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貝克蘭德後,就向範妮打听一下她家的具體情況……至于理由嘛,也很簡單,對付敵人前,總要弄清楚己方的實力……羅塞爾應該說過「知己知彼」那句名言吧?
艾布納思索了片刻後,取出一枚「勇氣」徽章遞給達尼茲,算是給予他專程來送口信的「小費」。
畢竟是艾德雯娜的手下,他也不能太小氣不是?
這枚徽章其實是他之前在拜亞姆賣出去的那件名為「難以抵抗的恐懼」的非凡物品的附屬配件,用于抵抗那件物品的負面效應。
艾布納當時一共做了三枚。卻只賣出去兩個,剩下的這個一直留在手邊。
而那時候的他還是序列6,用「純白之眼」賦予力量制作而成的物品有效期只有三個月……
也就是說,再有不到一周這徽章就要失效了,肯定賣不出去,用來當個「小費」倒是正合用。
另一邊,達尼茲卻是挺了挺胸,婉拒道︰「我本就是個勇敢的人,不需要再用物品來增添‘勇氣’……更何況這是船長的任務……最好是船長來給獎勵……」後面兩句他說得很小聲。
所謂「勇敢」是指給克萊恩當僕人,然後掛在艙外嚇退海盜?
心里吐槽了一句,艾布納笑了笑,故意道︰「既然你不喜歡這徽章,那我就教你一道‘秘術’來代替物品吧……嗯,不知道你的基礎怎麼樣?艾德雯娜平時都教了你什麼?我這列個書單,如果你還沒學到的話,我可以免費給你補課……」
他的話還沒說完,達尼茲就臉泛苦色,接著一把抓起「勇氣」徽章,連聲道︰「我覺得這東西很好,不用再麻煩了……
「另外,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如果您沒什麼吩咐的話,我這就告辭了。」
他現在總算知道這個小白臉偵探為什麼能讓船長看重了,這樣的風格這樣的愛好這樣的口吻,簡直和船長……羅塞爾那句名言怎麼說的來著?嗯,「就好像車輪碾軋的痕跡。出自同一個車轍」?
其實我是為你好,至少有了這個徽章,你今天應該不會被「蠕動的饑餓」嚇得差點尿褲子了……艾布納在心里默默嘀咕了幾句後,也沒再「為難」達尼茲,禮貌地與他作別,目送其「逃命」似的離開了加斯東先生的家。
達尼茲出了小島上唯一的學校後,被冰冷的海風一吹,頓時打了個激靈,而之前和艾布納交談時的一些被忽略的細節也涌上了腦海︰
「我好像全程都被他牽著鼻子走……不,這個比喻不好,應該說,全程都是他在掌握著談話的節奏,而我卻沒覺得一點不對?
「另外,這個偵探似乎認識我,否則不會一上來就問我船長找他有什麼事……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過嗎?可我想不起來……
「或者……是船長給他看過我的照片?
「船長手里竟然有我的照片?」
想到這里,達尼茲的臉上露出了傻笑,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嘆了口氣,又有些糾結地自語道︰
「這都是我的猜測……可船長手里卻真的有那個偵探的照片,還給我看過,否則我也不會知道他就是艾布納‧布雷恩。
「不行,得找人探听一下這個偵探的情報!」
雖然「英雄偵探」的傳聞在大海上也頗有流傳,但大半年來才第一次休假的達尼茲卻只听說過一些流于表面的故事,沒認真去了解過。
另一邊,艾布納待達尼茲離開後,再次拿起了「黑皇帝號」那位三副利托里奧交易給加斯東先生的金屬盒,並順手將其打開。
盒子里是一張頂部邊角正在「燃燒」的羊皮紙,因為「黑皇帝」途徑高序列非凡能力的影響,它「燃燒」得非常慢。
沒去管那近乎凝固的火苗,艾布納認真閱讀起羊皮紙上的內容︰
「1.‘深海中將’哈爾‧康斯坦丁出身因蒂斯共和國西部一個臨海小鎮,是德利恩家族某個公子的私生子。他的父親在用各種手段得到了他的母親後,就將其拋棄,所以他的童年過得並不好,甚至被小鎮上其他的人家欺負。
「而在他18歲時,他偶然間得到一本名為‘賽古斯特之眠’的神秘學書籍,並本能地讀懂了其上的奇怪文字,與海怪‘賽古斯特’建立了聯系,成為了它的眷屬,獲得了它的血脈……它也從此成為了‘海眷者’。
「而他在成為非凡者後,第一時間就獻祭了整個鎮子的居民,以取悅海怪。
「2.哈爾‧康斯坦丁在成長起來後,決定向他的父親,也就是德利恩家族復仇,結果卻絕望的發現,他所信奉的‘賽古斯特’其實是和德利恩家族一伙的!
「他從出生,到成長,再到得到那本神秘學書籍,成為海怪眷屬,都是德利恩家族安排好的……
「3.是關于我當初發現的秘密的……那就是所謂‘深海中將’哈爾‧康斯坦丁,早就失去了自我,成為了海怪的傀儡……而控制住他,讓他明明很清醒,情緒很憤怒,卻依舊全心全意侍奉著海怪的力量,我一開始並不清楚……但在伯爵為我清除我身上沾染的一些‘污染’時,告訴我那是‘失心之神’的力量。」
德利恩……這不是因蒂斯特使歐文背後的家族嗎?記得前幾天幫範妮想辦法時,我也了解了一下這個家族,他們本是索倫統治因蒂斯時的貴族,後來在推翻古斯塔夫王朝中起了重要作用……
和約翰森背後的富萊斯家族一樣,德利恩也是因蒂斯目前排在前列的大家族,無論實力還是政治影響力都非常強!
他們的家族也許還沒誕生過天使,但必然有著半神,很可能還不止一位。
德利恩和海怪勾結,應該是為了保障自己家族的海洋貿易,順便打擊競爭對手。
而「賽古斯特」海怪肯和德利恩簽訂協議,也許是為了安穩地接受「獻祭」……畢竟從「夢境迷宮塔」第五層的精靈神殿里得到的情報看,它的狀態其實並不好,需要定時用生靈作為「祭品」的儀式來維持理智。
最後,「預言家」可沒有控制他人做自己傀儡的能力……這是它自己開發的秘術,還是亂吞了其他途徑的特性帶來的1變異?而「失心之神」又是什麼?
這個名詞1有些熟悉感,卻想不起來……應該是「純白之眼」幫我屏蔽的知識……
思緒電轉間,艾布納已經決定去因蒂斯後,盡量給德利恩家族找些麻煩,如果可能的話,甚至要讓這個家族徹底沒落!
于公,他們與海怪勾結,這麼多年來不知道幫其擄掠了多少人作為祭品,這個罪惡不比魯恩王室來的小,甚至比喬治三世更加令人作嘔。
于私,自己想要謀取「賽古斯特」海怪的「預言家」特性,必然得先削弱它的盟友,免得發生意外;另外,範妮祖父的死亡,很難說有沒有特使歐文的參與,如果他也插了一手的話,自己去給這個家族搞事的理由就又多了一條。
……
貝克蘭德,威廉姆斯街8號那棟房屋的地下室內。
「白之聖女」卡特琳娜終于找到機會再次來到了這里,她掃了眼空無一物的地面,稍微等了一會兒。
過了約莫十幾分鐘,她終于感覺到控制住自己的力量開始有些微「消退」,于是立刻用柔美的女聲開口道︰
「我已經物色好了一位來自于‘靈教團’的‘看門人’,隨時可以把他帶來……
「但你總要告訴我一些有關我身上控制的情報……比如‘失心之神’是什麼?」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1,房間內沉寂了一陣,接著卡特琳娜的手指不知被什麼刺破,一股獻血噴涌而出,在地面上形成了一行古弗薩克語的文字︰
「你確定想知道?哪怕知道後會變成‘怪物’?」
哪怕只是文字,卡特琳娜也從里面看出了「嘲諷」的意味,並確定與自己交談的東西八成是個「獵人」。
但她也被血字透露出的情報嚇得心中一驚,畢竟「知道即污染」意味著什麼,作為一個活了將近兩千年的不老魔女來說,是隱約知道一些的。
卡特琳娜想了想,試探著問道︰「總有我能知道的內容,可以先說那部分。」
「作為‘魔女之恥’,看來你也沒將這一千多年時間都花到睡男人的事情上。還是知道一些東西的。」文字再次變化,但諷刺的意味不變。
卡特琳娜面色不變,似乎被嘲笑的並不是自己。
「你應該听說過一句話︰‘身是心的囚籠’……你身體中的被人利用來形成了囚籠,囚禁了你的心,你自然就成為了對方的傀儡。
「一般來說,你只要戰勝了自身的就能月兌困……但控制你的人應該用了含有‘失心之神’氣息的物品,帶有了些許權柄的力量……所以,沒有天使層次的存在幫忙,你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擺月兌的!
「只有權柄才能對抗權柄。」
血字連續變化,用三種不同的字體,先後寫下了上述三段文字。
「‘身是心的囚籠’……這是‘玫瑰學派’的理念,卻有別于節制派和放縱派……原來還能這麼來理解……
「那麼,‘失心之神’會是誰?‘神孽’斯厄阿?‘被縛之神’?還是……‘母樹’?」卡特琳娜口中喃喃著,似是自語,又似是在詢問。