,王辰沒有任何的猶豫的抽出一根煙,光明正大的叼在嘴上,隨後打開火柴盒,準備點根煙抽。
火柴盒中,零零散散的火柴中,還躺著一把白色銅制鑰匙,王辰看見鑰匙,咧嘴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把鑰匙握在手中,隨後抽出一根火柴。
「刺啦!」
火柴劃過摩擦墊後,散發出一陣微弱的火光,王辰低頭把煙點燃後,看著火柴慢慢燃燒到盡頭,眼神略微有點迷離。
這一刻,王辰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還有柯樂,這兩個女人,代表的是生命和愛情。
「!怎麼還多愁善感了。」片刻後,王辰自言自語罵了一句,強行驅散這些情緒,叼著煙吞雲吐霧的抽了起來。
看守室的其他人,看著王辰手中的香煙,咽了口唾液,終究沒敢張口討要。
晚上十點,王辰所在的看守室門突然被打開,隨後三個年輕力壯的小伙,被值班人員推了進來。
「你們監室,加三個人昂!」值班人員吆喝了一聲道「不要吵鬧,抓緊睡覺。」
隨後,值班人員把門鎖好,轉身離開。
看守所中,因為各自的罪行不一樣,除了重刑犯外,其他人都是不需要帶手銬,腳鏈之類的東西,而這三個年輕小伙,顯然不是重刑犯,手腳都未被束縛。
王辰見三人進來後,抬頭掃了一眼,隨後繼續閉目養神。
「滾一邊去。」三人中其他一個人走到王辰旁邊的臨床處,沖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喊道「老子要睡這個床位。」
「不是把,兄弟。」中年人楞了一下道「這床位都他媽一樣,你挑個啥呢?」
「少廢話,你滾不滾?」
「我尼瑪的。」中年人掃了一眼對方,暗自掂量了一下實力對比後,起身梗著脖子道「老子要是在年輕十歲,肯定跟你昏天暗地的干上一仗。」
說完,中年人邁著傲嬌的步伐,去了其他床位。
其他兩人也用同樣的方法,睡在了王辰的附近,隱隱有些包圍王辰的意思。
王辰見狀,撇了撇嘴,拿起僅剩的三分之一葡萄糖水仰頭喝了下去,隨後繼續閉目養神。
凌晨兩點,看守室內呼嚕聲,磨牙聲,此起彼伏的時候,這三名年輕力壯的小伙睜開了雙眼,動作輕微的起身下床。
同一時間,王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