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女神西斯教會,這個教會的建築風格透露著一股淡雅的氛圍。
教堂純白色的牆面上雕刻著女神的浮雕,那是水之女神的創下的功績。
淡藍色的屋頂散發著瑩瑩光輝,就好像水面一般波光粼粼。
西斯教會的教堂不大,甚至可以說有些小巧,它整個建立在水面之上,走在西斯教會的大廳中,腳下是淺淺的一指厚的水面。
水之女神在她的神殿中降下了祝福,人們踏水而行卻不會被水滴打濕。
神秘的聖潔氣息環繞整個教堂,平淡而又溫馨,這股淡淡的聖潔氣息就像清澈的流水輕撫過身體,沖刷了進入神殿的人們的疲勞。
這是來自神明的祝福,是真真正正的無上享受!
當然,這種享受是相對來說的,對于邪惡者,他們感受到的就不是潺潺流水的輕撫了,他們所要面對的是極致的冰冷!
西斯教會教堂三百米範圍內,是瑞爾斯卡大城少數的淨土之一,因為水之女神的祝福緣故,沒有一頭魔物膽敢逾越過祝福的籠罩範圍。
借著這一點,以及西斯教會聖職者所具備的簡單的治愈能力,西斯教會的教堂成了戰後的瑞爾斯卡大城的第一傷員安置點。
在這里愛德華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他們中的大多數身上纏著繃帶,臉上也流露著劫後余生的慶幸與哀痛。
因為讓碧翠絲提前來水之教會報備的緣故,在愛德華來到西斯教會時,愛德華看到了有三名身穿淡藍色修女袍的少女靜靜地立在門口。
在看到愛德華後,三名修女中,一位衣袍上有著四道水波紋痕跡的修女迎了出來,她的神情莊重無比。
愛德華這邊,安德烈跟在愛德華身後半個身位,他的表情與愛德華一樣,莊重而肅穆。
愛德華手捧著一枚散發著純潔光芒的聖光光球,一步一步緩慢卻又堅定的向著西斯教會的那位修女走去。
從古亞神教那邊的駐地到西斯教會,愛德華就是像這樣捧著光球,一步一步的慢慢走過來的!
聖光光球中盛著的,是愛德華收集到的,那上百個死在邪神墜落事件中的普通人的靈魂!
其實,愛德華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慎重,只是潛意識里,愛德華認為他就應該這樣。
這是那上百道亡魂的最後旅程,穩健而緩慢的步伐,為的就是讓這些靈魂最後再看一眼他們所生活過的城市!
愛德華和水之教會的那位修女的動作自然引起了別人的關注,很快那些閑來沒什麼事的傷員們,便紛紛向著愛德華這邊遞來目光。
不過,並沒有喧嘩的聲音出現。
因為愛德華和那位修女的動作太過莊重了,厚重的氣氛不斷地感染著圍觀的人群。
望著那枚被幼小少年神官捧著的聖光光球,已經有不少人意識到了那是什麼樣的存在,于是悲傷漸漸的在這個傷員聚集地彌漫。
「古亞神教收攏,一百九十七位亡者的靈魂,我已全部帶到!」
愛德華的聲音清朗無比,愛德華仰著頭目光清澈的望著眼前的修女小姐,略微停頓了一下後,愛德華抬手將手中的光球遞了過去。
「辛苦了,請閣下放心!我,水之教會祭司菲娜,會引導他們回歸終末之地!」
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女祭司菲娜理解這如今眼前這位慈愛的少年神官的想法與期望,她只是慎重的的點了點頭。
一枚泛著淡藍色光輝的水球悄然出現在菲娜的身前,與愛德華一樣,菲娜小姐捧著水球的動作同樣謹慎無比。
菲娜用帶著聖潔力量的水球,緩緩地將愛德華的聖光光球包裹。
聖光散去,一道道銀色的虛影在水球中四處環繞,猶如銀色的精靈一般。
每一座西斯教會教堂的內部,都存在著一個看似多余的水之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面灰黑色的牆壁,這是整座西斯教會教堂內部唯一一面深色的牆。
因為是靈魂的傳遞者的緣故,愛德華他們有幸被女祭司菲娜邀請,參觀她主持的靈魂送別儀式。
順著水之走廊的台階一步步往下,最終水面淹沒了菲娜小姐膝蓋以下的部分。
捧著蘊藏著一百九十七位亡魂的水球,身上泛起了淡淡藍色神術的修女回頭望了眼岸上,兩名修女懷抱著散發著神秘力量的紙簍來到了岸邊。
兩位修女小姐的動作輕柔無比,她們小心翼翼地從紙簍中取出了一只白色的紙船將它放到了水之走廊上。
純白色的紙船中擺放著一截同樣純白的蠟燭,小小的紙船載著沒有點燃的蠟燭,在神秘力量的推動下,緩緩地向著水中的那位美麗女祭司漂流過去。
不知什麼時候起,菲娜原本栗黃色的長發在這一刻從下到上,被染成了淡藍色,聖潔的氣息從她身上源源不斷的涌現出。
菲娜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水面輕輕一劃,載著蠟燭的小船飄飄然的來到了她的身前。
看到這一幕,岸上的兩位修女又有了新的動作,她們接連不斷的從那個小巧的紙簍中取出了一只又一只純白的紙船。
送別靈魂的儀式開始了。
菲娜撥動水面,開始了輕輕地哼唱,悅耳而又空靈的歌聲中帶著深切的祝福。
菲娜身前的那枚水球在這一刻發生了新的變化,水球分裂了,分裂成了一百多枚小水珠,環繞在菲娜的身邊。
在菲娜的掌控下,一顆水珠落到了純白的小船上,下一刻小船上的蠟燭點燃了,與紙船同樣的白色火苗在紙船的保護下,緩緩地向著水之走廊的那面深色牆壁漂去。
「歸去吧,歸去吧。在女神的懷中安然的沉睡,純潔的靈魂之船將庇護你們不墜冥河,你們的歸處是終末起始之地。」
「人來到這個世上,從出生到死亡,終歸起始,在古老的起源地,從塵埃中再度復蘇,贊美生命!」
像是歌謠又像是普通的祝福,菲娜輕聲歌唱著。
一條條點燃了白色火苗的純白小船堅定不移的向前漂流著,最終觸踫到水之走廊末端的深色牆壁。
就好像傳送門一般,觸踫到深色牆壁的紙船,緩緩地融入到了牆內,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