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莊園,從民俗草藥店回來的艾布納剛要繼續研讀、揣摩克洛斯菲婭對「奇異博士」形象的「二設」,就接到「海蛇」威弗上門的消息。
「海蛇」威弗是他在「香樹葉酒吧」的代理人,現在已經是一名序列9的「獵人」。
對此,艾布納有些意外,因為為了掩飾威弗和自己的關系,他已經吩咐過對方盡量少來自己的莊園,免得惹來別人的注意。
他雖然對暴露這一層關系不太害怕,但能減少些麻煩,還是要盡力減少。
「由于契約的作用,他不太可能違逆我的吩咐……嗯,應該是我之前吩咐他去查的那件事有了眉目,所以才來親自匯報?」
心中有了猜測,艾布納便讓伊蓮將對方帶到自己的書房。
威弗進來後,先是恭敬地向艾布納問候了一番,然後才取出一份資料遞給伊蓮,由她放到了艾布納手邊的桌子上。
艾布納掃了一眼,發現那是一份可能出現于明晚聚會的物品列表,以及相應需求清單。
為了交易的成功率更高,威弗對聚會的形式進行了改良,參考一些拍賣行的做法,在酒吧里設立了一個公共信箱,可以讓客人們匿名將想要出售的物品以及需求寫好投入其中。
然後,威弗會據此安排人提前放出一些風聲,讓想要購買相應物品的人能早作準備。
當然,因為可能在聚會前就完成了交易,或者干脆就是故意搗亂,所以放出風聲不見得是真,酒吧方面也不會承認。
對此,艾布納皺了皺眉,看著威弗問道︰「你不會只因為送這個就親自過來了吧?」
「先生,當然不是……那張清單只是上門的借口……本地其他對聚會感興趣的先生女士們,我也都親自送了一趟……」
威弗解釋了一句後,才看了眼辦公桌旁的伊蓮,略有些含糊地道︰「是您上次讓我查的那件事有了進展……有關醫生那件事。」
所謂「醫生」,就是在上次非凡聚會中搗亂,被艾布納擊殺的那個男子的代號。他本身是一個在羅思德群島小有名氣的獨行殺手,最輝煌的事跡,也不過是刺殺了拜亞姆本地黑幫諾斯黨的首領。
當然,艾布納要威弗調查他,是因為這位「醫生」僅僅只是「豐收祭祀」,手中卻持有著雜交培育出的新物種的種子……
而那兩種「新物種」,卻是和他前世玩過的某種休閑游戲中「食人花」和「向日葵」非常相似。
果然是因為這個……艾布納微微頷首,又見威弗措辭有些吞吞吐吐,還不時瞥向伊蓮,有些不明白他在顧慮什麼,要知道伊蓮雖然也是自己強扣下來干活的「女僕」,但論關系可比他這個「代理人」親近多了。
而且調查「醫生」的事,當時身在「香樹葉酒吧」的伊蓮也知道,現在不讓她听結果,這不是故意找事嗎?
威弗這麼做,不怕伊蓮事後給他穿小鞋?
就在艾布納月復誹的時候,伊蓮顯然也察覺到了威弗的顧慮所在,于是主動道︰「我還有些支出上的統計工作沒有完成……就先去處理了。」
說完,她便提裙行了一禮,然後看也不看威弗,徑直離開了書房。
見此,艾布納憐憫地看了眼威弗,清了清喉嚨道︰「好了,現在可以繼續說了吧?」
威弗苦笑一聲,然後組織了一下語言,述說道︰
「我的手下經過多番調查,終于查到醫生在來參加那天的聚會前,一直躲在溫斯圖的部落里……
「而且,有證據表明,坦森卡也藏在那里,醫生正是因此才接了委托,來我組織的聚會搞破壞……」
「坦森卡是誰?」艾布納打斷道。
至于溫斯圖部落他倒是听說過,是一股拜亞姆的本地勢力……或者說是土著人的反抗軍,總部藏在島上的叢林里。
不過溫斯圖在抵抗軍里也算是相對來說比較溫和的,不算太排斥部落之外的人,所以「醫生」這樣有明顯魯恩人長相的外人,才可能躲在那里。
「坦森卡是巨力士奧茲爾的親信之一,那夜天罰時,他剛好外出辦事,躲過一劫……
「後來他在與我爭奪香樹葉酒吧的所有權時落敗,因此懷恨在心……」
威弗說起「天罰」這個單詞時,敬畏地看了眼自己的「雇主」。
他事後曾經探查過碼頭區那處別墅的廢墟,知道那是怎樣的偉力才能造成的破壞!在他看來,即便風暴教會那位傳說中的「海王」親自出手,也就這樣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一晚艾布納所用符咒的原型,確實是來自「海王」,甚至可能是他親手制作的。
原來如此……艾布納點了下頭,平靜地道︰「繼續。」
「我的人在混入溫斯圖後,很快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醫生曾經在一次外出後,受到了很重的傷勢……而在那之後,他便搬離了原本的住所,執意要去部落西南方向的懸崖邊獨居。
「而部落中的土著們雖然不算敵視他,卻也不歡迎他常住,見他主動提出搬走,還極為高興地打算幫他搬運東西,可卻被他拒絕了……」
威弗說到這里,不待艾布納詢問那處懸崖的位置,便低下頭道,「就在我的人想要打听他到底搬去哪處山崖時,他就被人抓住了……
「而據他說,抓住他的是一位漂亮的少女,無論是人種,還是穿衣打扮都和那些土著完全不同……但溫斯圖的幾位長老卻偏偏都對她極為尊重。
「我的手下說那位少女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將身份來歷都交代了出來……
「而對方在放我的手下回來前,告訴他您是她的朋友,並邀約您今夜去溫斯圖部落和她見一面……」
我的朋友?會是誰?不對,她怎麼會知道「海蛇」威弗的背後是我?在「契約」的約束下,威弗是不可能將我的信息透露給手下的!
該不會對方是在使詐?暗中跟著威弗看他到底會來找誰?
心里這麼想著,艾布納也便這麼問了出來。
同時,他開啟了「純白之眼」,並依靠布置在莊園周圍的「儀式」,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並沒有其他人藏著,這才松了口氣。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對方讓我的手下帶回的是一封信,信上明確寫了您的名字……」威弗又取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艾布納接過一看,發現字跡娟秀,確實有些眼熟,略一回想,就記起這是他的同學羅曼小姐的筆跡……
可羅曼只是個普通人,怎麼會和拜亞姆的土著部落有了聯系?這說不通啊……
咦?等等……是了,我其實不認識羅曼的字跡,我認識的是始終是茱蒂扮作羅曼時使用的字跡!
所以,是茱蒂要約我見面?
嗯,如果是她,應該知道我的實力,如果听說了上次非凡聚會中的細節,沒準能猜到是我出的手,繼而做出威弗背後是我的判斷也不難……
而且,她還有個好像比我「知道」的都多的母親……
可是,她要見我為什麼要那麼麻煩?直接來找我不就好了?
心里這麼想著,艾布納又向威弗問道︰「那個女孩有沒有告訴你的手下她的名字?」
擅于察言觀色的威弗在搖了搖頭的同時,判斷到「雇主」心里可能有了猜測,于是也松了口氣。
他剛才之所以將女僕小姐支出去,就是害怕這其實是「英雄偵探」的某個老相好來約他夜里見面……所以才不惜得罪對方……免得「雇主」尷尬遷怒自己。
現在看來,他的猜測應該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